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茯欢严重怀疑迦夜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生病?
比如就在她毅然决然地撇开他的手,准备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就将她给扯了回来,直接跌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此情此景让风书红了脸,秉持着非礼勿视地信念然后走到了车外:“殿……小姐,还是您来吧。”
风书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车夫走远了一点。
迦夜从后面将茯欢拢在怀里,亲昵地贴了贴她的耳垂:“女人,我难受……”
茯欢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止不住的咆哮:
北堂迦夜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是发了烧不是发烧!
你是生了病不是中了某种春天的药!
可当她偏过头对上迦夜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时,她像一条死鱼一样彻底放弃了挣扎。
但凡他的眼睛不要那么亮,目光不要那么无辜,脸蛋不要粉红粉红的,长得再丑点,她都不会妥协的好吧!
茯欢微红着脸把裤子递给了他:“裤子你自己换,衣服我可以帮你穿。”
迦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
“北堂迦夜!”
迦夜声音低弱:“我知道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茯欢背过身去。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别的动静,她不禁开口问道:“迦夜你好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
茯欢心下生疑,担心迦夜那小子烧昏了头,于是连忙转过身去。
然而她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一个结实的胸膛给捂住了。
好家伙,这是硬塞上来的豆腐,绝对不是她主动吃的!
迦夜上身未着一缕,身子烫得不像话。
他现在似乎格外的黏人,动不动就在茯欢耳畔哼唧唧,还一天要抱抱。
茯欢稍微把他的身子挪开了一点,拿起衣服给他穿上。
迦夜天天在校场训练,平日里穿着衣服不显壮反而显瘦,没想到脱掉以后肌肉结实有型。
衣服的尺寸果然不适合他,连衣襟都拢不上,直接成了个深V,许是发烧的缘故,一滴汗珠顺着脖颈滑落,渐渐没入不可窥探的地方。
茯欢从十方镯里又寻了件披风给他盖着,然后倒了些清水沾湿毛巾,随即敷在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迦夜已然昏睡过去,手指却紧紧勾着她的小拇指,眉头紧蹙。
茯欢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脊背,柔声道:“睡醒了病就好啦。”
迦夜又往她所在的方向缩了缩:“别走……”
茯欢不厌其烦地回应着:“我不走。”
迦夜像是没安全感的小孩子,挪着挪着直接靠在了她的双腿上。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茯欢也就任由他去了。
等到怀秋采药回来,她的双腿已经麻了。
怀秋一掀开车帘就见到迦夜静静地躺在她腿上,弯身进去将睡死的某人挪到一边,缓缓说道:“可要休息一会?”
茯欢试着站起来,结果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险些跌坐下去,幸好怀秋提前稳住了她的身子。
看来还是得下去走走。
怀秋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来,带着她下了马车。
茯欢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问道:“药材都找到了吗?”
怀秋点了点头:“还需要去找附近的农户借炉子一用。”
茯欢猛地一拍脑袋:“炉子我有呀!”
她闲来无事总喜欢往十方镯里塞东西,也不管用不用得上,要不是屋子塞不进去,她都差点搞一个茯欢的移动城堡了。
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茯欢一阵扒拉,掏出了许多锅碗瓢盆,甚至油盐酱醋都有,转眼间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怀秋:“……”
风书:“!!!”
车夫:“???”
又是一番捣鼓,怀秋只感觉视线一暗,某样绸缎做的东西就覆上了自己的脸。
他刚想拿下来,就听茯欢焦急地跑过来:“别动别动,让我来。”
下一秒终于得以重见光明,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又见茯欢神色不自然地跑了。
不经意间,怀秋瞥见她身后藏着的那样东西——
柔软的缎面上绣着一个红黄相间的、绣得歪七八钮的……猪?
除此之外还有几根系带垂落下来。
怀秋的脸‘噌’的一下涨红了,心中犹如闷雷轰鸣,平日冷清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慌乱无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了一旁的风书和车夫,看到他们俩的注意力都在那堆东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的茯欢已经尴尬得脚趾扣地,只得硬着头皮安慰自己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但她又不确定怀秋是否看见了那件肚兜,于是抬起头来偷瞄了一眼,然后十分不幸地对上了怀秋的视线。
茯欢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眼神乱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蛋了,谁家好人的肚兜绣着居居侠啊?!!
哦~原来是她啊(???????)。
她之前好不容易向傲枝学了些绣工技巧,寻思着给自己绣一件独一无二、符合自身气质以及信仰的肚兜,结果丢脸丢到家了。
平生隐晦地搞了一次抽象,换来了一生的内向。
许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怀秋走上前去,低喃了一声:“找到炉子了吗?”
茯欢知道这是怀秋转移了话题,立马掏出翻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小药炉递给他。
风书帮忙找来了一些干木棍,用火折子将其点燃,简陋是简陋了点,但在这荒山野岭的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把药熬好,茯欢端进车里给迦夜服下。
迦夜还是迷迷糊糊,粘人的很。
折腾了这么久,才得以继续赶路。
茯欢和怀秋坐在同一侧,把大部分空间让给了昏睡过去的迦夜。
“对了,你不是要同我讲那些蛊人吗?”
茯欢扭过头对怀秋盈盈一笑。
怀秋缓声道:“在医书里蛊虫分为两种,一种是药蛊,一种是毒蛊。”
“刚才那些就是毒蛊所炼。”
茯欢顿了片刻才道:“那会有世家专门炼制这些蛊虫吗?就像是南疆雪域那群异族。”
怀秋低垂着眸子:“毒蛊只在南疆有,而药蛊的则是东陵氏的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