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希维利安弄来了一颗亚雌卵,按照自己的计划,把他一分为二,然后又借用王虫留下来的精神力能量,把他的意识体传送到空间虫洞中的,某个与虫族十分相似的高等级生命星际去了。
他叫来元帅,让元帅亲眼见证。元帅确实没能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离谱的事情。
该说不愧是虫族,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吗?
元帅看着实验台屏幕上另一个时空中,亚雌平安诞生在人类父母怀中的样子,那是个和虫族高度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世界。
生产完毕之后,护士正常查房,敲门进去查看产妇状况。
另外一名护士把小小的男婴儿放在产妇眼前。面色苍白的产妇眼角流下泪,亲吻男婴的额头。她的丈夫手足无措的接过自己的孩子,僵硬的像一堆石像。
男人还穿着工地上的工作服,他有些胖胖的,有个不太大的啤酒肚,皮肤因为常年的体力工作在工地暴晒显得粗糙不已。
倒也不是他有意控制体型,而是因为干他们这种力气活儿的工人,身上没点肉根本扛不下去。
由于老婆生产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所以现在男人早上和中午都不买饭了。老婆孕晚期的时候起夜多,他上工早四点就起床了,舍不得老婆起来折腾做饭,所以总是就拿上屋里的剩菜和几个硬馒头就上班去了。
中午饿了就吃这些,工地上的伙食费贵了,一顿饭都要17\/20元,这钱省两天就四五十了,省下来还能给老婆买鸡炖炖。
产妇身子没那么重的时候,还能打工赚点补贴家用,这老婆孕晚期风险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她上班。他省下来的钱老婆孩子用了,比他自己吃进肚子里安心。
接过婴儿前,他在裤子上抹了抹手上的汗,他怕伤了孩子,所以抱着孩子动都不敢动。
这一幕把产妇逗笑了,护士小姐姐无奈的把孩子抱回怀里,放到婴儿床上。男人这才恢复原样,本来扭扭捏捏的说不清楚话,见媳妇因为笑出声弄疼了刀口,连忙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去眼泪,温声细语的伺候着妻子休息。
看样子男人只有这一个伴侣,虽然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但胜在他家庭结构简单。
很快他们家是男女老少都围着产妇转了起来,就连隔壁床待产孕妇的老公都伸着头看孩子,想沾沾喜气。
男人的母亲还带来了自己炖好的鱼汤,她脸上的褶子也因为笑容减淡了不少,看起来年轻了些:“音音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让华说说是不是?”
“哎哎哎,嘿嘿嘿。”
瞧着自己儿子这副傻样,老妇人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刚当爹呢,还没一点当爹的样。这才一胎,伺候的地方多着呢,你好好学着,别让你媳妇受累了,养好身体你们才能陪着小娃好好长大啊。”
“孩子小,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争口气别委屈了他们娘儿俩。月子里有我呢,你好好赚钱,别想着有的没的,听见没!”
“哎哎,妈说的都对,你安心照顾好自己,有妈在,你别舍不得用钱,想吃什么跟咱妈说。过几天,老板让我跑长途,这一趟下来少说也能赚一两万。我听姐说,女人最好是去做产后修复,不然有的罪受,到时候你该去就去,娃咱妈带呢,我回来也能带,你该干嘛干嘛,钱上有我呢。别不好意思,该用咱妈你就喊她,她可喜欢大孙子了,多让她带带她心里也美的很。”
说着,跟床上的产妇比划着。男人正说到兴头上呢,老妇人一巴掌就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去你个龟儿的,不会说话别说话,少挑拨离间。音音别听他满嘴跑火车,是男是女妈都稀罕,只要你们小两口跟娃好好的,妈就高兴。”老妇人怒气满面的骂着儿子,转脸就笑呵呵的哄着儿媳妇,变脸快的堪称完美。
把产妇逗得合不拢嘴,就这会儿功夫。男人的姐姐和姐夫也终于赶到,就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房间里好不热闹。
只听姐姐笑呵呵的过来:“哎呀,路上堵车不然早过来了,俊哥去把东西放柜子那。”
指挥完老公,让他把带来的礼品放一下,就又挂上笑脸去看产妇:“音音着头胎生的快啊,比我那时候生老大快了不少,这娃娃是个会心疼人的。来姑姑看看啊,哟,瞧瞧着小脸肉乎的,多可爱。”
姐姐的丈夫这会放好的东西也凑了过来:“哎,让我看看。”
“小声点,小孩睡着呢,吵醒了你哄。”
姐姐的丈夫瘦高瘦高的,还带着一副眼镜,虽然头发有些稀疏,但是他的长相很斯文就是黑了一点。
听媳妇这话说的,跟他不会哄孩子似的,他立刻嘿了一声:“嘿,你这话说的,我不会哄小孩啊?大宝跟二宝哪个不是我哄的?”
“别说小孩了,就连你不都是我哄的。”
女人娇嗔的拍了丈夫的胸口:“好好好,你最受孩子们喜欢了,别说有的没的,妈他们都看着呢。”
男人握住妻子的手嘿嘿笑,吵吵闹闹的,当时老妇人就不高兴的把他们都轰走了:“别一直围到这儿,你们站远一点儿,音音都不好休息了。”
“真是的,秀恩爱回家秀去啊,别打扰我大孙子睡觉。”妇人把这小两口从婴儿身边挤开,她站在婴儿车旁边,弯腰把婴儿的被子又整理了一下。
她看看孙子拉了没有,什么都没有才满意的把襁褓重新裹好。
她的儿女们七嘴八舌的应声。
“是是是,妈说的对。”“就是。”
新手爸爸想过去逗着婴儿,被妇人一巴掌把手拍了回去。
于是乎就收回手搓搓手背,他的姐姐探过头来看孩子,姐姐夫妻俩笑着问弟弟:“哟,看看这小脸肉乎乎的多可爱,想好叫什么了吗?”
男人死心不改,又去摸自己的儿子。这次妇人没有阻止,他的手指就这样被婴儿下意识的握在掌心,柔软的传感融化了男人的心。
他笑呵呵的看着婴儿,回答身边姐姐的话:“叫乐衍,我和音音就希望他快快乐乐的长大,我没什么文化就希望他开心而已。”
“音音比我强多了,她说希望这孩子能带着我们的幸福把快乐延续下去,她说家里会越来越好的,所以就叫乐衍吧。”
姐姐满意的点点头,看看旁边的亲人都围着产妇转,于是趁机拉走了弟弟,在没有人的楼梯间问他:“商量好孩子的户口了?”
“哎,说好了,跟音音姓,上户口上到她家那边。”男人局促的摩擦着手掌,观察着姐姐的脸色。
姐姐无奈的叹息,却也没说不行:“说好了就那样吧,以后可不姓王了啊。等户口上完你再跟妈说,不然你这家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知道。但是我们家种一辈子地了,我不想孩子也种一辈子地。咱们这学生太多孩子上学难啊,跟着音音娘家那边的户口到时候好上学。”男人面色为难的解释着,他不想跟母亲吵架,但是不吵是不可能的,小事上老妇人不会说什么,但是到嘴的大孙子变成外孙了肯定有的闹腾。
他就是怕吵架才跟老婆说好了,先瞒着他妈,等落完户口,就是老妇人再怎么闹也没办法改变了。
姐姐就是看不上弟弟这个样子,拍了他的肩膀没好气道:“你看你那样子,既然跟音音说好了那就把事办妥,不然到时候你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家搞不好还得散了。有点男人样啊,挺起胸膛你可别敢做不敢应,到时候出事儿把事儿都推到媳妇头上。”
“那不能。”本来扭扭捏捏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来了精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多挣点,到时候妈不愿意就带着他俩出去住。”
想到弟弟的性格,姐姐连忙问:“你不好好干工地上的活儿,又接送大货的活了?还接了什么工作?你真不要命了,干这么多还活不活?到时候把身体累垮了,他们娘儿俩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接那么多。”
瞧着弟弟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姐姐无奈极了:“钱不够用,找我。我有的话多少借你一点儿,别累垮了啊,有个娃娃指着你养活呢。”
“哎。”听到姐姐支持的话,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搓着手笑眯眯的跟着姐姐回了病房。
老妇人刚盛好鱼汤想喂喂产妇,让她有点力气。没喝两口就见儿子过来,于是就把碗递给了儿子,让儿子喂,她好跟女儿女婿说说话。
女儿是远嫁,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这回家一趟,妇人也舍不得从女儿脸上移开视线。
那是跟虫族相似又完全不同的世界。元帅的眸色暗了暗,这样伴侣与家庭虫员之间和睦的样子,是虫族几百年间都不曾有过的。
说不向往是不可能的。
元帅是幸运的,他身为皇室血脉,他的雄主不能娶其他虫。元帅跟雄主是上任陛下钦定的,所以他的雄主没来得及拥有雌侍就被陛下的谕旨困住了。
他们的感情不好也不坏,因为雄主是鹤家的小雄虫,所以也没什么心眼。
雄虫成年之后就跟元帅结婚,从鹤家搬走了,所以元帅家只有两个雌崽,雄主,以及一些工作虫和家政机器虫,家里虫员简单也就没那么多事。
只是元帅经常因为工作不在家,所以他的雄主经常会带着两个幼崽住到鹤家,直到元帅回家前回去而已。
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是对于元帅而言只要不影响自己和幼崽,雄虫想去哪里住就去哪里住。
就在这个时候,希维利安俯身在元帅耳旁说着:“我会调整好时间的,等实验开始之后,那边的小阁下送过去,死亡之后再召回来,刚好是阁下在我们这边诞生的时间。这个族群的寿命最迟才百年,六七十岁都算高寿了。”
“未来小阁下到那边会拥有幸福的家庭,他不会受到伤害的。”
元帅闭上眼睛,希维利安的话像恶魔的诱惑,而屏幕上家庭美满的亚雌同样触动着元帅的心。
许久,元帅发出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想让幼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呢。似乎是想通了,他轻声应下:“好。”
只是这一切鹤衍并不知情而已,在他的视角下,那个名叫希维利安的特殊雌虫一直都很温柔。
直到梦醒后鹤衍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洗漱,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怎么不多睡一会。”卡尔斯难得来食堂吃一次饭,没想到还遇见了这样的鹤衍。
于是就放下餐饮,坐在了鹤衍对面。
昨晚他们各自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指挥完星舰航行之后也快五点了,所以卡尔斯干脆不睡了,转个弯过来吃早饭。
没想到碰上了鹤衍,因为鹤衍毕竟没有正式军衔,所以没什么事暂时不会叫鹤衍过来忙。而星舰的建造材料用的比较好,隔音完全不是问题,除非有虫去按门铃,不然不会听到噪音的,卡尔斯还以为他会一觉睡到中午呢。
因为虫员是轮流休息的,所以食堂并不拥挤,只有打饭的窗口,偶尔站着两三个军雌端着盘子去选喜欢的饭菜。
鹤衍疲惫的应了一声,大脑缓慢思考:“嗯?我做了一个梦,不记得内容了,但是大脑好累啊。”
说着,鹤衍扒着自己的下眼皮,眼珠子往上翻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这时候系统的弹窗跳了出来,原本红色的字已经变成了橙色,虽然能量还是少的可怜,看起来确实比那时候好多了。
什么情况,难道跟那场梦有关吗?
“吃完去补个觉吧,估计不到下午就要回到首都了。”卡尔斯夹起碗中的食物送入口中,好心的建议。
鹤衍惊讶的一怔:“这么快吗?不是说少说还要两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