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岑望有些急了,却又不敢在这里跟岑望动手,怕给云子猗招致麻烦。
魏听钰怎么敢的。
他在云子猗这里住了这么久,甚至那么多次守着云子猗睡觉,都没敢对他做什么……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魏听钰一听这话,脸上的心虚之色少了几分,反问道。
岑望先是一怔。
他怎么可能和魏听钰一样,对云子猗动这种心思。
他明明……
罢了,自欺欺人。
岑望深深叹了口气,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其实他明白的,他一直明白的。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不过是想继续打着“云子猗好友”的名头,标榜自己没有旁人那些龌龊心思,光明正大地留在对方身边罢了。
说什么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将云子猗当做好友,他没有过那些想法……
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骗自己骗得多了,就连自己都快要相信了一样。
“怎么,没话说了?”魏听钰看到岑望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还质问起对方来了。
“那又如何。”岑望抿了抿唇,他实在不是很善于言辞的类型,到这种时候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至少,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趁人之危做这种事。”
“可公子不会生我的气。”魏听钰这话说得很是自信,“毕竟上一次他就不介意的,何况这一次我还帮了公子的忙。”
“挟恩图报,更是卑鄙。”岑望撇撇嘴,不以为然。
“那又如何,如今只有我能在这方面帮上他的忙,于他而言就是最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纵容我一些又怎么了?”魏听钰吹得天花乱坠,只字不提自己不久前还被云子猗用毒放倒了的事。
岑望闻言,顿时哑然。
是了,魏听钰做得再过分又如何?
云子猗需要他,远胜于需要自己。
自己陪在云子猗身边,也不过是个能照顾对方几分,无聊时为他解闷的存在罢了。
而如今云子猗身边有了更多人,昭阳公主也好,甚至就算是魏听钰也好,都能为云子猗排遣寂寞,岑望知道,云子猗其实是没那么需要他的。
他不过是仗着陪在云子猗身边的时间久而已。
————
云子猗没睡几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只是苏醒的时,外头的天却也已经黑透了。
为了让他睡得安稳些,岑望和魏听钰哪怕在漆黑一片的殿内,也没有点灯,就这么摸黑守着云子猗。
以至于云子猗一睁开眼,在黑暗中窥见两个人影,还吓了一跳。
“梁王殿下?”云子猗还记得自己昏睡之前的事,出声问了句。
“嗯,是我。”魏听钰一听他醒了,连忙应道,“你醒啦,那我叫人点灯。”
“好。”云子猗点点头,看着魏听钰走出去,目光又转向另一个人影,“阿望?”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呢。”岑望的语气有些委屈,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站了起来,朝云子猗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
“怎么会,不过是我睡前梁王殿下就在这里了,我才这样问的。”云子猗笑着解释道。
“好吧。”岑望叹了口气,又问道,“听殿下说你的蛊毒又发作了?”
“嗯,多亏了殿下帮我,不然今天又要被折腾许久呢。”云子猗叹了口气,又笑道。
“你还感谢他呢,你都不知道……”岑望的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止住了。
但云子猗其实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想来是在他睡着时动了点手脚,占了点便宜什么的罢了。
何况他这虚弱的身子骨,有点小伤小痛都恢复得格外慢些,以至于一觉睡醒了,唇瓣上还有些许未褪去的红肿和刺痛感。
不过这种程度的“占便宜”云子猗也不是很在意,一来他的想法一直是被亲一口又不会掉块肉,何况他并不讨厌魏听钰,对方今日还帮了自己不小的忙。
哪怕那时在蛊毒和疲倦的双重折磨下,云子猗也是留意到了魏听钰的内力有些透支的。
索性对方一早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云子猗也没指望魏听钰无缘无故就这样帮自己。
愿意毫无所求为一个人付出的人到底还是少数,云子猗也不喜欢那样亏欠旁人的感觉,若是就将这当作请魏听钰帮他的代价,似乎也未尝不可?
云子猗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此刻的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一定是解决身上的蛊毒。
就算只是在任务世界里,他也不想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何况哪怕云子猗不怕疼,也不见得就愿意一直忍受疼痛,那蛊毒发作的滋味又实在不好受,最好还是能早点解了身上的毒,让这破败的身子也少受些折磨。
魏听钰很快唤了宫人进来,点上灯,昏暗的殿内瞬间明亮起来。
云子猗的眼睛刚适应了黑暗,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么明亮的烛火,半眯着眼,甚至被刺激出了几分泪意。
他实在生了副太过精致无瑕的样貌,在灯光下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好看,尤其是此刻眼尾飘红,唇色靡艳,眸中还盈着泪眼的模样。
若不是顾忌着岑望还在这里,魏听钰只怕已经又忍不住扑上去,哪怕冒着被下毒的风险也要亲一亲那双本就被自己吻得泛肿的唇了。
不过魏听钰虽然顾忌,但也就顾忌一点点,哪怕没敢直接亲上去,手臂也已经不安分地环上了云子猗的腰:“我今儿帮了公子的忙,公子还没奖励我呢。”
“殿下不是已经不问自取了吗?”云子猗不禁笑道。
“什,什么不问自取啊。”魏听钰慌乱了一瞬,目光四下瞟了瞟,很快落在岑望身上,“是不是他跟你告状了?”
“岑将军什么都没说。”云子猗没将岑望扯进来,而是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又笑笑,“只是我不傻而已。”
魏听钰一听这话,瞬间像个被扎漏了的皮球,整个人迅速蔫了下来:“我这不是没忍住嘛,公子这也要跟我计较啊。”
云子猗没说什么,只是一挑眉,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意思分明是:“你自己胡来,又怎么好意思让我不计较呢?”
魏听钰彻底不敢吱声了,垂着脑袋耷拉着眉眼,几次试着想要开口,可最终又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岑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无论先皇和先皇后怎么训斥教导,都管不服的梁王殿下吗?
怎么云子猗两句话,就让他服服帖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