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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找到刘主任,给丁远山挑选了一套住房,房子位于厂子干部楼二层,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和厂长家房子的格局一样。

刁大河在机修厂的亲戚又多了一个。

当天下午,厂里派车帮丁远山搬了家。

晚上,刁大河在家里给老岳父接风,除丁远山、丁远亭夫妇外,他还宴请了刘峰、焦敏、保卫科王科长、南易、梁拉娣等人。

随着和时代接触渐渐深入,刁大河也学会了低调。

桌上没有任何肉菜,但大厨手艺不是盖的,仅用青菜、鸡蛋、豆腐,就整治出一桌素菜酒席。

杯盘罗列,色香味俱全,惹人口水直流。

众人落座,席上杯不空,或酒或茶。

刁大河举起酒杯说道,“无甚佳肴,仅备园中小菜,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刘峰道:“大河,不用客气,‘钟鼓馔玉不足贵,素味方为席上珍’,来,让我们一起欢迎丁老先生夫妇来到机修厂,祝两位工作顺利,身心愉快!”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七嘴八舌道:“欢迎丁老先生!”“祝贺老先生!”“欢迎伯母!”……

丁远山高兴的举起了酒杯,“我和我夫人谢谢大家了,你们都是大河的好领导、好同事、好朋友,以后咱们要多多来往,互相帮助。”

说完低头喝了一大口酒,白酒入口,连忙憋住气,让其缓缓入喉。半天才全部咽下去,憋的脸都红了。

丁母不喝酒,跟着喝了一大口茶水。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嘻嘻哈哈或深或浅喝了酒或者茶。

梁拉娣看丁秋楠喝的是茶水,有些奇怪,凑过头问道:“丁大夫,你不喝酒?”

丁秋楠道:“拉娣姐,你还是管我叫秋楠吧,你这么称呼太疏远了。”

接着她凑到梁拉娣耳边小声说道,“我爸妈不让我喝,我在他们面前假装不会,千万不要出卖我!”

“行!”梁拉娣笑着回答。

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

敬完老,敬领导。

南易今天很主动,举起酒杯,“焦书记、刘厂长,我敬你们一杯,祝您二位强强联合,领导我们披荆斩棘,克服更多的困难和挑战,走向一个又一个新的辉煌。”

刘峰笑了,说道“你这话说的我爱听”,喝了一大口酒。

焦敏白了一眼刘峰,对南易说道,“今天是家宴,我就不批评你了,我和刘峰职务不同,分工也不同,说什么‘强强联合’啊?”焦敏喝茶,给面子的也喝了一口。

南易莫名其妙吃了个软钉子,无奈笑了笑,喝了一大口。

转身又端起酒杯对梁拉娣说道:“梁拉娣,那天我喝多了酒和刘厂长说了几句醉话,我俩是真没料到你会听墙根。今天借着大河的酒给你道个歉,你别介意啊!”

梁拉娣笑笑说道:“南师傅,我是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您那天说的是醉话也是真话,我就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以后您喝醉了千万别客气,有什么脏话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南易一时无言,默默的把酒杯里的酒喝了。

一阵笑声响起,酒桌上的人都看了过去,却是王科长喝多了,玩起了成语接龙。

刁大河到轧钢厂时间不长,因为王科长在保卫科,两个人接触颇多,印象不错,加上王科长会议上帮自己说过话,因此今天请客也请了王科长。

他头一次和王科长喝酒,以为对方当过兵,酒量应该不错,就多敬了对方几次酒。

谁知王科长人高马大,酒量却如此不济,这才喝了两三杯酒,眼睛就迷离起来了。

“大河啊,老弟,你知道你岳父到咱们厂谁最高兴,兴高采烈,烈火中永生吗?”

“不知道啊!”

“我!”

“为啥啊?”

王科长醉意朦胧的小声说道,“因为你岳父是医学博士,不瞒你说,我有病啊,我在朝鲜打仗被人踢了一脚,把我的下边给踢坏了,我……特么四十了还生不出孩子,我……对了,你说吃猪腰加朱砂,那玩意儿有用吗?”

“这我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我岳父?”

王科长转头问丁远山,“岳父,你说猪腰子加朱砂,能治疗不孕不育不?”他一着急叫错了称呼。

王科长声音挺大,酒桌人全都被吸引了,一时全都笑了起来。

关键丁远山也喝的有点多,听见王科长管他叫岳父,竟然没察觉出不对,滔滔不绝的答道:“猪腰子温补,朱砂性凉,如果真是因为下体受创而致此症状,那么吃朱砂等于无济于事,而且猪腰子与朱砂一凉一热,同时服用,药效抵消,如同未服。”

虽然有些醉了,但专业还没忘记,专业术语一套套的。

王科长喝多了,醉意深沉之下,一句没听懂,大着舌头道:“我说的是不孕不育,能不能吃朱砂和猪腰,腰马合一,一鼓作气,气吞山河……”

南易是个热心肠,替丁远山解释道:“人家丁叔不是说了吗?猪腰子和朱砂放在一块儿,白吃!”

王科长听了不愿意了,“南易,为何骂我,你才白痴呢!你痴心妄想,想入非非!”

桌上人全都大笑起来了,南易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我没骂你,我是帮你转告丁老先生的话,那个猪腰子和朱砂放在一块,吃了也白吃,没有用!”

“没有用啊!”王科长趴在了桌上,喃喃自语道,“我特么求爷爷告奶奶吃了一个月的猪腰子,打嗝都是尿骚味,原来没用啊!崔大可,可恶至极,极其可恨!”

这一场接风宴,虽然没有肉菜,但吃的也是相当痛快。只要是人对的,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都能吃得开心;人若不对,话不投机,就是吃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当晚,丁远山醉了,和丁母就留在了刁大河家,住在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