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车钥匙还给你。”张教授拇指跟食指捏着车钥匙放进阿宁手里,随后绕过她就往船舱里走。
阿宁收回钥匙皱眉看着他夹着的被单:“等等,这个数量不太对吧?”
“是对的。”张教授笑眯眯道:“你们既没有让我帮忙带床单,又没有报销买床单的钱,我这次出来可没带那么多钱。”
张教授说完就往船舱里走,他来是赚佣金的,怎么可能往里边贴钱。
对他的说法阿宁气得牙痒痒,但又没有时间跟他计较只得作罢。
回到后仓,张教授动作熟练的将阿宁分给自己的那张板床上的三件套换掉。
做完这些,他将背包扔到里侧坐在床沿上发呆。
巴达玛从他袖子里探出脑袋,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教授塞回了袖子里。
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巴达玛刚在张教授手腕上盘好,那个阿宁就带着人进来了。
他透过袖子缝隙看到,那人正是无邪。
还不等阿宁介绍,张教授就自己站起来跟他握手:“幸会幸会,鄙姓张。”
他用力握了下无邪的手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不过看这小年轻嫌弃的样子八成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便顺势将手收了回来。
“我是无邪。”无邪尴尬的笑了下,暗自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老登力气还挺大!
阿宁向无邪介绍道:“这位张教授是我们公司特别请来的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这次主要负责海底地宫的分析。”
无邪没听说过什么张教授,但看对方面具得意不得不客套道:“久仰大名。”
张教授抬起手夸张得左右摆了摆:“哈哈~专家不敢当,只不过是我运气好碰巧发表了几篇论文而已,小小成就不值一提。”
无邪表情一僵,他觉得这家伙有点过于装逼了,只好继续说场面话:“张教授,您太谦虚了。”
那小子嫌弃的表情实在欠揍,张教授笑眯眯道:“不知道无先生是作为什么身份被请来的?
恕我直言,似乎无先生研究的学科比较冷门,不过也不排除是鄙人比较孤陋寡闻,还从来没在考古杂志上见过无先生。”
无邪心想这老小子也太会装了,还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这些搞学术的都心脏!
想他无家小三爷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无邪压住即将发作的脾气,没好气的呛声:“我专攻挖土的。”
我就爱看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无邪已经气得要冒火了,张教授见好就收:“原来你是建筑师啊,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难怪没听说过。
你设计活人房子,我研究死人房子,这也算半个同行了。”
无邪之前还气这家伙会装,现在看来完全是说话不靠谱。
他瞬间就不气了,哭笑不得道:“我不是建筑师,是地下工作者,你研究的死人房子要我先挖出来才能研究。”
古墓不被盗也不会保护性发掘,这么说没毛病!
“无先生真是年轻有为,这是我名片,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去北方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张教授右手拿着名片一个劲往无邪手里塞。
无邪见这家伙没听出自己是倒斗的就算了,还一个劲的给自己递名片,赶紧收了名片转移话题:“宁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海?”
不能再唠了,在唠下去估计就要结拜了!
“无三省找到四个可能存在海域,但他失踪前的报告比较简短,并没有提到最后确认的海域是哪一个,所以现在我们要一个个找过去……”
阿宁顿住看了下手表,确认时间后才接着道:“装备已经整理好了,马上出发。”
张教授听阿宁这么说直接躺平不再说话,本来想给无邪烦出去好逗蛇玩,现在看来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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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的海水非常清澈,光线好的情况下能见度三十多米深,而且海水活动十分平凡,没有带着海沙四处乱跑的海流,几天前的盗洞应该不会被掩盖。
阿宁团队的计划是从离得近的仙女礁开始找起,然后到永兴岛补给物资,再到七连屿附近的其它三个海域去。
这艘船的船老大对那几片海域非常熟悉,在外行人看来平平无奇的海面他们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
无邪感叹这船上果真是不养闲人,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东西。
船震动起来,船老大起锚开船了。
阿宁交代完安排后转身出去了,无邪转头见那个张教授正靠着被子假寐,便歇了搭话的心思找了个被子整齐的床位坐下了。
都是些粗人,在忙得要死的情况下应该没人会叠被子。
这张板床上没有其它私人物品,应该是没人的。
无邪虽然有些嫌弃已经包浆了点床单,但大家都这环境也不能强求什么。
不过那个张教授凭什么就是全新的床单、被套啊!
张启灵不理会无邪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继续假寐,他现在是书呆子张教授,而不是敏锐的张启灵。
盘在张启灵手腕上的巴达玛无聊的都快睡着了,但真睡着就会表演大变活蛇了,于是他静静趴在张启灵手腕上冥想。
只要开始冥想‘如何分开原人和原质’这样的大道理,就没空无聊了!
舟车劳顿的无邪被船一晃,很快就困倦的打起了哈欠躺在木板床上睡着了。
等无邪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张启灵猛地睁开双眼。
他抬起左手腕掀开袖子发现巴达玛没动静了,蛇没有眼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小蛇随着呼吸鼓动的蛇腹有规律的律动着,张启灵伸手不停戳他脑袋。
巴达玛晃晃脑袋被张启灵从冥想状态戳了出来,他直起脑袋左右看了看:“怎么了?怎么了?”
张启灵按住巴达玛脑袋让他噤声:“没事。”
就这迷糊状态,要真‘去吧皮卡丘’扔出去,简直要把敌人笑死!
船在大海上晃悠着前行,某些年老的部件嘎吱作响。
巴达玛从封闭的圆窗看出去,发现外边的天已经黑了:“不是吧,我就冥想这一会儿的功夫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