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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东西。”木斯特招呼星舰上的军雌拖来担架和急救推车,把鹤衍和箱子先放进医疗室。

鹤衍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不许打开,等我醒……醒过来……”

法尔德低头轻语:“请安心休养,我会看好他们的,上将回来之前,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动。”

鹤衍躺在担架上迷迷糊糊的想,为什么法尔德那么肯定卡尔斯能回来?

又想起卡尔斯第一次戏弄自己的场景,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或许这就是新的玩笑,这种虫到底是怎么当上上将的?

卡尔斯真的……不。

鹤衍闭上眼睛,又想起了那双月白色的眼眸,鹤衍觉得卡尔斯不是那种拿生死开玩笑的家伙。卡尔斯应该是无数次的逃脱,不断的在生死间跳跃,然后逃出生天的虫才对。

再次醒来时,鹤衍在医疗室的修复舱内醒来,旁边是巨大的隔离屏障,里面待着他们带出来的盒子。

“你醒了?”

是那名叫米尔的亚雌,他走过来调试了一下鹤衍的修复舱。

“你消耗太大了,幸好上将之前有帮你用过修复药剂。”

舱门被打开,米尔拿起听诊器示意鹤衍坐起来。

“我……”鹤衍对于卡尔斯所说的那个药剂还是有些好奇,现在回过神来看着米尔认真的模样,犹豫几下还是觉得问问。

“您知道‘银’吗?”

米尔愣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有些也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你说矿石?矿石的话有一种叫银川密矿的,很漂亮,会吸收太阳光夜里会发亮,就好像掉落进地底被沙石掩埋的星体,所以又叫孤月星矿。”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是又似乎在岔开话题,眼神有些许躲闪。

“不是,是药剂。”

米尔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的眼中满是惊恐,米尔飞速关上了门,检查了身边有无其他虫窃听的可能,接着打开医疗室内部的屏蔽系统。

“您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鹤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好奇……”

“把它忘掉!”米尔压低声音咒骂着。

“虫屎,它是禁药,总之不要再提了,不然我可没本事救你,当然我自己也没本事救自己,还好奇?”

“你不要命我还惜命呢,虫神的鼻嘎啊,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把它忘掉。”

鹤衍见米尔的表现不像是作假,那么卡尔斯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鹤衍可不觉得真的是因为精神力负担太大,太累了才这样说的。

“不不不,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想!我不知道!天哪……”米尔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但是又感觉不说一下鹤衍会一直追问的样子

今天的对话,自己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可是鹤衍到处问的话就不一定了,出事了一个也跑不了。

“好吧,但是你发誓,会把今天的对话都咽进肚子里。”

鹤衍离开就做了个噤声,像虫神发誓的手势,米尔这才放心。

米尔坐到鹤衍身边,凑到他耳旁:“你知道瘾吧?”

“上瘾的意思?”

“对……给它起名叫银,就是因为这个,它不会产生身体上的瘾,但是只要注射过就离不开它了。”

这不就是毒-品吗?只是……不会产生身体上的瘾是什么意思。

米尔看看周围确保无虫经过:“就是它本身不会让身体产生瘾的症状,使用者也不需要担心它会要命。它类似于兴-奋-剂,使用者会被它成百倍的激发潜能,让自己处于一种高度强大的状态内,代价就是它需要燃烧使用者的所有潜能,如果没能及时休息,使用者会活活被累死。”

“比如一个c级雌虫,使用后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A级的水平,甚至可以直接挑战A级雌虫取胜。”

“那不是好事吗?”这种东西比毒-品带来的收益大多了,危害似乎也要小太多。

米尔伸手给了鹤衍的脑门一个大逼斗,恨铁不成钢的:“你脑子进水了?好用为什么会成禁药。”

“它不会让身体产生依赖性,但是使用者会自己迷恋上这种强大的力量。比如说注射了就是你能坐办公室一天什么都不用管,只上四小时就能回家,月月三百万星际币。不注射就是月月累死累活12小时的班,加班另算还没有加班费,听领导客户呼风唤雨,还只有三千块。你体会过前面的生活还愿意回到从前?”

见鹤衍摇了摇头,米尔这才继续:“它就是这样,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但是它透支的是虫的所有潜力,无法补充身体透支,失去的东西,最后也只能死亡。”

“频繁的注射会让使用者沉迷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中。身体的瘾可以戒,思想上的你情我愿可就没办法制止了。一旦养成这样的习惯,注射者自己也没办法放下了。”

“不止如此,它对身体的影响导致了注射者无法拥有自己的虫崽,不是不能怀,而是它会榨干使用者的所有,如果使用者怀蛋,蛋也会被它当做养分供给使用者,但是蛋不会轻易死亡,正常产出后蛋外部是正常的,可内部的虫崽是畸形,破壳后活不了多久。”

“但是目前也没有资料说明,它是只要注射就会这样,还是怀蛋时注射会这样,不过一旦注射就会沉迷,一直渴望它注射它,所以也没差了。”

“使用者是被透支身体活活累死的,而且无法停下。这也是为什么出生的畸形虫崽少胳膊少腿就算了,还都被吸成虫干了,瘦的可怜,他们只能挣扎着痛苦的死亡,被动忍受着骨骼被迫暴露在空气中的痛苦……唉。”

米尔不放心的叮嘱:“以后不要再提了,被有心虫看到,只要他举报,我们都会进大牢。”

“这些是学校教导虫医,或者普通虫医进修要学的第一课。”

米尔怜爱的摸摸鹤衍有些炸毛的碎发:“好好休息,法尔德把他们都拦在外面了,你多睡会还不用跟他们争执。”

“这种药现在找不到的吧?”

“对,它本身就是违禁品,从六千年前就一直被抹杀着,它的制作方法也早就消失了,除非是当年遗留下来的残害。所以现在想找也遇不到的,它存在于教科书中。哦,帝国禁地中可能存在着样本,但是谁知道呢,总有不法之徒想复刻它模仿它,好赚大钱。”

“所以才是禁品,但是最原始的确实只存在于教科书上。”

“它已经完全淡出了虫民的视线,一旦提及它也就意味着有虫接触到了仿制品,有接触就有买卖,所以万万不可提起。”

给鹤衍检查完,叮嘱了些事情,米尔就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晚些时候,鹤衍用过餐感觉身体已经可以了,法尔德这才带着资料和虫员来到这。

“治疗仓内大概率是活着的雄虫阁下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坚持过仓体,确保无碍后把他隔离了起来,防止阁下无意识散发的信息素影响虫员们。”

鹤衍接过资料,上面是军团对此行的不满,但是因为此事是由第七军的雌虫接手的,所以目前雄虫的事情还没有被捅出去。

“辛苦了,舱体能坚持多久?”

“最迟一周。”

“好,那就在这一周内处理好此次战役,准备一下这位阁下日常需要的东西,一周后上将没有出现,就联系雄保会并唤醒阁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失去先机。”

哪怕卡尔斯真的失踪,救助雄虫有功的他们也不会被苛待,所以雄虫绝对不能被其他军带走邀功,这位阁下现在是第七军的免死金牌。

无论是荒星平民虫区的暴乱损失,还是卡尔斯让普通虫当指挥官,牵扯普通虫员参与战斗的事实,都需要一个巨大的功劳掩盖。

法尔德低头应声:“我们没有找到上将的残骸,他大概率是无事,您不要太担心了。”

“嗯。”

“飞船那边也已经跟星舰对接完毕,据说您的朋友想见您。”法尔德露出慈爱的笑,对于法尔德而言,鹤衍这个年龄确实是值得宠溺的小虫崽子。

鹤衍第一次松懈下眼中的情绪,露出柔软的一面,那是自己生活中没有血缘关系的亲虫,是家虫啊。

“等等吧,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好的,您安心养伤。”

养伤?法尔德离开后,鹤衍一直再奇怪,身上的伤在卡尔斯的药剂作用下已经消失了,身体的不适也在治疗仓的帮助下好了,哪里来的伤。

鹤衍意识到了什么,摸向自己的脸,厚厚的纱布还在。

鹤衍跳下床跑到洗漱台,镜子中的自己整个头,除了唯一的一只眼睛木讷的盯着镜子,其他的地方都被纱布包上了。

鹤衍的心跳加速,他摸索着解开纱布,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不耐烦的拉扯。

由于用力导致脸上再次出血,他的脸被毁了,一道又一道上疤痕,上面全是反复缝合针的痕迹,整个脸肿的就连受伤的那只眼睛眼皮都睁不开。

现在还在出血,鹤衍颤抖着,那双温暖的手似乎在拥抱自己,哄着自己休息。那是自己的精神支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怀抱的主人恐怕更认不出自己了。

这让鹤衍意识到,他真的再也无法回家了,无论是蓝星或者虫族的真正的家,他都回不去了。

作为虫族活着的前十八年浑浑噩噩,直到遇见星盗和卡尔斯,这趟旅程才让鹤衍有了些真实感。前世今生似乎在逐渐融合,这让鹤衍感觉自己又变回了自己,现在呢?

“不……不要……”

鹤衍的眼泪无声落下,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不敢相信。

鹤衍受到的伤害,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管今生生下他的雌虫是什么样的,但鹤衍确实在蛋里感受到了爱,也感受过雌父的怀抱。

不管鹤衍是不是在破壳后被抛弃的,他都为自己编织了18年的梦,梦里有虫爱他,在意他。鹤衍时常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想,有机会的话去见一见那个怀抱的主人,不管为何被丢弃,都想见一见……

可是现在呢,变成这个鬼样子,本来就认不出来这下更认不出来了,鹤衍根本就没有见过雌父的脸,那时候太小了鹤衍眼睛都没有睁开,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带着前世记忆转生的,恐怕连那个怀抱也不记得。

鹤衍只能凭借这个长相碰运气,如果能见到呢?如果对方不是故意丢弃的,他们可以见一面寒暄一下,如果是故意丢弃的,他们见一面也算圆了梦。

华夏儿女讲究落叶归根,他们见一面也算是归根了,死了也没有遗憾,自己可以边攒钱边旅游,虫族那么大,死在某个星球都可以。

不是说雌虫的治愈能力很强吗?亚雌比不上雌虫但是也比雄虫好太多,这种程度的伤不应该留疤的,不应该会变成这样的,不然鹤衍也不会安心不管它了。

鹤衍蹲在角落里,黑暗中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刻,鹤衍似乎陷入梦魇了,不知多久他累的睡了过去。

他似乎又躺在那个雪松味道的怀抱中,他温暖安全,他说:“……崽崽……乖……”

“爱…我…是雌父……”

“起个……名字就……叫……”

“是……宝贝……衍……”

梦境似乎更混乱了,鹤衍半梦半醒感受到身体被搬走。

“怎么回事!快……治疗舱……救。”米尔焦急的指挥虫员把鹤衍放回治疗舱。

眼前是米尔焦急的脸,不知道米尔在干什么,身体重的厉害,鹤衍坚持不住又昏了过去。

似乎隐约听到米尔的声音:“上将!您回来了,太好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指挥官大人一直没办法好,是他体内……现在又发热了,应该是伤口拖得时间太久……发炎,作为亚雌他的自愈能力太差了……没办法控制。”

“……按照雄虫的数据为他调整药剂,多出来的药不够用扣我的那份。”

“可是……是。”

卡尔斯的脚步一点一点走远,耳边只剩下米尔调配药剂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卡尔斯的脚步声就像特定的旋律一样,敲击在鹤衍的心上,逐渐与梦中的雌父哄自己入睡的响动重合。

‘哒,哒,哒……’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