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大概十七,十八岁了,而十八岁之后随时可能要二次分化,如果没有钱,恩特连个雌侍都没办法竞争。
云书是个很好的雄虫,不管他说只要恩特是不是真的。至少他们相识的时间内,云书到了娶雌侍的年纪,但是他一个也没要,家里的相亲云书也全部推掉了。
雄虫14岁就可以有雌侍了,只不过未成年的原因不能结婚拥有雌君,他们想怎么玩,不搬到明面上都没有虫会说什么。
帝国法案也规定未成年前,雄虫不能有雌君,这是不被法律承认的婚姻。但是可以适当拥有雌侍,雌侍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
正常雄虫14岁后,会有一到两个雌侍,这是为了方便照顾雄虫。他们之间不一定要发生关系,但是雄虫收了雌侍,就要帮他们做精神力疏导,这才是帝国允许雄虫这么小就有雌侍的原因。
或许是恩特的爱带给云书的滤镜,恩特真的认为云书千好万好,无可替代。
所以恩特的心也是真的凉了,云书会讨厌自己吗?大概率是不会,云书只会花言巧语哄的恩特无法自拔。
但是自己没有资产会让云书为难的……
云书的等级并不高,他没办法反抗家里安排的婚姻,云书最多能等到他自己二次觉醒前。
这之后,哪怕云书真的不想,也没办法违背家里的安排了。
恩特不傻,他自认为自己不会是云书的雌君,也不认为云书会只有自己这一个雌侍。
但是云书真的干干净净的等着恩特,云书那么多追求者,他一个也没应,一直等着恩特给他一个真正的求婚。
能让心上虫这样挂念自己,不管云书的干净是真的还是假的,恩特都很开心。
不能做云书的雌君,不是因为恩特的等级不够,而是云书的家族不是现在的恩特能够比得上的。
恩特会因为这份偏爱动容,但是不会沉迷,现实就是这样。
而云书值得更好的。
不能给云书更好的生活,也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的虫。
其实失去财产没办法求婚,也不是恩特最担心的问题。毕竟钱可以再赚,哪怕自己不是第一个跟云书结婚的,只要能和云书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恩特都可以忍受。
他担心流言蜚语,他怕自己失去财产后因为和乐衍扯上关系,万一连跟云书结婚的机会都没有了……恩特想自己大概率会崩溃吧。
太软弱了,恩特用手盖住自己的双眼。他觉得心里痛的厉害,恩特没有办法忍受失去云书的生活。
恩特没有怎么用过抑制剂,因为云书总是会温柔的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轻抚恩特的额头为他按摩,云书的精神力就这样通过手指传递到恩特的精神海中。
“好孩子,乖哦。恩特……这样会不会更舒服一些?”
“不要乱动啊。抑制剂会弄伤你的,所以恩特,需要我的话就来找我吧,无论多少次,只要我能够做到,我就一定会做的……”
“恩特的精神识海很温柔呢,因为精神力触碰到的是我吗?我果然最喜欢恩特了。”
恩特嘲笑出声,似乎是在笑自己痴心妄想,竟然想独自霸占云书。
无论是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自己都没有资格这样想。
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恩特的资产几乎都没有了。甚至于他们才通话,自己还说要给云书一个惊喜,现在恩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直视云书。
十年了,他们相识十年,到头来却依旧是一场空,恩特什么也没攒下。
恩特很自卑,他爱的雄虫少年在他看来是那样阳光。恩特跟上将是同辈,他们有着相似的年龄,相似被雄父抛弃的经历,可是上将却能做到那个地步,他自己却挤破了脑袋也做不到。
面对同龄虫员,恩特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是他是从小跟着雌父,隔三差五待在第七军的。
恩特见过狼狈的上将,同样见过英勇的上将。恩特小时候就挺想跟卡尔斯做朋友的,可是卡尔斯除了吃和睡,就只剩下训练跟完成学业。
恩特以为卡尔斯不喜欢他懦弱的样子,所以恩特在很小的时候就缠着雌父,想学习军部的事情,只是疼爱幼崽的军雌官没有刻意为难恩特,让他做的训练都是小事,连训练都算不上。
实际上在卡尔斯看来,恩特是弟弟一样的存在,说是同辈,他们实际年龄却相差三岁左右。
恩特做不到卡尔斯那个地步,却一直追随着卡尔斯,一方面是因为慕强心理,另一方面是,恩特雌父战死后,恩特迫切想要撑起雌父的一切。
巨大的压力几乎无数次要把他压垮,但是他扛过来了。
云书爱的就是默默努力的恩特,只是恩特看不清楚而已。
恩特的做事细心,再三确认,都是因为怕出错。他爱的很卑微,这样在感情中是会很辛苦的,可惜现在的他不知道。
鹤衍闭着眼睛在治疗舱中休息,实际上是米尔不得不跟着乐衍,几乎要24小时待命。
只能抽空治疗鹤衍的伤势,之前输液的方法很管用,但是米尔没空配药,只好把药剂调整好数据,放进治疗舱让鹤衍多躺一会。
实际上鹤衍睡得并不安稳,他不知道西泽尔怎么样了。他不能管这件事,虫员落到卡尔斯手里,卡尔斯作为他们的长官惩罚自然是有分寸的,一旦蒙混过关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尤其是鹤衍并非真正的指挥官,却做了指挥官的事情,尽管卡尔斯说他会处理,但是谁能保证,不会有虫利用这件事给卡尔斯使绊子呢。
事关重大,雄保会派虫员驾驶飞船靠近星舰,因为他们的飞船上不存在雄虫阁下,也就没了顾虑,在连续的空间转跳之下,很快就在傍晚来到了星舰。
为首的工作虫,正是先前早晨与卡尔斯交涉的虫员,他叫迪瑞安,已经在雄保会工作十五年了。
迪瑞安快步走向接待自己的虫,边走边询问:“上将在哪?为何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对卡尔斯怠慢雄保会的举动,略微有些不满。
森尼接过迪瑞安的东西,就带着他向先前为雄保会准备好的办公室走去。
“上将日理万机,现在还在忙碌,估计要到深夜了。您这趟辛苦了,可以先休息一下再见阁下也不迟。”
迪瑞安瞪着森尼:“怎么,不让我见阁下是怕你们做的好事露馅吗?还是说偌大的星舰上你们连个管事的都没有,非要把重要的事情晾到明天?”
“怎么会,阁下这会在用晚餐,估计也不太方便,不过您要是想现在以雄保会的身份面见阁下,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上将本身就是抽时间进行交换工作,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上将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法尔德上校的工作量也不小,主要……原本照顾阁下的虫员现在是戴罪之身,换别的虫侍候上将又不放心。”
“所以法尔德上校,现在负责照顾阁下,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接引雄保会的各位,请您见谅。”
“而新任指挥官因为在营救中受伤,这会还在治疗室。所以由我暂时为雄保会的工作虫员安排住所。”
森尼就差没把长官们忙,你们没事少找事写脑门上了。
早在卡尔斯交代森尼做接应工作的时候,森尼就把要说的话,修修改改写了草稿,这才有了刚刚的一番说辞。
卡尔斯确实没空应付他们,在星舰到达首都之前,卡尔斯需要安排好鹤衍的身份。
他倒是考虑过,反正都进监狱了,要不就不管鹤衍没上过学,不识字的亚雌身份了。上面派虫来问罪,就直接说‘啊对对对’行了。
可惜不行,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多蹲几天监狱,只是担心鹤衍这个当事虫会被责罚。
所以还是要对于自己让荒星普通虫当指挥官的事情,安排个合适的理由开脱才对。
所以昨晚卡尔斯才整夜没睡,一直跟老师通话,挨了老师一晚上的痛骂。
迪瑞安只觉得离谱至极,不管是雌虫或是亚雌的愈合能力都不是吹的,哪里存在用了这么多药,耽误这么多天还没好的事情,找借口敷衍也不找个合适的理由。
“你说的这些你信吗?”迪瑞安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
森尼用左手食指蹭蹭鼻尖,有些心虚。随后森尼轻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岔开话题:“指挥官确实身体不太好……咳咳,主要是这趟旅途星舰上只有一位虫医,怕怠慢了阁下,所有物资的供给都以阁下为主,这才拖到现在还没治好。”
迪瑞安冷哼一声,算是认同了森尼的这套说辞:“哼,阁下金尊玉贵,自然不是你们可以比的,还算你们做的不错。雄保会带来的虫医们,会为阁下做更精确的检查,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对于雄保会而言,阁下的一切都是最主要的,至于其他的都不在考虑范围。
这才是迪瑞安听到森尼说,为了阁下才耽误了对指挥官的治疗后,放缓了脸色的原因。
虫族的雌虫每一个都英勇善战,少了谁很快就会有下一个晋升上来,虫族从来不缺乏任何一个军雌。
缺乏的是拿到权势后紧握不放手的,一代又一代的优秀继承者。虫族历史悠久,他们比任何一个种族都明白,种族传承的重要性,这才是雄虫被如此珍视的原因所在。
“我要见阁下,虫医们会在后续为阁下检查身体。但是我必须现在就见到阁下,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重要,确保阁下的安全后再让你们的指挥官来见我。”
迪瑞安太知道雌虫的个性了,为了防止他们有任何糊弄自己的可能,迪瑞安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完好无损的阁下,不然就是军雌们说破了天,迪瑞安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阁下可能存在被威胁的可能,他就觉得难以接受。
森尼眼神幽暗,却不曾继续拒绝:“当然,请随我来。”
转身换了个方向带路,重新按下电梯按钮,一群虫员就这样浩浩荡荡朝着乐衍的房间走去。
作为尊贵的阁下,乐衍独自霸占了一整层房间,这才是他偷溜出来,走了那么久也不见虫影的主要原因。
也是恩特放心接打通讯器的原因。
整个五层区域的房间,全是整理好供给乐衍使用的,不存在任何一个无关虫员停留的可能。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样安排是为了防止乐衍跟虫员撞上,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是无虫敢来不假,他们却忽略了乐衍会主动离开。
不过也是军雌们放松了警惕的原因,怨不得别的虫,这顿罚恩特该受。
想到这,森尼手中操纵光脑的动作不停,他要告诉法尔德,雄保会工作虫立刻前往阁下住所的事情。
防止阁下不方便见他们,爆出乌龙又被雄保会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吵着是他们军雌的责任。
发送完成之后,森尼让迪瑞安检查了自己的通信,公开透明的让雄保会认识到,他们绝对没有控制或者威逼利诱阁下的可能。
到了乐衍房间门口,迪瑞安与雄保会的虫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按下门铃。
森尼只觉得他们是,大晚上撒尿瞎子开灯多此一举,却也懒得说话。
得了吧,这群装模作样的家伙看了就来气。
尽管森尼内心是想要说点什么的,他考虑到搞不好就触碰到雄保会敏感的话题,白挨一顿骂,谁让雄保会整天神经兮兮的呢。
森尼不动声色的撇了下嘴角,没让任何虫发现,他就这样默默宣泄自己的无语。
法尔德打开了门迎了他们进去,屋里的乐衍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饭。
迪瑞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乐衍的食物,色香味俱全,有荤有素,有饮品,水果。见阁下没有被忽视,他心中的不满这才多少消散了一些。
他面上露出亲切和善的笑容,朝着乐衍行了一礼,迪瑞安单膝下跪于乐衍面前:“阁下安好,很抱歉冒昧来访打扰到您用餐了。”
哪怕是法尔德已经跟乐衍解释过他的重要性,被如此对待的乐衍还是吓了一跳:“快起来,没有那回事的。我已经吃完了,法尔德准备的太多了这才贪嘴多吃了一点。”
闻言,迪瑞安立刻紧张的问:“那您可有感到哪里不适?腹中胀痛?或者胃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