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赞许的看着他们:“你们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啊,对了,安全仓里的小虫子就是指挥官吧。”
“作为指挥官离开营地可是致命伤,你的想法也太幼稚了些。”
新上任?不,新兵不可能有这样的判断力。
但是鹤衍的指挥又处处透露着生疏,是不习惯战斗方式,还是对军雌的能力没有正确认知才让他束手束脚……总之先试一下就知道了。
菲利克斯调动着机甲,挥舞着巨大的砍刀。
他的砍刀跟普通长刀不同,是双开刃的设计,只不过正面是正常开刃,刀背是锯齿状的开刃设计。
‘刺啦’
森尼抬手防御,他的防御屏障与菲利克斯的刀刃相撞,划出长长的冷光。
菲利克斯反手换了个方式,再次用刀背攻击,锯齿状的武器在防护罩上擦出剧烈的火花。
菲利克斯根本就不给森尼喘息的时间,哪怕是老式的机甲也没有拖累他的动作。
或许这是一只身经百战的军雌,鹤衍这样想着,刺耳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捂上了耳朵。森尼控制机甲低下头,弯腰闪身躲避第三刀。
他掏出枪的同时,菲利克斯收起进攻动作改为长刀抵挡,子弹落在他的刀上,因为精神力覆盖的原因,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菲利克斯上前用精神力再次加固自己的武器,兵刃上闪出橙红色的光芒,他正面劈开森尼的子弹步步紧逼。
眼看攻击毫无用处,森尼换了策略,他转身开枪。只是这次菲利克斯劈开子弹后,子弹没有消失,或者说那东西根本不是子弹。
‘子弹’被劈开后,那力度刚好让它变成两股锁链捆住了机甲的头颅与手臂。
“哈,有种!”菲利克斯是个爱才的虫,这句话是出自他真心的夸赞。
森尼趁机把枪托后的长剑捅进他机甲上,可惜菲利克斯察觉到后躲开了一些。
“森尼!”鹤衍在森尼抬枪动手时就想制止了。
可惜森尼动作太快,鹤衍根本来不及说话。对方的机甲确实不如森尼,但是其他方面远远不是森尼可以抗击的,这下只怕要落入下风了。
鹤衍想的不错,哪怕是驾驶破铜烂铁,正常情况下菲利克斯都是不会被刺中,这就是精神力的优势。
但是铁链束缚了机甲的行动,他这一躲。森尼的长剑刚好避开要害,插进菲利克斯机甲的右肩了。
这怎么不算虫神相助呢?
菲利克斯伸出左手抓住剑身,这让森尼无法收回武器,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机甲肩头的炮弹。
菲利克斯是爱才,但是立场不同又固执的家伙,就算是锤破他的头骨,安装仪器进行深度洗脑,到头来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太近了,这可不是不妙就能形容的了,森尼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菲利克斯机甲上每颗炮弹有几个孔,失策了,要……死了?
红光乍现炮弹发射时,鹤衍咬住下唇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留下抓痕,他的眼里看到了火光…不,还有……
‘刺啦’
一柄雪白的长剑带出血迹,从背后穿透了菲利克斯的机甲,那是他心口的血。
由于太近了,哪怕是在太空,血也顺着细长的刀尖溅到在森尼的机甲屏幕上。
森尼看着近在咫尺,仿佛要戳破自己机甲屏幕的刀尖。森尼好像重新复活的病人,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身体回暖,他的眼神中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好久不见啊,森尼。我之前就总觉得你差点什么,这下好了,回头就收拾你。”卡尔斯带着些笑意的话,被他用精神力包裹着传到在场虫员耳朵中。
菲利克斯不敢置信的摸着胸口,细长的剑还没有被收回去,剑身闪着带些月色的浅幽兰,那是卡尔斯的精神力。
难怪能无视机甲与自己精神力的存在,如果是精神力正常情况下的自己,绝对不会被悄无声息的偷袭。
菲利克斯动弹不得,但还是想要挣扎着反击,卡尔斯干脆用惯性把他甩了出去。
菲利克斯不敢相信自己会就这样消失,他呢喃着:“卑鄙的臭虫崽子。”
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光芒闪过,明明是敌人,可是无论憎恨,怨毒,或者是不甘心,哪怕是怯懦者的求饶,都没有从菲利克斯身上出现。
仿佛他刚出现时的疯狂只是假象,他的眼中只印着认可。
哪怕如此,菲利克斯也没敢取下止咬器,他还不想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
他们就是这样,出生,成长,学习,厮杀,后因精神力暴乱,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死于战场。
或许用他们来形容不合适,因为所有军雌的命运基本都是这样的,雄虫不会喜欢凶狠的军雌,但是雌虫离不开雄虫的帮助。
只有成为某位雄虫的雌君才能得到法律的保护,哪怕这种保护少的可怜,但是只要拥有就不至于被雄虫拿起他们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菲利克斯不甘心自己会被如此侮辱,所以忍耐,所以叛逃,只是他们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随后菲利克斯消失在星海中。
“是!上将!”森尼吼了出来,内心的喜悦怎么也无法遮掩。
“上将!”
“你们这些缩头缩尾的虫屎,不用上将我们也能把你们打崩!”
“少说大话哎,不是我救你,你尸首都已经凉了。”
“臭虫死开!上将万岁!”恩特一个肘击把跟自己对战的机甲头打碎了,他驾驶的机甲颇为狼狈,现在举着拳头欢呼。
他没死,只是机甲被打的残缺了些,那时候鹤衍及时给预备虫员发布了救急指令,但是恩特被带走后不愿意回星舰,又怕指挥官和队友分心就在星舰附近处理害虫了。
“安心!用f76型号炮弹,没有的就用精神力包裹武器后制造同样效果的枪炮。注意能量聚集点,发现后直接打击聚集点下方20cm处,注意星光反射轨迹,看不见就用精神力捕捉。”
卡尔斯抬枪,一枪一个击落肉眼看不到的敌军,他边观察边发布指令。
他的兵不需要听废话,不过也确实是卡尔斯惯的了,自己不在竟然连这种程度的敌虫都无法拿下。
明明这跟平时遮蔽五感的训练差不了多少,结果实战一个比一个乱,回头就加大训练力度,让这群虫没空嬉笑打闹。
如果森尼或者法尔德知道上将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叫苦,训练室跟实战可差太远了。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就凭他们几只虫,能撑到现在还没有落入下风,已经是虫神在上祖坟烧高香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因为卡尔斯的存在让虫员们都打起了精神。
“是!”
很快,驾驶机甲的军雌就根据卡尔斯的指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进攻方式,明明数量上也不占优势,却很快占了上风。
星舰内待命的军雌也感觉浑身刺挠,想出去打两把,这一枪一个王八蛋虫屎疙瘩的,可比全息游戏好玩多了,看着就让虫心痒痒。
但是星舰不能没有战斗虫员驻守,他们只好压下心中的激动,但是这一枪碎一个的看着也好过瘾。
很厉害,鹤衍注视着卡尔斯机甲的身影,内心钦佩不已,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卡尔斯会被如此依赖了。
一瞬间就扭转了局势,哪怕看不到也在第一时间调整好并找出反击方法,最重要的是他的指挥快,准,狠。
卡尔斯足够了解自己的兵,也拥有足够的经验,无论敌方是什么,啊……抛开他恶劣的性格,鹤衍自认为,自己是真的比不得对方的,或者说他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鹤衍眼中的那些代表敌军的虚影方寸大乱……这么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可以躺平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一直堕入深渊直到死亡就好了。
眼前浮现出那副画像,嘛,这种东西无所谓,有虫会处理,反正今生自己只是荒星上毫不起眼的亚雌,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虫来办……
但是似乎有些不负责任了,好累……不想思考了,鹤衍有些惋惜若伊姆为什么没能直接弄死自己,而只是毁了这张脸。
若伊姆确实不聪明,或者说不够聪明,什么爆炸袭击。其实像荒星这种荒凉的星球,他找个无虫角落,随便叫谁去抹了鹤衍的脖子也不会有虫知道。
毕竟荒星每时每刻都有虫曝尸荒野,作为战斗力几乎为零的亚雌,只凭自己鹤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不用担心这边,你去完成你的计划,我们掩护你。”卡尔斯轻缓柔和的声音打断了鹤衍的想法。
呃?哎!!!!也对。
拿了指挥官的印记,至少要等事情全部结束吧。
“前方东300米四点钟方向,有个缺口,之前发疯的军雌就是接触了那边,那是个薄弱口,我需要进去。”鹤衍说着自己的想法,薄弱地缺口太小,不足以军雌进入。
加上那不知道是精神力,还是信息素的影响,军雌最好不要靠近,自己去是最优解。
“明白了,森尼过来。”
“是!”
这一问一答的功夫,卡尔斯叫上森尼,他们一左一右相互交替向前,左打碎一台机甲,右打爆一个敌军的开路。
鹤衍集中精神目视前方,看着马上接近目的地时,卡尔斯突然调转方向引得敌军跟他一来一回的开枪对战。
由于卡尔斯的难缠程度太高,哪怕肉眼看不到东西,也能从他身边越来越多的火药中看出敌军在对他进行围剿。
所以他明白什么了?啊?他该不会是想让敌虫自己打爆自己的基地吧。但是如果那种程度的炮火就能打爆基地,敌虫也不可能放心的围着卡尔斯打了。
通过内部通讯,卡尔斯吸引着敌军火力命令着亚尔兰:“亚尔兰,开启星舰电磁炮蓄能,火力调整为100%,听我口令向我开炮。”
“是!”
“3”
他能明显感受到敌军机甲已经飞到他身前抵挡,估算大概6台,身后5台,卡尔斯用剑砍下敌军机甲的头,为对方的视野造成了干扰。
“2”
剑身一挑就把对方向薄弱口摔去,卡尔斯立在原地,朝他开了一枪,身后刺眼的光芒带动着巨大的冲击波。
“1”
“等等!喂!你……”
鹤衍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轰隆!”
白光消失前,卡尔斯的机甲回头瞧着自己庇佑下完好无损的兵,还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周围白茫茫的,冲击波动造成的影响让屏幕视线不稳定了起来,森尼展开防护罩确保鹤衍在自己身后不受影响。
假的吧……
因为这种事情牺牲什么的,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他们的长官吗?谁家长官会抛弃自己的生命,抛弃自己的兵,送自己去死呢?
搞什么呢?
被冲击影响到的敌军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他们的老式机甲哪怕经过改装,也避免不了致命的缺陷,能源箱太浅容易受到冲击后自燃或爆炸。
光芒缓慢散去,鹤衍的屏幕稳定下来,周围的爆炸像烟火一样,他被保护的很好,爆炸根本不会影响到他。
敌军基地薄弱部分被凭空开了个窟窿,露出里面的高科技建筑残骸,基地的主体依旧是隐形的,这样看起来多少有些诡异。
卡尔斯计算的很好,没有触发到敌军基地中的警报系统。
不过事已至此,有没有触发已经不重要了,只怕敌军早已通知了自己的部队,不然这座基地也不会是个空城了。
基地缺口处一直飘散着稀碎的金色粉末,星星点点还带着些浅浅的粉色。而眼前还混杂着卡尔斯月白色的精神力碎末,看着像偏蓝一点的星光,跟做梦一样到处都是闪闪的,有些过于梦幻了。
只是鹤衍并不清楚自己哪里特殊,所以才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更不清楚其他虫现在能不能看见这些金色的粉末。
周围没有卡尔斯的影子,哪怕是太空中机甲的残骸,也没有跟那月白色相似的碎片。
森尼和其他军雌一直沉默着,似乎平静过头了。
对他们而言死亡只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