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大哥,咱们这样不会引来陈家的报复吧?陈颤生的姐姐是知府小妾,颇受知府喜爱,他们背靠知府,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陆远担忧问道。
“不用担心。”夏哭夜面无表情的回到牛车上,把陆鸣重新搂在怀里,他静静的看着陆鸣,陆鸣脸上被陈颤生打了一巴掌,现在已经显出指印。
夏哭夜轻抚陆鸣脸颊,浮肿的地方滚烫,顺着他的指尖烫进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涌上心头。
夏哭夜知道,自己对陆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怜惜,他对陆鸣有了除怜惜以外的感情。
陆小一一直看着,畏惧夏哭夜的同时又庆幸夏哭夜是真的对陆鸣好。
夏哭夜搂着熟睡的陆鸣和崽崽躺在牛车上,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夏哭夜心情很是沉重。
这个朝代还处于士农工商的封建时代,光靠一身武力是不行的,他要保护陆鸣和崽崽,他想要陆鸣和崽崽一生无忧。
心中做了决定,夏哭夜狠狠呼出一口气,他这无根的浮萍,在这异世也算是扎根了。
回到陆家村,夏哭夜拿衣服将陆鸣和崽崽遮起来抱进了里屋。
六人回来的时候牛车上一大堆东西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经历了昨天夏哭夜的大手笔,对此他们也没多奇怪,最多就是羡慕。
以前陆鸣家是村里最穷的,一天能吃上一顿糠咽菜都算不错了,现在人家不仅吃好穿好,还有了一个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夫君,换谁谁不羡慕。
陆远三人帮着夏哭夜卸了车上的东西就带着一车的刀回去了,他们准备回去和陆正商量一下这些刀的去向。
三人回家将今天的事和陆正说了后,陆正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您说这可咋整啊,夏大哥可是把那个陈家公子直接打废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要是陈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家,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吧?”陆远有些着急。
陆正呵斥他一声,“慌什么,他陈家背靠知府怎么了,难道知府还能为了一个无恶不作小妾弟弟处理了咱们这一村子不成?”
“可是,爹您也说过,咱们民不与官斗,知府要是真为了陈颤生找咱们的麻烦……”
“哎,陆鸣是咱们陆家村的人,小夏的户籍也落在了咱们陆家村,现在他也是陆家村的一份子,村里人被人家欺负,都当街扒衣服羞辱了,咱们要是没点反应,是会寒了村里人的心的。”
“而且,小夏不是一般人,咱们要相信他。”
陆远沉默,陆正说得对,从今天夏哭夜的表现来看,夏哭夜就不是一般人。
“哥,你也别担心了,夏大哥今天不是也说了,让我们别担心吗?我相信他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陆兴拍拍陆远肩膀安慰道。
“是啊,阿远你就别担心了,夏大哥那么厉害,陈家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陆小一也附和道。
陆远嘴角抽抽,夏哭夜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陈家可是一堆人,要是再加上知府,那可就不止一堆人了。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阿远你去把村子里老实憨厚的人家都叫来,然后把这些刀都分给他们吧。”
——
崽崽和陆鸣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
夏哭夜做好的饭菜都要凉了,陆鸣和崽崽也还没醒,他没胃口吃饭,就把饭菜放在灶台上温着,打算等两人醒了再一起用饭。
直到傍晚,陆鸣和崽崽才悠悠转醒,夏哭夜一直守在两人床边,两人一醒他就注意到了。
“父起。”崽崽糯糯的喊了一声夏哭夜。
陆鸣情绪不太高,左脸还有点辣痛。
“饿了没?”夏哭夜揉揉崽崽脑袋问两人。
崽崽点点头,陆鸣也小声嗯了下,这一天他们也就在寒江雪吃了几块芙蓉糕,现在早就饿了。
“我做了饭菜,等下我去端过来就能吃了。”夏哭夜笑得很温柔。
崽崽揉揉惺忪的睡眼,慢悠悠爬下床去上了个茅房,等回来夏哭夜已经把菜端了过来。
两人没动筷,夏哭夜手里正拿着管药膏给陆鸣抹药,药膏涂在脸上,辣痛感消失,换来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陆鸣垂眸看着这个蹲在自己面前眉眼俊逸的男人,那么温柔,那么亮眼,也那么格格不入。
和这个男人比起来,自己就像阴沟里的腐尸,肮脏不见天日,只能在阴沟里慢慢腐蚀。
但偏偏就是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将他从阴沟里拉出来。
陆鸣鼻尖泛酸,他不敢再看夏哭夜。
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对夏哭夜生出贪念,会忍不住喜欢上夏哭夜。
抹完药三人才吃饭,陆鸣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嘴上说饿,却没吃几口。
吃完饭夏哭夜给崽崽抓了一小袋麻糖就把人打发出去找小伙伴了。
夏哭夜洗完碗从空间里翻出一些红枣银耳和枸杞,打算给陆鸣熬点红枣银耳枸杞汤开开胃。
陆鸣身子骨差,吃这个可以养心安神,滋补气血,还能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
把红枣银耳枸杞汤放在灶上熬着,夏哭夜回了房间,他打算和陆鸣坦白自己的心思。
陆鸣心情实在是太差,夏哭夜和崽崽出去后他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藏了起来。
他觉得,只要不看到夏哭夜,他就不会对夏哭夜生出贪念,也不会对夏哭夜奢求不该奢求的感情。
夏哭夜坐在床边看了一会陆鸣,确认陆鸣没睡着,他才拍了拍陆鸣,“陆鸣,咱们谈谈。”
夏哭夜声音太过严肃,陆鸣一僵,心怦怦乱跳。
他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夏哭夜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衣服已经脏了,想夏哭夜是不是决定要离开陆家村了,想夏哭夜是不是要跟自己告别和离……
陆鸣心里又慌又乱,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夏哭夜奇怪,又拍了拍陆鸣肩膀。
陆鸣被吓得一激灵,身子都颤了下,饶是如此,他却怎么也不敢转身。
他害怕夏哭夜真的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