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们:“……”
摸崽崽和稚儿那是因为是小孩子,还可爱,这摸大壮……
咦~~~
一群婶子齐齐哆嗦了下,就这一哆嗦,直接让崽崽和稚儿跑掉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大壮和冷冰冰伫立人群中央的陆知鸢以及直乐呵的陶风。
陶风是真没想到陆家村的人会这么热情啊,他以前在村子里就是全村之友,他倒是想让这些人捏他的脸,但这些人看到他黑乎乎的样子就都齐齐散开了。
回到陆家村夏哭夜一家并未立马回家,而是去了村长家。
望着夏哭夜和陆鸣,陆正眸中露出一丝担忧,“小夏鸣哥儿,你们是在朝中得罪谁了吗?这才过去三年,怎就要去沁州那地儿了?”
陆正是真担心夏哭夜和陆鸣,毕竟换做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才这么点时间就被派去管理沁州那样的地方。
夏哭夜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这人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惹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夏哭夜和陆鸣闻言都笑了,夏哭夜更是直言道:“的确是得罪了一些人,嗯——估计文武百官都得罪了。”
他这话一出,陆正等人直接都吓傻了。
“阿夜,行了,别逗村长。”陆鸣摇摇头,“村长,说是得罪其实他们也拿阿夜没办法,阿夜之所以会去沁州是他自愿的……”
陆鸣和陆正讲述了一下这段时间夏哭夜做的事,陆正等人听后都有些难过,“小夏,你是个好孩子,大夏百姓在将来都会感激你的。”
夏哭夜笑着摇摇头,“村长,咱不说这事儿了,您和我说说这几年陆家村的情况吧。”
他这几年一直很忙,似乎就没有好好休息的时候,陆家村的事情,很多还是从陆鸣这里听说的。
陆正嗯了声,慢慢和夏哭夜讲起陆家村这几年的发展。
直到天色渐晚夏哭夜二人才告别村长回了自家。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这里,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家,夏哭夜和陆鸣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陆鸣轻喃了一句。
因为他们并不会在陆家村呆太久,所以一家人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要睡觉的卧房,除此之外就没再收拾。
至于吃食,也很好解决,集市就在陆家村,只需要走十多分钟就能到,所以他们也没必要耗费时间去打扫厨房。
休息了一晚上,次日一醒来夏哭夜就准备带着崽崽去黎老家。
这些年他和黎老唯一的联系就是书信,但即便是书信也十分少。
这次正好可以去看看黎老。
“早点回来,中午咱们去幸福楼吃饭。”送走夏哭夜之前陆鸣叮嘱道。
幸福楼是陆小一开的,陆小一是自己这些年里少有的朋友,明日他们就要离开陆家村了,他自然要去捧捧场。
“好,知道了,一定在正午之前回来。”夏哭夜拍拍胸脯保证道。
“嗯,去吧。”陆鸣点头,他们昨晚就商议好了,因为停留的时间太短,他们俩就各自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也不知是黎老早就得了消息还是怎的,夏哭夜二人刚到书院时就看到黎老领着几位夫子站在院门口。
“清莲书院众人恭迎大人。”这几日书院翻修,书院中只有黎老和一众夫子,得知夏哭夜要来,一群人就都来迎接了。
当年走时夏哭夜还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如今回来却已是从四品大官了。
“黎老,各位夫子请起。”夏哭夜心中汗颜着将黎老等人扶起来,这几年他也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但被长辈行礼偶尔还是会有些不适。
“朝旭见过院长,各位夫子。”崽崽在黎老和各夫子面前向来乖巧有礼,跟家里那个整天想捅破天的小崽子可不一样。
“朝旭,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调皮了,不错不错。”之前教导崽崽的夫子满意的看着行为举止都十分得体的崽崽笑道。
夏哭夜笑而不语,这小子在别人面前倒是给足了他这个老父亲面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你和子墨几人还在为了考取功名没日没夜的努力着,转瞬之间,你们就都入朝为官了。”黎老边走边感慨,“当时你们几人都考中是我没想到的,得知你们都及第时,老夫可是高兴得三天三夜都没睡着。”
当年这几人有多辛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特别是许淳,为了考取功名可花费了不少精力和汗水。
最重要的是,当年的科举,进士及第中的一甲前三他们青州府就占了两个名额,而二甲他们青州府也占据了前几名。
这也使得他们清莲书院一下子水涨船高,就这三年,短短三年,他们清莲书院涌入不少学子,甚至还有其他地方来的学子。
随着学子越来越多,这也导致他们清莲书院现在的夫子和学堂都不太够,这不,前些日子他才决定将学堂重新翻修一下,顺道再建几间学堂。
除了以上这些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清莲书院终于支棱起来了。
以前他们书院老是被青禾书院压着,他每次跟那死老头走在一起这背都挺不起来。
自从夏哭夜考上状元,萧子墨他们又接连上榜后,他走在青禾书院那死老头面前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那一年的科举,他们青禾书院,竟只有谢绥这一个学子考中了探花,其余人均落榜,这简直就是在啪啪打那死老头的脸,打得他痛快极了。
夏哭夜心中也有些感慨,对此他只能用时过境迁来表达了。
不知不觉和黎老等人聊了一上午,等夏哭夜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午时。
匆匆和黎老告别,夏哭夜带着在书院里玩得乐不思蜀的崽崽下了山。
“臭小子,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提醒你老爹。”下山途中夏哭夜在崽崽屁屁上啪啪打了几下,“早上我可是跟你爹爹约好了一起去幸福楼用饭的,要是迟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崽崽:“……”
他就很无语,父亲和爹爹约好了一起吃饭,结果自个儿失约了,这关他小孩子什么事?
他郁闷的看着夏哭夜,心中想着等下了山他就找爹爹告状,让父亲晚上睡黄泥地。
夏哭夜带着崽崽一路狂奔,由于夏哭夜速度太快,在山脚时差点撞到了几个人。
“抱歉。”夏哭夜走得急,跟人道了歉以后就抱着崽崽急匆匆走了。
崽崽很想说一句他能走,让父亲放他下来自己走,但他还没开口就被一道声音给打乱了思绪。
那是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并且随着他的远离还在不断逼近。
“朝旭!朝旭!”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崽崽抬眸看去,只见顾绪正往他这边跑,边跑还边焦急的喊他。
原来刚才他们差点撞到的人就是顾绪及其仆从,“父亲,崽崽看到顾绪哥哥了,崽崽想和顾绪哥哥说两句话。”
夏哭夜一个急刹车,他是很想赶去跟自家媳妇儿吃饭,但崽崽这边也挺重要的。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叙旧。”夏哭夜做出让步。
崽崽立马从夏哭夜怀里跳了出去,他有种他在跟时间赛跑的错觉。
“顾绪哥哥。”停在顾绪面前,崽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他记得顾绪对他很好,但时间真的太久了,就算记得,那种感觉也有些模糊了。
顾绪相比三年前长大了很多,或许是这两年崽崽的骨骼发育终于趋于正常,因此也没长高多少,还是跟顾绪差不多高。
当初还是个小豆包的顾绪也逐渐抽条,有了一点世家公子的影子。
他喘了口气,笑眯眯的拍了拍崽崽脑袋,“撒娇鬼长大了。”
被顾绪照顾的感觉逐渐回笼,崽崽咧嘴笑了,比起昨天见苏骁和叶阮时的陌生,他面对顾绪要熟稔得多,“顾绪哥哥也长大了,顾绪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院长爷爷说书院在翻修,不上课呢。”
顾绪笑着,一如以前那样慢条斯理道:“我听苏骁和叶阮说你回来了,我想既然你回来了,可能会和夏叔来书院看望院长,所以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再见见你。”
崽崽挠挠脸颊,“顾绪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不过我明天就要和父亲走了,父亲等会要去跟爹爹约会,只给了我十分钟。”
“时间就要到了,听父亲说我们要去沁州,顾绪哥哥,崽崽以后长大了,能独自出门了再回来看你。”
崽崽说完就转身跑回了夏哭夜身边,然后跟顾绪招了招手。
顾绪愣愣的看着崽崽和夏哭夜远去,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夏朝旭竟会是匆匆一别。
昨天听到苏骁和叶阮说朝旭忘了他们的时候他心里有些难过,就想自己来见一见朝旭,看看朝旭是不是和苏骁叶阮说的一样。
现在见到朝旭了,朝旭并没有忘记他们,但似乎也不再亲近了,就是他再看到朝旭也都不像以前那样了。
他忽然想起父亲和他的说一句话,父亲说,他们都是小孩子,现在关系很好,但若长时间不见,时间是会冲淡他们曾经的亲近的。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这句话,但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看着崽崽远走,顾绪有点失落,他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夏朝旭上船之前一个劲喊着让他们不要忘记他呢。
结果他们没一个忘记他的,倒是他把他们都快忘干净了。
看崽崽跑了回来,夏哭夜好奇道:“叙完旧了?”
崽崽回头看了一眼顾绪,点头,“嗯,完了。”
夏哭夜没多想,捞起崽崽扔到马上就策马离去。
跟陆小一等人吃了一顿饭,次日一早夏哭夜等人再次出发前往沁州。
当天下午夏哭夜等人就出了沁州抵达晋州,晋州这两年在青州府的带领下倒是富裕了些,但仍旧很是荒凉。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沁州,各地的荒凉也呈现在众人眼中。
第三天早上,夏哭夜等人终于到达沁州府城沁阳。
夏哭夜来到沁州成了知府,原先在这里的知府大人自然就被调往了其他州府任职。
沁州知府叫安裕,这人夏哭夜并不熟,但陆鸣却极其熟悉。
当年他状告陆洪陆王氏正是安裕处理的,也是因为安裕,他才摆脱陆洪那一家子吸血鬼的。
来迎接他和夏哭夜的人正是安裕,再见安裕,陆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因安裕和八年前相差实在是大。
安裕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但在夏哭夜等人看来,这人少说也有六十岁。
“陆大人,夏大人。”
夏哭夜如今是朝廷从四品官员,而陆鸣却是朝廷正四品官员。
按理来说,陆鸣只是一个刚入朝的新人,本不该给这么高的职位,但墨九卿当时想的是陆鸣毕竟是为他办事,这职位要是给低了不太能压得住朝堂上的那些人,甚至出门在外还可能不太方便。
但要是给得太高了,朝堂上那些人又可能不把陆鸣放在眼里,思来想去,他就先将皇商这个亦官亦商的职位定在了正四品。
正四品,比知府高了一点,比朝堂那些官员又低上两级。
能压得住一些官员,但又跟其余官员有些距离,不上不下,行走在外也不会受到太多限制,十分合理。
“安大人。”夏哭夜和陆鸣拱手回礼。
虽然安裕大变样,但陆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安裕,“安大人可还记得我?”
安裕已经八年没见过陆鸣了,对陆鸣的印象早就淡了,就算印象中是有一个子告父的哥儿,但他也想不起来这人长什么模样。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陆鸣是谁,“陆大人认识下官?”
陆鸣笑笑,“安大人可还记得陆家村陆鸣?”
安裕闻言立即想起了当年状告亲生父亲的哥儿,陆鸣的脸也跟当年那个稚嫩孩童的脸逐渐重合,他顿时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鸣。
他心里有些感慨,没想到当年被生父养母虐待得不成样子的哥儿转眼就成了比他还高一级的官员,还是大夏朝第一个哥儿官僚,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