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自那雪地一跪之后,又过了五日。
驸马又料理了一些宫中事务,正要准备回薛邑,这时,他接到了齐王健手谕,令他去接待魏国使者。
七天前,魏昭王也在国事纷繁,急忧攻心之时驾崩,使者这次来递交更换新王的国书。
在临淄最大的酒楼,驸马带着几位官员,代表齐国王室,迎接魏国的使者到来,然后商谈一些晚上与齐王见面的细节。
派去驿站接魏国使都的马车,很快到来。
这时,驸马看到车上下来一位身材健壮的美男子,一身藏青素服,衬得那英俊的面容更加光华四射,气度雍容,令人颇为难忘。
如此风华,举世只有相国君后胜,才能与之相比,只是君王后去世后,他鲜少露面,否则今日代表王室的,就是这位大人,与魏国使者在一起,定如日月相昭,不相上下。
“龙阳使君,长途来此,里面请。”驸马十分客气地上前寒暄道。
“客气客气,驸马大人请。”这位使者似乎颇为尊重齐国注重礼仪的风俗,与驸马在门口推让了一番,才一起走了进去。
双方都在在国丧其间,这顿宴席并没有特别铺排,只是在一个中等包间里,摆了一桌,十几个硬菜,色香味俱全,颇具鲁菜咸鲜为主的特色。
席间,这位魏国使者谈吐有礼有节,世事洞明,驸马与他交谈,感觉颇为投缘,于是不由说道:“不知龙阳使君,出身何处,日后小可或能前去拜访。”
那位魏国使者笑了笑:“本使自幼四海为家,龙阳二字,乃魏王所赐。不知驸马大人今年贵庚?本使与驸马一见如故,不如你我今日结为异姓兄弟。”
他正是日后的龙阳君,君作为封号,在战国时代,基本上只有王室成员能获得,比如魏国信陵君,赵国平原君。
或者是特别有功绩之人,比如楚国春申君,从左徒开始,陪着当时还是太子的楚考烈王出使秦国,被一同扣为人质,后春申君以奔丧为名,暗中与楚太子互换身份,冒着被秦王砍头的危险,留在了秦国。
当他回到楚国,受到了楚考烈王的重用,官至相国,被封为春申君。
他尚未获得封号,我们暂且以龙阳称之。
“使不得,使不得,小可怕是高攀了使君,”驸马一听,这里面有门道,这位使者与魏王的关系怕是不一般,而魏王让他出使齐国之后,也许要向魏国公开他们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可不能乱攀附,于是他连连推辞。
“今日本使前来,其实有事相求,若是不能与驸马结为异姓兄弟,怕是不好开口,”龙阳见驸马似乎陷入了思索中,于是反客为主,拿起酒壶,为驸马斟满了酒杯。
“不知使君有什么需要,小可定当尽力而为,”驸马把最近魏国发生的事想一圈,却仍没有头绪,于是说道。
“来来来,喝酒喝酒,”龙阳并不急于开口,拿起酒杯与驸马一碰,一饮而尽,眼尾却瞄着驸马一举一动。
见他也喝完了杯中之酒,于是龙阳才开口说道:“不知驸马是如何让孟尝君离开魏国的?”
其实他想知道的,孟尝君跟秦国有什么联系,怎么才能跟他一样吃到回扣。贵族圈并不好混,没钱简直寸步难行。
驸马打哈哈道 :“这事其实跟小可没什么关系,是孟尝君与秦国有勾结,也许是魏王英明,发现了端倪,他发现事迹败露之后,逃到了秦国。”
为了救魏国,也为了使齐国免受牵连,他把孟尝君卖给秦国的事,不好宣之于口。
“是嘛,哈哈哈,想不到仁名满天下的孟尝君,背地里竟是个首鼠两端的人,不像驸马,一看就是冰霜高洁之人,来,喝喝喝,”龙阳也顺水推舟,哈哈笑着,再次驸马斟上了酒,转了别的话题。
吃完饭,驸马与魏国使者敲定了晚上与楚王见面的细节,于是便离开了。
这时,只听门缝下“哧溜”一下被塞进了一幅布帛。
龙阳打开一看,正面是一幅窈窕淑女,坐在床边,半解罗衫的画像,背面是红馆的地址。
龙阳很快感觉机会来了。齐国虽然没有风俗一条街,但是齐国的几个红馆,可都以一个“雅”字风靡大陆。
一水的清倌人,色艺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赵国的那位太子爷,喜欢往魏国跑,一般各国高层若是要去些能敞开了谈话的地方,都爱去齐国那几个地方。
而这个往门缝中塞小广告,看位置就在那几个大馆的边上,也许去那里转转,会让他结识几个齐国高层。
听说齐王爱财,也许能让他搭个顺风车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