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深让何助去调查,他自己也没有闲着,下班后他去了一趟心理诊室。
秦医生如往常一般接待他,询问他的近况。
“最近感觉怎么样?”
“姜医生回国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傅行深以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
“嗯……是的。”秦医生的眼神快速闪动两下,见他已经知晓,顺着他的话回答,没有隐瞒。
他被傅行深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发虚,担心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又或者他想试探什么?
快速垂下眼,装作正在看桌面上的就诊记录,调整好表情才抬头。
“既然傅总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跟您兜弯子了,其实就算您不来我也打算约您过来,我师妹回国,本来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不过您这两年的治疗都是他负责,如今她回来了,我的建议是继续让她负责您的治疗,一来她清楚您的情况,二来她的医术确实在我之上,这对您也有好处,您看如果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我把您的后续治疗转给她?”
姜医生说话的速度并不和缓,较快的语速压制他的心虚,他甚至不敢看傅行深的眼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只听见傅行深轻笑一声:“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的治疗可以终止了。”
“啊?你……你都想起来了?”姜医生咽了口唾沫。
“没有,但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所以没必要再继续治疗了。”
“这……这不好吧,还是积极治疗……”
傅行深抬起手,脸色有些许不悦。
“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这段时间的治疗费用我会打到你账户上。”
说完,傅行深就往外走,全然不听秦医生的建议,他赶忙追上去,放在大褂口袋里的手捻了捻。
“等等傅总。”他站在他旁边,虚抬起的手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口袋:“好吧,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尊重您的决定,日后有什么问题,您随时可以咨询,再见。”
他快速把手收回,没有引起傅行深的注意。
回到家时,简知沅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坐在床头,看着电脑上的报表。
听到开门声,她只是悄悄抬头。
“回来啦。”
“嗯,我去洗澡。”
“好。”
一切都很正常,傅行深脱下外套,随手扔在被子上。
许是幅度过大,一张小卡片从他口袋里漏出一角,简知沅原本只扫了一眼,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份,身上揣几张合作商的名片也不稀奇。
可偏偏她眼神不错,只那一眼就看出那张名片不是合作方的,看到诊所两个字,她停下手头的动作。
稍稍凝眉,往浴室看了眼,里面传来水声,一时半会儿他应该不会出来。
简知沅将身子往前探,纤细修长的手指将卡片从他外套口袋里夹出来。
竟然真的是一家诊所的名片,而且还是心理诊所!
毫无疑问,傅行深去这种地方除了为他自己的病情,不会有其他用途,可她却从未听他提起过。
出于好奇,简知沅对照着名片上的名字输入搜索栏。
那家诊所的位置竟然就在她们上次偶遇姜蕊的那家商场附近。
一股疑惑从她心中涌起,巧合多了可就值得怀疑。
她进入某专业网站搜索这家诊所的资质和员工信息,发现诊所老板的简介不一般。
这位秦医生既是诊所的老板,还是姜蕊学习时的师兄!
也就是说傅行深回国后一直背着她在姜蕊师兄的诊所里治疗。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他和姜蕊其实也有联系,不然怎么解释……
“你在看什么?”
简知沅有些出神,没注意时间,傅行深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她手上捏着一张名片,他好奇凑过去一看。
发现是秦医生诊所的名片,他眸色瞬间暗沉。
“你查我?”
她正要张嘴,冷不丁听到他的质问,心微微往下坠,所以他这是默认了对吧。
“名片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我如果要查,就不会现在才知道。”
她回答得坦坦荡荡,顺手把名片扔过去,没有其他话,也不想反问他,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走。
“你去哪儿?”
“客卧。”
傅行深欲解释,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说,由她去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做这一切的初衷是不想让她担心。
在傅家的屋檐下,有点什么事隔天就被傅母知道了。
听说他们夫妻俩昨晚分房睡,傅母忙不迭去了解情况,结果却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简知沅早早出门去公司上班,傅母只拦下傅行深。
“你们俩怎么回事?”
“没什么,错在我,我会跟她解释清楚,您不用插手。”
他知道什么事到了傅母手里只会小事化大,大事化巨,尤其在如今她和简知沅还有点小摩擦的情况下。
“什么叫错在你,一个巴掌拍不响,到底……”
傅行深没听她继续啰嗦,扣上袖口,大步流星走出去,傅母在他身后气得够呛。
佣人刚做好早餐,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早餐好了,可以让傅总和少夫人下来吃饭……”
“叫什么叫,一个个脾气大得不得了!都别吃了,看了就来气!”
傅母心中不爽,甩甩手,佣人讪讪撤掉桌子上的精美早餐。
过了不到半分钟,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把佣人叫住。
“去熬点汤,要适合孕妇喝的那种。”
“请问是给谁……”
“这个你不用问,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好的。”
傅母显得有点不耐烦,佣人更不敢多问,照说照做就是了。
确定姜蕊肚子里怀的是傅行深的孩子以后,傅母心里既欣喜又忐忑,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保下的,所以,现在还得保持家里的和平,否则败露是迟早的事。
不管怎么样,所有事都要挪到孩子生下以后再说。
几个小时后,傅母提了汤就出门,她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隐秘,实则不知已经透成筛子了。
从她出门到医院,整个过程如实被汇报给简知沅,同样,傅行深那边也获得了一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