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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人吩咐,小人义不容辞!”

庞会心想,

时机成熟,或许可用。

“汝回到乞伏军中。”

“待我魏军与汉军对垒之时,趁乱杀了乞伏国仁。”

“若乞伏国仁死,汝便是大功一件。”

“如何?”

乞伏先康暗想,

本是来投曹魏的,却不想被曹魏又踢了回去。

那这番投诚,岂不是白费功夫?

但他已是骑虎难下,

只得磕头领命。

待其离去,

徐质走到庞会身边。

“将军。”

“这等小人,未必能成事。”

庞会毫不在意,

轻笑一声:“吾观此人虎口处有一层老茧,而手指处却光滑圆润。”

“习练暗器之人,手掌多似这般。”

“再加上此人秉性……”

“实乃小人尔。”

徐质心底疑惑。

“既然将军知道,为何还要用他?”

“呵。”

“这种担色,早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且说乞伏先康回到鲜卑营寨,

正思忖如何解释外出的时候,却见乞伏国仁悠闲走来。

“可是去附近村庄快活去了?”

“今番权且略过,若日后再犯,定斩不饶!”

乞伏先康如释重负。

没想出来理由,

却被乞伏国仁自己脑补出来了。

也是虚惊一场。

他们乞伏一族千百年来,

不知经历了多少变故与挫折,但族中主姓依旧团结在一起。

这就使得乞伏国仁从没想过乞伏先康会背叛他。

往后数十日,

汉、羌、鲜卑三族相安无事。

潘、白二将自知抵敌不过,

派使者往襄武求援。

做戏就要做全套,

刘谌又调派关胜率部前往。

“殿下又要增兵?”

杜琼跑来王府,

当面质问。

“难道殿下以为,得了个陇西便天下无敌了?”

“难道殿下不想粮草,不想百姓?”

‘系统。’

‘我如果把杜琼宰了,杜轸的忠诚度会不会有影响。’

【叮~】

【所有被系统影响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会有自己的思想】

【宿主如果杀了他爹,影响是肯定会有的】

【但影响究竟有多大,本系统也不知道】

刘谌嘴角一撇。

“孤王如何做事,用得着跟你杜琼解释?”

“说什么粮草?”

“孤用的是狄道之粮,未取我大汉百姓一分一毫。”

“倒是你杜琼,来了襄武,置办了多少宅院?”

“城外新建的那座庄堡,该有百亩地了吧?”

“你杜家真是威风,只许自家赚钱,却要来挑本王的理。”

“你当你是父皇!?”

杜琼支支吾吾,

强作辩解:“殿……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此乃我杜家百年积累,就算吾置办田产,也危及不到大汉江山。”

“而殿下所为,实则掏空大汉根基!”

刘谌忍无可忍,

起身,绕桌,走到杜琼身边。

杜琼还以为刘谌想明白了,欲要以礼相待,诚恳道歉。

却不想,

突然感觉全身一轻,被刘谌拎着衣服提了起来。

“滚奥。”

“趁孤王心情不错,速速圆润的离开孤的视线!”

砰——

留给杜琼的,

是被刘谌关上的大门。

‘根基。’

‘大汉还有根基么?’

益州人口不少,但汉人太少。

理论上,

蛮人也交税,但蛮人大量隐瞒人口。

这税征了跟没征一样。

“文优。”

坐在一旁的,

正是李儒。

除了系统召唤人杰以外,基本没人知道李儒还活着,甚至还在刘谌麾下。

“有一事,还要请文优相助。”

李儒起身答曰:“明公但有吩咐,儒敢不尽力?”

刘谌从柜阁中拿出一份手牌。

“此乃花满堂堂主令。”

“持此令,可掌控堂内所有人,包括那个李十七。”

“孤的细作,就全交给文优了。”

就算是以前在董卓麾下,

他李儒也没享受过如此待遇。

虽与董卓是岳婿关系,

但自从董卓身居高位,变得疑神疑鬼。

就算是对李儒,

也不敢将机密事情全部交给他。

李儒将手牌接过,

郑重的行了一礼。

“赖明公信任。”

“儒愿肝脑涂地!”

“孤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放着文优这般大才在身侧,哪有不用的道理?”

刘谌笑呵呵的将话题转移。

聊到军事,

二人一唱一和间,将施行邓禹计策之人安排妥当。

“北面一行,孤有些不放心王保保。”

“孤军深入,最怕消息闭塞。”

“所以,还请文优不辞辛劳,前往相助。”

李儒心道果然如此。

刘谌虽然愿意放权,

但从来不会让人无功受禄,就像这花满堂的令牌。

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七老八十了,还要随军北上。

“明公有请,儒怎敢推辞。”

“既如此,儒便先行退下,收拾行李去了。”

“文优自便。”

看着李儒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刘谌大松一口气。

他真不是刻意麻烦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

实在是不放心王保保。

或者说,

他最怕的是司马懿领兵来援。

那一个王保保怕是够呛。

“文优先生,您还是坐马车吧。”

次日晌午,

大军出发。

走襄武北,过谷道,见乌鞘岭方止。

李儒晃了晃手中刘谌送给他的折扇。

“无碍。”

“老夫坐上这战马,方能感觉老夫还活在这世上。”

王保保哑然。

“文优先生,还涉猎理学?”

理学,

便是这个时代的哲学。

“……小有兴趣罢了。”

“只是想起岳丈离去的那天,那时老夫以为,此生不会再骑战马,不会在身临战阵了。”

自从逃离长安,

他李儒好多年没骑过战马了。

如今再一次随军出征,

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相似的是,

董卓是凉州出来的武将。

而刘谌的起家之地,也是凉州。

“其实依末将看,此战太险。”

“主公新得陇西,当全力安抚民心,等待田亩生产。”

“然后与曹魏开战。”

王保保没话找话,

但更像是在抒发心中想法。

“哦?”

“将军以为,此战太险?”

“险在何处?”

李儒试探性问道。

“邓军师与主公,都认为庞会、徐质必定出军。”

“这是理想情况。”

“凡大局者,未言胜先虑败。”

“若庞会、徐质不出军,我等岂不是空劳一场?”

李儒心底有点小小的震撼。

先前听闻王保保的战报,只当他是个善守的良将。

如今再看,

怕是不止良将啊。

有大局观,军纪严明,临危不乱。

这是帅才啊。

上一个帅才是谁?

恐怕在那个时代,只有曹操一人能称之帅才吧?

在李儒眼里,

周瑜不能算帅才,应该算智将、儒将。

“将军之战略眼光,儒佩服。”

“只是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保保一愣。

努力思忖着自己漏掉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

“还请先生解惑。”

“好说。”

“陇西被明公所取,曹魏上下皆以为是莫大的耻辱。”

“而重夺陇西,便是莫大的军功。”

“日后,第一个踏足陇西的魏将,势必封侯拜将、高官厚禄。”

“面对如此诱惑,没人会无动于衷。”

“此乃人心。”

李儒似是想起什么,

失声一笑:“这说法,还是当年贾文和教给老夫的。”

“也不知,文和的子嗣如今是否安好。”

而王保保低头沉思,

不断回味着李儒的话。

“人心?”

“为何邓禹、李儒都认为庞、徐二人一定会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