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卡尔斯坐下休息,他的光脑就一直响个不停,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只觉得想掐死森尼的心都有了,倒不是因为他们听命于鹤衍,而是身为上将的亲兵,却一点脑子都不会用。
卡尔斯迅速回了信息,让他们立刻马上离开异常点,全副武装撤退后再说那名犯病军雌的事情。
“上将?”法尔德见状,顾不得跟西泽尔和科卡尔讲话,立刻跟上卡尔斯的步伐。
“森尼那边出事了,他们太冒失了。”
卡尔斯不想解释太多,就把光脑丢给法尔德让他自己看了。
“这!”
“科卡尔,带着你的虫崽回到房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离开。”
卡尔斯没空找人安排他俩,飞行器直接就朝着星海飞去,卡尔斯对着法尔德吩咐:“经过第四军驻扎区送他们进去……算了。”
脑海中浮现西泽尔满是期待的脸,卡尔斯换了个想法:“告诉科卡尔,一切由他决定。”
“是,上将。”
法尔德挥手,让军雌送他们回星舰上的房间。
森尼太冒失了,帝国又没有失踪虫员预警,更何况还是雄虫,就算有,那也是17,18年前的事情了。
犯错的雌虫暂且不说,森尼没有立刻做出防御就该罚。
既然对方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就说明对方有信心不被查到,而犯错军雌的举动不出意外已经触动了对方的警报系统了,再不跑恐怕就来不及了。
想到星舰上作为临时指挥官过去的鹤衍,法尔德内心擦了一把冷汗,要不然怎么会说上将大胆呢。
让普通孩子去当指挥官这事,也就他家上将敢了,这放谁身上都是至少要剥夺军职的后果。
虽然上将这么做可能是想要锻炼亲兵的原因占比大,但是这也太大胆了。如果没事就算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被上层知道那可不得了,啊不,被普通军雌知道也不得了啊。
当然,也托了上将的福,上将的亲兵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比同级军雌强太多了。
希望森尼没被假消息冲昏头脑,赶快做出反应,不然刑室的鞭子肯定是要落他身上了。
鹤衍在被塞到审讯室时,他支开了所有虫,想等军雌的情绪稳定后,试试能不能把军雌看到的东西用素描画下来。
“森尼,全军警戒,一旦发现星域有任何异常立刻传话告诉我。”
“是!”鹤衍是用通讯器跟森尼联系,这并不影响他作画。
“头发和眼睛是黑色的……”
鹤衍画着画着,在画到五官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脸上缠着大面积的绷带,这让对面的军雌看不清他的神色。
特尔斯亚能明显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犹豫之下开口:“怎……怎么了?”
鹤衍没有回答,他把画纸立起来转向特尔斯亚,等待着对方的辨认。
“不,眉眼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完全看清崽崽的脸,但是眉眼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眼睛大大的像宝石一样,眉毛的部分要细长一些……”
鹤衍压下心中的情绪,沉默着修改,其实自己刚开始是按照特尔斯亚说的画了,但是画上的崽崽跟自己诡异的相似,这才对画进行了修改,可对方一口咬定不是这样的。
随着对方的描述画作继续着,画上崽崽的脸几乎要跟自己的长相重合。
“嘶啦~”
鹤衍下一秒就把这张画撕下来,攥进手中搓成了一团。
特尔斯亚刚想训斥这只亚雌,但是看到对方诡异的表情顿时哑火。
只见鹤衍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空洞的直视空白画板,他面无表情但身上的气息却又压抑无比。
特尔斯亚心中‘咯噔’一下,他还真没见过亚雌这么阴沉的样子。
只听对方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没必要了,无论那是什么……”
鹤衍起身再次跟森尼通讯:“打开防御系统,注意周围异动,随时准备应战!”
“什么?”特尔斯亚不明白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只见鹤衍快步离开,关上了审讯室的门,根本不给他询问的机会。
鹤衍攥着那张纸,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不管对面那个东西里面关的是活着的的雄虫,还是活着的雄虫身体器官,包括自己被袭击全部都……这场戏剧明显全部都是因为这一张脸!
没有利益的冲突是最无用的,星盗这种全凭利益驱使的团体,更不会莫名其妙做这样的事。
包括自己曾经的家,那是鹤衍身上烫伤的来源。
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一张脸而已,竟然被如此对待。
“轰隆……”
鹤衍听到通讯器那边,森尼的主控室传来的爆破声。
“报告,我们的星舰被……被空气袭击了。”森尼不敢相信的瞪着屏幕。
他从开始就一直盯着,明明什么都没有出现,星舰却莫名其妙被炮火攻击了,未知的危险比已知的恐怖更可怕。
森尼的精神力扫视着炮火爆炸的地方,但是他的精神力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森尼可以肯定自己的精神力没有问题,简直是见了虫屎粑粑魂了。
星舰中一直闪烁着红光和刺耳的警报鸣笛,森尼快速启动着所有可以反向干扰对方的装置,可是包括检测系统在内什么都没有。
“报告,我们被未知袭击,星舰无法检测更无法干扰对方……”
“别慌。”
鹤衍快步走着,安抚着对面的军雌:“我们的防御系统暂时不会被打穿,我马上就到,在此之前,任何军雌都不准离开星舰保护范围之内。”
“是!”
卡尔斯耳麦连接上了星舰,对面刺耳的炮火与警笛声刺激着他的耳膜,卡尔斯依旧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或许应该多留些保命的东西给那只亚雌的。
他叹口气,想离开控制室,直接驾驶机甲前往是最快的办法,但是这里离星舰太远,自己作为主心骨确实不应该再离开了:“法尔德,让他们继续推进能源,直接开启三段虫洞跳跃。”
“是……”法尔德担心能源不足以支持他们返回,忍不住出声提醒:“上将,私人飞行器的能源与军需有很大区别,哪怕是军雌专用的,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复三次穿梭,我怕我们的能源不足。”
“不必直面星舰,三段跳跃后停在原地展开隐蔽系统就好。”卡尔斯拨通房间号:“科卡尔,能源有限,我们将直接前往p4762星舰所在星域,我会尽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通讯器那边,科卡尔的声音传出来:“我知道要怎么做,安心去吧……上将。”
尽管没有在这位年轻上将手下工作过,科卡尔也知道军团遇到这类情况将领最需要做什么。
熟知科卡尔的年轻上将,怎么会不知道科卡尔对于这种事情很熟悉呢?
这次通话根本没必要,卡尔斯从开始就一直让下属带着自己的虫崽,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如果没有招安的心思,科卡尔是不相信的。
看着卧室中沉默沮丧的虫崽,科卡尔把手中的通讯器放回原处,他想或许该跟西泽尔谈谈了。
关闭其他能源供给后,飞船进行三段跳跃所剩能源,应该是足够开启一周的隐秘系统。
卡尔斯取出自己机甲上的备用能源交给了法尔德,把机甲能源转化为飞船能源难不倒他们。
“上将,这……是否不太妥当。”法尔德抱着备用能源,看着卡尔斯从机架上跳跃下来。
“有何不妥?”
“您既然打算驾驶机甲前往战线,没有备用能源当然不妥。”这番解释有些无力,上将把能源留下是希望他们能有足够的准备。
这样哪怕遇上危险也可以有所反击,而不是关闭所有能源供给后,只能呆在原地让隐蔽系统保护他们。
上将机甲上的备用能源还从没用上过,但是战场上变化太大,多一手准备就多一条出路。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做准备吧。”卡尔斯拍拍副将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身继续检查机甲上的设备。
法尔德心下叹气,出发去找维修组的虫员制作转换装置了。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有这功夫多费口舌,还不如想想怎么帮助上将冲锋陷阵呢。
飞船尾翼发出蓝色光芒,推进器疯狂旋转着,两边与飞船头部闪烁如同蜂巢一样的透明菱形能量格,这种防御是为了防止飞船在快速移动中因为速度过快而产生自然是现象。
操纵器平台中能量格被推到最高,30%_50%_70%_88%_100%,传送门构建完成。
前方闪现出一道不规则的圆形虚影,飞船也在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完成了第一次空间转跳。
只听系统的声音在飞船上传出‘空间跳跃一段完成,目前能源剩余70%,下段跳跃准备中,温馨提示:频繁的转跳会为您带来些许不适,请打开飞行器平衡模块,系统将尽量让您处于平稳状态中减轻您身体的负担。’
‘您已拒绝,请系好安全带,二次转跳即将开始。请保证系统整体能量在20%-10%以上,否则系统将无法正常运转,瘫痪后将威胁您的生命。’
‘您以关闭主体供水系统,您以关闭主体休息室电源,二段跳跃准备中……完成度60%_76%_92%_100%,跳跃开始。’
房间中一片漆黑,天花板上的吊灯也因为转跳在剧烈摇晃着,桌上的玻璃杯已经摔碎在地上,碎片和水洒落一地,混在地毯上因为房间中其他暗光的照射变得亮晶晶的。
西泽尔本来就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飞行器,更别说是如此频繁的空间跳跃了,科卡尔猜测西泽尔根本就承受不住,虽然看不到但是只是想象,科卡尔就能知道西泽尔的脸色白的很,说不准现在正碍于面子忍着想呕吐的不适呢。
只是光线太暗西泽尔没有发出声音,科卡尔也就全当不知道,他的虫崽啊,已经祈祷了无数遍自己可以忍过去。
如果连军团的飞行器都抗不过去,西泽尔是绝对没有办法留下了。
“西泽尔…醒…还好……听得到…吗?”
西泽尔坐在床边弯腰扶着墙壁,才让自己没那么狼狈,他的雌父正往这边走着,嘴里似乎说着什么,但是自己耳鸣的厉害,根本听不真切。
西泽尔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我没事……雌父你不要乱走动,先找个地方坐下,这样不安全。”
他隐约听到雌父应声,对方的身影落在在了沙发上,西泽尔心下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科卡尔就这样观察着他,在未经训练,未开启飞船感官平衡系统的前提下,西泽尔能有如此表现确实很了不起,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啊。
说起来,不愧是长年累月在外征战的第七军将领,敢在关闭飞行器平衡形态的前提下进行空间转跳,这也是没谁了,科卡尔深呼吸,压下胃里的负面反应。
但是!到底是谁让他们这样开飞行器的!!!!到底有没有驾驶证啊!!!飞船驾驶证考核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非绝境不使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难怪都说第七军上将手底下的虫没一个正常的,都是赶死队投胎。
如果鹤衍在这一定会吐槽,这跟在蓝星上驾驶着火了的汽车,汽车还没刹车片,还在高速公路上狂飙一样没有区别!
如果这不是战场,他们不是军雌,他们通通要进星际监狱蹲个十年半载的。
科卡尔伸手打开了房间内的紧急求生按钮,房间格子中弹出呼吸面罩和一些急救药品。
“西泽尔,把你头上的面罩带上……”
西泽尔眯着眼,耳鸣的厉害实在听不到雌父的声音,因为警报器闪着红光的原因,才勉强看见雌父比划着什么。
他伸手把面罩带上,按着科卡尔的指示把蓝色药剂安装在呼吸器上,药剂顺着管道呈现出雾状输送到西泽尔的鼻腔内。
这让西泽尔的不适感慢慢降低了,科卡尔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赞扬了一下,就抓紧沙发闭目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