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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韫是被图书馆喊醒的。

图书馆:“徐韫,有人进了咱们家。”

徐韫猛地醒过来,拜吴镇方所赐,她现在格外警惕,而且还让图书馆放哨。

本来图书馆是没有这个功能的,但被徐韫用抓到一个给二十点积分奖励这个优厚的条件雇佣了。

所以这会儿,图书馆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喜悦和兴奋——主要他不是人,他的情绪虽然听起来很真,但徐韫听着还是有点僵硬空洞的。

徐韫没有吐槽图书馆的情绪。

她反手摸到了糠皮枕头底下的匕首,握在手里,也不点灯,悄悄地穿鞋下了床,走到了门旁边。

同时,她在心中问图书馆:“几个人?什么打扮?”

图书馆:“一个人。一身黑衣,手里有武器。”

徐韫咽了一口口水,想了想,还是把匕首放下了。

她对这个不是很有信心。而且匕首又短,万一没刺入要害,对方趁着没死的功夫,还是能伤人。

徐韫惜命。

然后,她手里多了个瓷枕。

就是那个身负多条人命的瓷枕。

徐韫双手掂了掂,感觉还是这个更趁手。

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后,抱着心爱的瓷枕等着。

不多时,她屋子的门缝里探进了一截匕首尖。

匕首往下划,直到轻轻地触碰到门栓,发出一点轻微声响。

真的很轻微,如果徐韫还在熟睡中,肯定不会听见,更不可能被吵醒。

很快,匕首开始轻轻用力,刀刃往下压住木头门栓,然后往一边用力。

门缝毕竟有活动空间,纵然很小,但也架不住水磨的功夫。

徐韫就这么看着那门栓一点点被匕首拨动,最后“啪嗒”一声,彻底被拨开。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今天晚上外头还挺亮堂的,门这么一开,月光就从门缝里照进来了。

徐韫往后退了一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门小心地被推开了。

徐韫丝毫不动。

她站的位置,会被门挡住,站在屋外,肯定看不见。

不过,来人也没有将门全部推开,推到能进来人,来人就直接进来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徐韫举起了瓷枕。

然后——

“哐”地一声。

黑衣人艰难扭头,看了徐韫一眼。

就“噗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

大概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才刚进屋,就有人在门后等着自己,然后狠狠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让他眼冒金星,晕眩难当吧。

徐韫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扬声喊人:“陈苦,去隔壁敲门,喊骆湛过来!”

然后,她从屋里摸出一卷麻绳,也不用别人帮忙,直接就把人五花大绑了。

中间还搜出了一把匕首,若干枚飞镖——

徐韫看着这些东西,就忍不住夸了图书馆:“图书馆你真的太有用了。这二十积分花得真值。”

二十积分买她一条命,可不是值么!

图书馆:“多谢夸奖,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而这么大动静,也惊醒了谢婉清和红玉,两人穿好衣裳匆匆过来一看,吓得差点飞了魂:“这——”

徐韫安抚两人一句:“别怕,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会儿灯已经点上了,徐韫也确定对方还有气,虽然后脑勺伤口还在流血,但对方穿的黑衣,所以反而看不到血迹,除非上手摸——不然,还能吓得谢婉清她们两尖叫。

谢婉清软着腿和红玉互相借力才站住,紧张看徐韫:“阿韫,你没事吧——”

徐韫笑笑:“没事。就是也吓了一跳。我刚好没睡,就站在门后等着,看他鬼鬼祟祟摸进来,就给了他一下。他一下就昏死了。”

“根本没机会做恶。”

谢婉清这才感觉心定了点。

不过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她还是怕得厉害:“咱们怎么办?请骆湛帮忙送官吗?”

徐韫“嗯”一声,而后让谢婉清和红玉去铺床,自己回头去谢婉清那屋跟她一起睡。

万一这一个不成事,后头还有呢?

徐韫也是刚才忽然想到:如果是自己,未必直接对正主下手,而是对他家人下手。让他根本无法再有心思去考试,不是更自然?

所以,谢婉清和红玉那头也必须保护起来!

骆湛来得很快。事发突然,他甚至没来得及把衣裳穿好,就披了个外裳,还是边走边穿的。

不过过来一看情况,骆湛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都绑成那样了,跟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有什么区别?!

他用奇异地目光看了一眼徐韫,总觉得徐韫这个人吧,看不透。

说她厉害吧……那是真的没什么力气,就一个普通女人的体力。

但她总能化险为夷。

难道是……运气?

骆湛的表情更复杂了。

徐韫主动解释:“刚好我没睡,就拿起瓷枕躲在门后等着了。”

刚好。

骆湛看一眼地上的黑衣人,感叹:“那他是真怪倒霉的。这都后半夜了。”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后半夜,正是人睡得死的时候。这人都选在了这个时候,谁知道徐韫竟然没睡?!

徐韫腼腆一笑:“是啊,他也是运气不好。我刚好就有点睡不着。担心明天的考试。”

她也没完全说瞎话。

明天考最后一科策论。

这是她的短板,她还真有点担心。

骆湛颔首:“我把人带走,你接着睡吧。”

徐韫也没打算耽误时间,更没有那么多好奇心,非要自己问一嘴,当即就点头同意了,只是最后不忘问一句:“你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后脑勺的伤一直在流血。我”

骆湛伸手一摸,嘴角就抽了抽:“你下挺大力气啊。”

这骨头都有点变形了。

现在他担心的都不是会不会流血多了死,而是会不会根本就醒不过来——

伤了脑袋的,很多当时还有气,可后头渐渐地人就不行了。

徐韫听完这话,沉默了一瞬,然后压低声音问:“不会要我偿命吧?”

根据律法,防卫过当也是要受罚的。

徐韫坚定道:“我只打了一下,他倒下了,我就没有再动手!不能算防卫过当的!”

骆湛含糊说了句:“你就放心睡吧。我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