孟宴修自知无趣,三番几次被沈锦月拂了面子,他不禁说道:
“我知我大婚当日冷落了你,你心中有气我能理解,可是我们终究是夫妻,我会慢慢地等你放下心中的芥蒂。”
孟宴修说完抬脚出门,心中有怨怼,也有无奈和愧疚,孟君泽的存在始终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让沈锦月知晓自己有了庶子,恐怕会闹个翻天覆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来了那样的糊涂事来。
心烦意乱之下孟宴修回了书房歇息。
总算是走了!
沈锦月松了一口气。
其实孟宴修一直以来都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上一世她也看不出来这人对自己有几分情意。
不过孟家竟然将刀刃对准了沈家,那就是她的敌人。
又是一声惊雷,在沈锦月的头顶炸开。
沈锦月身子一抖,面色惨白的搂住胳膊。
“小姐,快些进屋!”
白桃扶着沈锦月进屋,李嬷嬷抱怨道:“小姐从小就怕打雷,世子身为夫婿,怎么还走了,也不陪在自己的妻子身边,实在是过分!”
白桃一直守在沈锦月身边,她可是真真切切地晓得今天是她家小姐把世子轰走的。
“是我赶走他的。”沈锦月说道。
“小姐!你怎么如此糊涂!”李嬷嬷从前是在沈母身边伺候的,深谙大宅院的斗争,不由得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为人妻者,怎么能赶走丈夫呢?旁的女子巴不得夫君日日留宿,怎么到了你这里,还给世子甩脸色呢?”
李嬷嬷也是心疼沈锦月,在毅远侯府姑娘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要应对孟老夫人这个难缠的婆母,还要提防时不时就会露出来的莺莺燕燕。
“小姐,你到现在还没有拿到掌家之权,可以说在毅远侯府就如同浮萍一般,老奴看孟老夫人不是个好惹的主,你若是再不抓紧世子的心,以后在侯府过得那得多么艰难呀!”
“好了,李嬷嬷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自有我的考量。”
沈锦月被李嬷嬷的话吵的头疼,前世的自己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这些话。
李嬷嬷也是打心眼为她着想,只是依靠丈夫这一条路她已经不想走了,她信不过孟家的人,更何况还是灭族的仇人,要她如何能忍住心中的恶心去可以讨好呢?绝不可能!
“小姐,你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想你受委屈……那世子,也是你一见钟情的男子,你又何必因为一些小事心存芥蒂呢?”李嬷嬷忍不住哽咽。
“我明白,李嬷嬷,如果真的只是新婚之夜宿在书房这一桩事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也是我亲手挑选的夫婿。可是入门之后我发现孟家居心叵测,娶我不过是为了十里红妆,我当初与孟宴修的初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
李嬷嬷哑然,不敢置信,当初沈老爷见了孟宴修都得夸一句光风霁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思呢?
沈锦月坐在贵妃椅上,将账本摞在一旁,“而且我猜测,孟家的目标可能不止是我的嫁妆,所图谋的或许是整个沈家的家业也不一定呢?李嬷嬷,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我信任你,所以将这些说与你听,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谁也不要透露出去。”
“知道了小姐,你放心。”李嬷嬷心中暗叹,那个无忧无虑娇蛮的大小姐终究还是长大了。
恍然之间又是一声雷。
李嬷嬷马上反应过来,“白桃,去拿些樱桃蜜饯来,小姐最是嘴馋,吃了甜食,便不会那么怕了。”
白桃马上去拿樱桃蜜饯,沈锦月也没有心思看什么账本,缩在床榻的角落,将自己抱成一团。
白桃心疼得不行,将樱桃蜜饯喂进沈锦月的嘴里。
“李嬷嬷,你找几个小厮,帮我暗中盯着书房和祥源阁的动静。”
“是。”
书房。
远远的,孟宴修就听见了哭声,刚到门口,只着了件单衣的苏玉婉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晏修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呜呜呜……”
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但孟宴修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沈锦月那双水漉漉,眼尾泛红的美眸。
“我不是来了吗,怎么会不要你,好了,先进屋,外头凉,别冻着了。”
苏玉婉赖在孟宴修身上不起,“那晏修哥哥你抱我过去。”
孟宴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苏玉婉抱了起来。
“晏修哥哥,你说过以后每次下雨打雷,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今晚,你来得好晚,你是不是被沈锦月给勾去了心魂,不再喜爱玉婉了?”
孟宴修对上苏玉婉那双哭红的小鹿眼,和记忆中的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重合,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会。”
苏玉婉搂着他的腰,“那你已经陪过沈锦月了,接下来你只能陪着我!”
说着,苏玉婉仰头便去吻他,同时去解他的腰带。
“孟宴修,漫漫长夜,我一人害怕,抱紧我……”
孟宴修止住苏玉婉不安分的小手,心里再次想起了沈锦月那般决绝的脸,他对发妻的愧疚之情越发深了,也没有了做事的兴致,苏玉婉倒也没勉强,只是睡在孟宴修的怀中。
呵,沈锦月算什么东西,前世孟宴修就不曾留宿过暮云阁,这一世他也不可能留宿。
只不过今天晚上苏玉婉亲手将孟宴修推到沈锦月的怀里,心里不是滋味儿,又总有不安的感觉,她害怕自己没抓住皇子,没能成为皇妃,还弄丢了孟宴修,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看着天色似是要下雨一般,苏玉婉就率先来到了孟宴修的书房,她知道,孟宴修与沈锦月公事公办之后今晚一定会回到书房的。
天初霁,沈锦月睡意渐消,刚睡醒,李嬷嬷就匆匆忙忙进来汇报。
李嬷嬷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小姐,昨天新入府的那位表姑娘晚上竟然宿在了书房。”
白桃正在给沈锦月梳妆,听了李嬷嬷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