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大去了战场以后,渐渐和卯九的联系不像以前那么多频繁了,他是除了小爱以外最尊重卯九想法的人。
卯九曾在纸上写下这么两句话:给大哥保留五分,小爱保留三分。
小爱帮她收拾书桌的时候看着上面的这张纸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失落自己只有三分没有五分高,直到后面卯九和卯大的关系发生转变以后,她才明白五分和三分的意思。
卯九在小爱的陪伴下来到姐姐们的小院跟她们一起学习音律和舞蹈。
“各位小姐都是天纵奇才,下面请小姐们自由练习。”教习嬷嬷笑盈盈的说完,其余的姐妹都对视一眼看着卯九说:“小九,不如我们来为你伴奏。”
“好”卯九答应道。
由卯七开头,后面姐妹开始弹奏起自己手上的乐器,卯九踮起脚尖,随着姐姐们的音乐翩翩起舞,众姐妹们沉浸在喜悦与欢快的氛围当中,全然不知墙头处被绿植遮挡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爷,下人不懂事,怠慢了您,竟在不经意间让你误入此地,实在非常抱歉。”卯盛来到男子的身后轻声叫他,一脸愧疚的说。
男子继续盯着院子里面跳舞的卯九没有扭头看卯盛,他背着手像是不经意的一提。
“上次见到卯家小九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时光匆匆而过,九姑娘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的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南鲤说完背着手顺着卯盛手指的方向走去。
卯盛谄媚的跟上去:“王爷快别提这件事了,这小丫头胆子颇大,当时不仅对你和小王爷无礼,还冲撞了陛下,得亏您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了我们的罪过,这不,听说陛下给您分封了封地,不日就要启程,这才赶忙请您到府中一聚,为您践行,王爷答应来此,让老臣一家受宠若惊,只是方才恰好遇到一些事情耽搁,没有及时去大门处迎接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把老骨头一回。”
“哈哈哈哈哈,卯大人说得哪里话,你想到要为南鲤践行,南鲤感激不尽啊,本王怎么会不奖而罚呢?听说卯家二郎正在谋活计?”
卯盛心头一喜,但是很快收敛回去,只是这一瞬,他的表情被南鲤尽收眼底。
“是啊,我家老二为人质朴肯干,就是脑筋不太能转弯,直得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格,我和他娘常常劝他要懂些弯弯绕绕才好生存,他偏偏不听,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活计干,我也是烦恼了很久啊,哎呀,看我,王爷来这里还没有款待好您,就让您知道了这些烦心事,我真是老糊涂了,王爷快快跟老臣来,卯家虽然小,但也要竭尽所能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您。”
“卯大人太客气了”
南鲤无聊的赴宴,整个宴会都没有再见卯九的身影,不禁觉得无趣极了,他起身和卯盛告别。
卯盛将他送出大门,在他身旁小声的说:“王爷即将远行,老臣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物给您,只是恳请您离开那日先在郊外的筝树林等我片刻,我到时用马车将女儿红送给王爷。”
卯盛刻意将女儿两个字说的重些,南鲤的眼里方带些喜意,他摆摆手和卯盛告别。
“卯大人,那就不见不散呐。”
南鲤回到府中,手下来报,枫叶城中的枫叶王府已经建设完毕。
南鲤派遣一些心腹将家中的东西连带着王妃和女儿先送去,自己则是继续留在皇城等待皇帝让他离开的旨意。
同时又给内务廷的一个官员打好招呼,将卯二塞进去干了一个闲职。
南鲤被皇帝召见,让他即刻离开皇城前往枫叶城的时候,卯九正在小院里面弹琵琶,她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歌声婉转而忧愁。
她听说卯盛他们正在给她的姐姐们相看人家,毫无意外,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作为一只被圈养着的小鸟,她没办法轻易对家人对她作出的安排说不,即使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来到了古代,她还真不敢随便和这些权贵抗衡,已经死过一次的她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看得异常珍贵。
想到未来的渺茫,对自己前途的担忧,让她的心情陷入了低沉,小爱端坐在她的旁边目光柔和的望着她。
一曲毕,卯九打开自己藏私房钱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袋钱,她回到刚刚的地方,拉出小爱的手将钱财放在她的手里。
“小爱,如今你也到了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年龄了,趁你还能脱身,抓紧离开这里奔赴你的未来吧。”
卯九不是没有想过和小爱一起离开,只是她也明白在这个世道,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流浪其中,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其实在她内心,小爱和她一样也是一样的处境,只是她还是把选择的机会交给小爱让她自己选择。
“小姐,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哪有我的容身之处。”
小爱将钱袋推回给卯九,情真意切的说。
卯九不是一个会劝人的,她向小爱许诺,要是她想要离开,可以随时告诉自己,自己可以放她走。
等卯老爷和夫人来到卯九小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写字,而小爱紧盯着卯九纸上的字手上也在帮她磨墨,这里抽充满了恬静的氛围。
卯九感觉到某处的光线被什么东西给遮挡住了,抬头一看,她的爹娘背着包袱站在她的门口,小爱也是追随着她的目光才看到两人。
卯九忙放下毛笔走到两人的面前,小爱紧跟其后。
“拜见爹娘,爹娘这是要去哪里?”
“去看望一个远方亲戚听说他将不久人世 ,我们打算去见他最后一眼,小爱。”卯盛坐着吩咐小爱。
“老爷,奴婢在。”
“快给小姐收拾好行李和我们同去。”
“其他姐姐们也去吗?怎么没看到她们?”卯九看着卯盛他们的身后,疑惑的问道。
卯盛站起身挡住她的视线:“啊,是这样的,你四姐已经相看好人家,这时候出远门难免落人口舌,你六姐生病了,你七姐要留下来照看她,所以只能让你和我们一起去了,别说要留下来和你七姐一起照顾你六姐的胡话,那个老人家一直念叨着你们这些孩子,其他的都不凑巧去不了,只有你能去,你就不要推辞了。”卯盛不容置疑的说。
宴柳站在原地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愁绪。
卯九半信半疑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想要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卯盛拉着她的手臂往马车里面塞,马车上面有一个半大的盒子,里面飘出阵阵的酒香味,刚好和自己三岁时埋下的梨花酒的香味一样。
卯九坐在马车里面,她的两边坐着她的爹娘,连小爱都只能坐在稍远的地方。
她的内心躁动不安,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被她的爹娘死死困住,根本就没有逃脱出去的机会。
她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本来是心疼的望着她,感受到她的眼神以后,心虚的移开的目光,卯九心里的不安加重了,她一言不发的端坐着,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