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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远离了乌山峰那个是非之地,风书这才来到茯欢身边把一个竹筒交给了她。

“主上,这就是从机关盒里找到的名单。”

站在一边的迦夜瞪大了双眼,刚才来不及细看,现在才指着风书道:“你不就是那个潜入进屋的小贼吗?”

他又瞥向茯欢所在的方向,来回打量:“原来你们二人早就串通好了。”

“那这份名单又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茯欢眨眨眼:“不告诉你~”

迦夜深吸一口气:“莫非李二蛋手中的那份已经被调换了?”

茯欢耸了耸肩:“不出意外,他会得到我亲笔所写的‘猪头’二字。”

迦夜有些踉跄,险些站不稳。

他要是李二蛋,此行牺牲了蛊人和影卫不说,到头来只得到一张讽刺意味十足的纸页,恐怕要气昏过去。

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茯欢并未急着打开竹筒,而是对着风书道:“可有受伤?”

风书摇摇头:“主上放心,属下并无大碍。”

至于为什么这么顺利,是因为有花棋的存在。

想来花棋即使没有在乌山峰现身,也一直隐藏在暗处关注着局势的变化。

刚才的那些弩箭就是他先前布置好的。

茯欢打开竹筒一看,里面放着一张薄纸。

当细细读完上面书写的文字后,她蓦然冷笑出声:

“好一个柳裴风,好一个济州世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巧娘冒着必死的风险也要揭发那些世家大族了。

不仅是因为行贿一事。

甚至行贿只称得上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茯欢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济州的世家靠着那些龌龊行当究竟赚了多少银子?

原来瑾国一直藏着这么一只吸血的毒虫。

迦夜面露好奇:“女人,怎么了?”

就连一旁的怀秋也投来担忧的目光。

茯欢将那份名单收入十方镯中,低叹了一声:“提起济州,你们会想到什么?”

迦夜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万亩良田,黑水矿?”

不错,济州坐拥万亩稻田,还拥有瑾国最大的黑水矿。

茯欢又看向了怀秋。

怀秋启唇:“男女失衡。”

这就是茯欢想要的答案。

济州算得上瑾国的富裕之乡,可是近十年以来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男女人口比例失衡,女性稀少,甚至已经到了很离谱的地步。

一百个人中或许只有五个是女儿身。

没有饥荒,没有战乱,更没有疫病,那为什么女子数量会凋零?

答案昭然若揭。

不只是茯欢,迦夜和怀秋的面色都变得很难看。

“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迦夜低骂了一声,又猛地一拍头:“这么说小爷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前些日子济州州府上书帝皇,提议将洛州部分百姓的户籍迁入济州。”

两州相邻,洛州正好在闹饥荒。

此举或许可以同时改善洛州粮食分配,以及济州男女失衡的问题。

但茯欢知道,济州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本是供百姓休养生息的福祉,如今却成为了贩卖女子的口岸。

想想真是讽刺。

这件事情一直被那些个世家大族压了下来,十几年的时间里有数不清的济州女子被卖到各个国家,而买家最多的地方指向——

凤兮城。

这个地方位于瑾国和尧光国的交界处,暂时不归于任何国家管理。

在柳裴风的那份名单中,几乎济州一半以上的世家都涉嫌贩卖女子,并且那些世家将自己族中子弟送入官场,不论是州府还是别的什么小官都已经被他们垄断,这已经成为了一桩隐秘的地下生意。

茯欢觉得这件事还需要仔细调查。

比如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些女子送出去;是怎么躲过朝廷每年的督察;怎么保持源源不断的‘货源’……

等等,还有诸多疑点。

当年巧娘未完成的事,便由她来继续完成。

可茯欢又不由得深思。

女尊女尊,究竟什么是女尊?

是成王败寇导致男女地位互换,由女性来主导生杀大权?

是挂羊头卖狗肉,披着女尊的皮,当着被圈养的金丝雀?

是强调女尊男卑,进行生理能力的调换,女子地位尊崇,男子就要低到尘埃?

茯欢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要体现一个性别的强,不应该是建立在贬低规训另一性别的基础上来实现的。

这样不过就是性别对调后的另外一种压迫罢了。

女性特征不是原罪,生育能力是上天赋予女性的一种权利,它不该成为一种用来区别弱势群体的参考工具。

真正的女尊国家,应当是建立在男女势均力敌的基础上,女性享有更多的主动权和支配权,主打一个他强她更强。

对于生育能力,她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母亲,也可以选择永作自我,不论哪种选择都不该遭受到刻薄的言贬词骇。

只有当女性力量崛起,形成破浪之势,勇于抗争这世道上的不公,勇于打破束缚自我的禁锢,勇于争做那举世无双的第一人,不需要从柔弱中换取尊重,而是以铮铮铁骨来定乱世风波。

这样才能告慰那些因抗争而牺牲的人,才能为女性们在这个国家开拓出一片新的乐土,才能保护更多的女性不被沦为世家贵族的玩物,才能唤醒民众对于女性发自内心的尊重!

茯欢抬起头来,夜色那样沉,月亮那样的遥不可及。

可她想要做的,是驱散那一片笼罩了这个王朝数百年甚至千年的阴霾,要让高悬的明月为女子而落,要让历史的书页上留下振聋发聩的字字句句。

要让巾帼脱离蒲苇草芥,永作磐石高山。

远方天际渐渐升起了一抹暖煦的晨光,大地都铺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霓裳。

天亮了呢。

茯欢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动人的笑容。

迦夜望着她的眉目,有那么一瞬间他隐约感觉到面前的人儿变了。

可具体是什么变了,他说不上来。

他恍然想起多年前曾在一场战役中遇到过沙尘暴,漫天飞扬的黄沙让人看不到半分生的希望。

刀剑声、呼喊声、风声交融,嘈杂而又嘶哑。

那一刻,他只觉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难以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褪去。

他站起身来,周身萧索。

广袤的土地上,插着无数把泛着血气的刀戟,将士们静默地躺在沙粒之中,鲜血汩汩流淌。

就连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左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柄剑。

他想,他恐怕回不去了。

可不经意间,一抹灿烂的景色闯入了他的眼中。

夕阳西下,余晖浸漫了整个天边,绚烂的霞光像是一只凤凰涅盘重生后留下的尾迹,难以触碰,却早已刻进心底。

此时此刻,望着身前女子的背影,迦夜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那一抹独属于他的落日余晖。

她霍然回过身来,迦夜连忙避开视线,呼吸急促,耳廓发热,指尖不自然地轻颤,就好像生怕被她发觉了心事一般,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对了小夜夜,你怎么招惹上富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