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王别院
此时,欧阳羽和叶祥明正全神贯注地坐在棋盘前下棋,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欧阳羽微微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捻着一枚黑子,思索着下一步的走法。
叶祥明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时而咬咬嘴唇,时而轻抚下巴,认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棋盘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专注的身影,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欧阳宁和上官萱则十指紧扣,从外边缓缓走了进来。
叶祥明突然停下了手中摆弄棋子的动作,他轻轻地将手中的棋子缓缓放下,脸上随即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扬起头,用那带着几分稚气却又充满调侃意味的语气,“爹爹,你和娘亲还没有成亲呢,这样做真的好吗?”
欧阳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上官萱那原本温婉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柳眉倒竖,特别霸气地回应,“小孩子不要总是管大人的事情,祥明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可爱哟!”说罢,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站在那里,那模样仿佛是在扞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神中满是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叶祥明见状,立刻扮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微微嘟起嘴,“羽王爷爷,你倒是管管他们呀!”一边说,一边眨巴着眼睛,还不停地摇晃着欧阳羽的胳膊,那模样真是惹人怜爱,他那清澈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这时,欧阳羽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宁儿已经长大了,本王现在已经无法管教他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宠溺,仿佛在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一般,那温和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欧阳宁听后,轻轻松开了上官萱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骤雨,“骤雨,把糖葫芦拿过来给祥明吃。”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温情,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
不一会儿,骤雨便将糖葫芦递到了叶祥明的面前,叶祥明开心地接过糖葫芦,笑容满面地对欧阳宁道谢:“谢谢爹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闪烁的星辰,满是喜悦之情,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糖葫芦,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味着,时而舔舔嘴唇,时而满足地眯起眼睛,那享受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尝一口那美味的糖葫芦。
紧接着,欧阳宁陪着欧阳羽闲聊了一会儿天,在这期间,叶祥明则津津有味地将两串糖葫芦吃得一干二净,他的嘴角还沾着些许糖渍,看起来可爱极了,他时而舔舔嘴角的糖渍,时而用手抹抹嘴巴,那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即便是再成熟,他也终究是个五岁的孩子。
这时,上官萱终于步入正题,“祥明,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接你出去一趟。”她的眼神中带着忧虑和关切,声音也格外温柔,那温柔的声音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叶祥明在看见闪电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他扬起小脸,“谢谢娘亲,那今晚我还可以回来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担忧,那担忧的神情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安慰他一番。
上官萱有些不忍直视叶祥明的眼神,她深知叶祥明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她轻轻叹了口气,“当然,羽王,我们要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她便先转身离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叶祥明,她的脚步有些沉重,脸上满是惆怅的神情。
欧阳羽这次并没有挽留他们,而是深深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你们要照顾好祥明。”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这些天祥明的异常,他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追问。
欧阳宁自然明白欧阳羽话语中的深意,他听出了其中饱含的无奈和担忧,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嘱咐,更是一种责任的托付,一种对祥明未来的担忧和期许。
欧阳宁郑重地向欧阳羽承诺道:“皇叔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祥明的。”他的目光坚定而认真,仿佛在向欧阳羽表明他的决心。
在他们离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欧阳羽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那些曾经的美好与欢笑,那些曾经经历的风雨与挑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他深知祥明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而宁儿所选择的道路,可能比本王当年更加艰难,但愿你的余生皆是坦途。
欧阳羽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微微佝偻着,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直直地望向远方,透着深深的迷茫与忧虑,他的右手无意识地轻抚着座椅的扶手,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眉间的褶皱仿佛诉说着他心中的万千思绪与忧愁,他的嘴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垂,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无奈,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他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拔。
乱葬岗
闪电如一道迅疾的光,在前头领路,欧阳宁与众人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闪电引领着大家走了许久许久,终于停了下来,“王爷就在此处。”
欧阳宁顺着闪电所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阴森的乱葬岗,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悦,“马上把人找出来。”
在这片阴森的乱葬岗中,阴霾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灰暗的光线洒落下来,更增添了几分悲凉,周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杂草丛生,乱石嶙峋,乌鸦在枝头凄厉地叫着,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闪电与骤雨即刻一同上前寻找,没过多久,便从土坑中挖出了两具尸体,并小心翼翼地放置于地面之上。
闪电指着尸体,“这具女尸是祥少爷的母亲,这局男童是青云国六皇子。”
上官萱提出置疑,“你将他们的尸体带了出来不会被人发现吗?”
闪电自信满满,“萱主子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解决的,青云国的人不会发现问题的。”
上官萱并没有追问,只要问题解决了就好。
其中一具尸体就如残破的玩偶般,横躺在那里,身上布满了如蛛网般密集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仿佛被野兽撕咬过一般,她的皮肤苍白得如同冬日的寒霜,毫无生气,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就像盛开在冰雪中的红梅,刺眼而又凄美,她的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就像是被大风肆虐过的枯枝,让人不忍直视。
叶祥明如失了魂一般,扑在尸体上,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臂紧紧拥抱着那冰冷的躯体,仿佛想要将其融入自己的生命,他的脸庞扭曲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将那苍白的面容浸得湿漉漉的,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他的哀伤之中。
叶祥明的手指深深陷入尸体的衣物中,仿佛想要抓住最后的一丝温暖与慰藉,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沉沦挣扎。
上官萱看着面前的尸体,心里都有些微寒,这生前是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司空明琅真是丧心病狂!她现在有些担心叶祥明,怕他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而上官萱则紧紧拽住欧阳宁的胳膊,语气焦急而坚决地说道:“绝对不能葬在这里!必须赶紧找一个其他合适的地方埋葬才行。”
欧阳宁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陷入沉思片刻后,提出建议道:“此处距离皇爷爷赐予我的庄园并不远,要不我们就将他们安葬在那里吧,你们觉得如何呢?”
上官萱点着头,“那里风景秀丽,骤雨赶紧去买一副好棺材,买两个吧!一大一小。”
骤雨呆立在原地,“萱主子,这个时辰属下到哪里去买棺材呀?再说属下一个人也带不回两口棺材。”
上官萱拍了拍脑袋,“也对,你和闪电一起去,你们一人一个,总该带得回来吧!棺材铺你还找不到吗?有银子总归能买到的,这还用我教你吗?”
骤雨如梦初醒般,“属下这就去办。”
闪电给欧阳宁和上官萱行礼后,便也跟了上去,叶祥明哭得肝肠寸断,上官萱并没有上前劝慰,因为她深知这个时候叶祥明需要的是安静,“咱们去那边等他。”
欧阳宁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叶祥明的后背上,“天冷别着凉,祥明我们去那边等你,和你的娘亲好好聊聊,不急。”
叶祥明抽泣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欧阳宁刻意牵着上官萱的手,走到一棵古树旁,“萱儿你冷不冷?”
上官萱半开玩笑的口吻,“我要是冷,你还脱吗?”
欧阳宁在上官萱的耳边低语道:“不脱,我会把你搂在怀里,萱儿要不要试试。”
上官萱推了欧阳宁一下,“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还敢开玩笑。”
欧阳宁望着遍地的坟头,感慨道:“我是认真的,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在哪里我都觉得幸福,萱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上官萱对欧阳宁的话深信不疑,上次她也是在坟前向他告白的,难道她真的如此与墓地有缘吗?看来欧阳宁是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上官萱望着远处的叶祥明,眼神中满是茫然与纠结,内心暗自思忖道:“我们该不该告诉祥明,究竟是谁杀害了他的母妃呢?这对他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此刻,乱葬岗上阴霾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灰暗的光线如缕缕幽魂般洒落下来,更添了无尽的悲凉与凄冷,周围腐朽的气息四处弥漫,杂草如疯狂的乱发般肆意生长,乱石则如蛰伏的怪兽般嶙峋突兀,乌鸦那凄厉的叫声在枝头此起彼伏,如同一串串催命的音符,在空旷的荒野中久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欧阳宁深深理解上官萱的顾虑与担忧,他原本也不想给叶祥明太多压力,可事已至此,似乎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萱儿,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祥明他不可能放下,我们也不该替他做选择?”
上官萱听懂了欧阳宁的言外之意,然而她并不想让叶祥明活得如此疲惫,“好,听你的,让祥明自己选择吧,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你我的孩子。”
欧阳宁看了一眼叶祥明,他能够想象得到祥明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在这一刻,他仿佛感同身受,因为他当年也曾渴望有人能帮自己一把,他很幸运,有皇叔的庇护,可祥明若是没有自己的护佑,恐怕他很快就会命丧紫恒国,想到这些,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与疼惜,“我会尽力帮祥明的,你放心。”
有了欧阳宁的承诺,上官萱自然不会担忧叶祥明的安全,上官萱更多的是心疼,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上官萱刻意压低声音,“青云国的皇上真的没有能力护住祥明的母妃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哀怨。
欧阳宁何其聪慧,自然明白上官萱的意思,“除了贵妃岚婷,和她所出的司空明皓,恐怕其他人在司空澈的眼里其他人都如同草芥,可有可无。”
上官萱顿感悲凉,不是护不住,而是不想护,这样的认知实在让人难受,她看着周围被鲜血浸染成一片暗红的土地,如同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与周围阴森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心中更是充满了哀伤。
欧阳宁敏锐地察觉到上官萱情绪的变化,连忙说道:“我定会护好你和祥明的,别担心。”他的心中满是对上官萱的怜爱。
上官萱看着欧阳宁一脸的担忧瞬间释然,“祥明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他的福分。”
欧阳宁笑而不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祥明那里得到什么回报,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小姑娘不开心,说起来,他的目的确实并不单纯,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过祥明确实聪明懂事,值得他真心相待,日后不论他和萱儿再生几个孩子,祥明都会是他们的第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