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烟雨毫不客气骂道：“混沌界本就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你觉得八界之中谁能放他们飞升上来？”
“就算是混沌界有了自己的造化，飞升通道把持在仙界和神界之人的手中。”
“你觉得，他们会让混沌界的人飞升上来吗？”烟雨讥讽一笑，“别试图去挑战仙界和神界的人，就算是其他几界联手，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话从何说起来？”玉无澜面色阴沉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说话那妖界也别想安宁。”
一双狐狸眼上挑，在两人身上打转，烟雨呵呵一笑，“还真是神奇，魔族居然和伪仙互通了心意，果真是从混沌界里出来的罪血之民。”
‘砰’一声轻响出现在殿内，从玉无澜周身开始的地方延绵不断的都是浓郁黑红的魔气，如同万千触手一般齐齐朝烟雨逼迫而去。
烟雨抬手一挥，同时身子离开座椅，在半空转了一圈重新落坐。
“哎呀，你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罪血之民还是因为我骂他愚蠢？”烟雨笑吟吟坐着，无视周围的魔气，“倘若你杀了我，你们也离开不了妖界。”
烟雨挑衅一笑，直勾勾盯着玉无澜，“而且，千昔大会仙界和神界肯定会来人，你们俩就没考虑过吗？”
“考虑什么？”玉无澜冷呵一声，慢条斯理道：“考虑像你们一样，抓他们来做人质？还是像你们一样，保持着凶残之性？”
“亦或者，上演着威逼利诱这一套？”玉无澜漫不经心把玩着指尖上的魔气，“本座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打起来，比起你们的妖王，是他赢还是我赢？”
烟雨神色略带鄙夷，“说实话，你要是和妖王打起来，你不死也得残。”
“阿玉，别冲动。”宋野握住他的手，小声道：“烟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我们的来历，怕是早就有所察觉了。”
比起八界之中的任何一界，混沌界的资源还是太过于匮乏。
他们的修为比起其他人，还是略低了一些。
如果发生冲突打起来，到底还是他们比较吃亏一些。
玉无澜垂落眼帘盯着那只手，轻呵一声，“你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都这么觉得，本座倒是想试一试。”说罢，挣脱开宋野的手，指尖的魔气汹涌着朝烟雨缠绕而去。
玉无澜站起身，盯着脸色扭曲的烟雨，漠然道：“你似乎小看了魔族，也小看了本座的脾性。”
吃亏二字，只有他愿不愿意，否则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即使是宋野也不行，想起宋野刚刚阻拦他，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烟雨双手紧紧扣住脖子间的魔气，呼吸越来越窒息，“你，你想要，什么？”
是她小看了这魔头，没想到这个魔头如此难缠。
玉无澜轻笑一声，道：“本座本就没想主动跳出来，在妖界外见你时，本座就在你身上打下了神识。”
“你们的妖王身受重伤，需要仙界和神界的灵药，所以你们不惜一切也要抓到两界身份了不得的人质。”
“你们妖王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威胁本座？”玉无澜抬起右手，五指一握缠绕在烟雨脖子上的魔气就越收越紧。
“难怪你们要去凡界抓凡人，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宋野站在一侧，眉眼冷峻。
“作为最有资格谈判的一方，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玉无澜轻抬眉眼，神色散漫。
烟雨性命受到威胁，自然是玉无澜说什么就答应什么。
玉无澜让烟雨轻松一些，重新落坐，“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身份的？”
烟雨咳嗽几声，脸都憋红了。
也不知道这魔头是什么修为，竟是一招就让她难以忍受。
如今在自家受到侮辱，可她却又没有一点办法报复回来。
魔头说的对，妖王如今身受重伤，得要仙界和神界的灵药才能治疗。
想到这里，烟雨垂下脑袋，认真回答问题，“在你们进入荆棘牢的时候。”
“荆棘牢是个特殊的地方，非妖族不得进入。正是因为你们进去，我才发现了端倪。”烟雨摸了摸脖子，似乎摸到了被勒出来的痕迹。
“找我们是想做什么？”玉无澜不急不缓，“如果是为了混沌界，想来你不会如此冒失。”
烟雨勾唇一笑，“找你们，是想和你们合作。”
一般人不会轻易来妖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能隐藏得如此深，想必修为很高。
如果不是荆棘牢，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发现他们的真面目。
*****
气氛有些沉闷，宋野偏头看向玉无澜，眉头轻蹙。
和妖族合作，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烟雨诡计多端，心里又瞧不起他们俩。
谁又知道，这烟雨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和本座合作？”玉无澜打破沉静，嘴角噙着嘲弄，“你能给本座什么呢？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烟雨用妖力恢复到正常，神色认真，“千昔大会仙界和神界肯定会来人，合作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拿出我需要的灵药。”
“至于你想要天书碎片的消息和下落，我会给你提供。”烟雨抬起头来势在必得，“如何？”
玉无澜摇头，神色有些失望，“如果这就是你要合作的目的，还不如当做没说过。”
玉无澜站起身，神色冷凌，“本座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说实话，你的条件本座看不上。”
“走吧。”玉无澜瞥了眼宋野，不再理会烟雨转身就走。
“等等。”烟雨连忙叫住他，神色冷沉，“你想如何？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东西，看我有没有。”
谈不拢可以重新谈，这谈到一半就走是什么毛病？
难道是她太久没和魔族打过交道，魔族都是这样的性子吗？
高傲，冷漠，无情。
玉无澜勾唇一笑，转身面对她，“交易就是交易，别扯合作的借口。”
“想同本座交易，就要拿出本座看得上眼的东西。”玉无澜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能得罪人。
反正他有那个实力，又有何惧？
“既然你知道本座的目的，那便拿天书碎片来换，否则免谈。”玉无澜说完后，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烟雨在后慢慢站起身，黑着脸咬牙道：“好，三日后我们再见。”
不就是天书碎片吗？找来给他就是。
但在交易的前提下，希望这个魔头能够遵守诺言，帮助他们得到仙界和神界的灵药。
否则，就算是四海八荒，她妖界也不会放过这个说大话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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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方才我并不是要拦着你，我只是怕我们俩会被她叫人来抓我们。”出了宫殿，宋野解释道。
“我担忧阿玉的安危，并不想和烟雨打交道，我觉得她的话半真半假。”宋野瞅了他一眼，继续说：“妖界的妖，比不得混沌界的妖。”
一看这烟雨心眼就贼多，万一一不小心跳进对方设置的陷阱里怎么办？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玉无澜才开口，略带警告，“我的事情，不喜欢旁人插手。”
宋野心酸，酸唧唧道：“我们之间的窗户纸已经捅破，我对你而言并不是旁人。”
“我知道。”玉无澜淡淡道：“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我都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
尤其在那人看不起他的时候，侮辱他的时候。
这种时刻，他并不希望有人劝解他和平交谈。
“阿玉。”宋野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随即穿过指缝十指相扣起来，“我以后定不会如此做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不过……”宋野聪明的转移话题，“阿玉怎知妖王如此身受重伤？对方居然没有察觉到你的神识么？”
“你觉得我的神识是很轻易就能被看穿的吗？”玉无澜偏头瞥了他一眼，“更何况妖王重伤，更加看不出来。”
“阿玉真厉害。”宋野笑着夸赞道：“还是阿玉有主意，不像我，连个结界都设不好。”
“我是魔族，对于妖界来说，关系会比其他几界更加亲厚一些。”玉无澜没太在意这件事情。
“而你修炼之法与魔族的修炼之法大不相同，倘若你泄露了灵力，麻烦怕是不断。”
“阿玉上次还说我来着。”宋野得寸进尺道：“阿玉，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和对方商量一下好不好？”
要不然跟不上阿玉的节奏，显得他很没用哎。
玉无澜有些为难，但他尽量配合宋野，“可以，我尽量告诉你。”
“阿玉，我们今天去三窟转转吧，去看看巫庭雪他们过得如何？”宋野着淡笑，眼里全是看戏的意味。
谁让巫庭雪和柳暮总是对阿玉‘表白’呢？他去看看戏不过分吧？
玉无澜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冷冽，“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们过得如何，去看看也无妨。”
反正荆棘牢里有妖兵守着，此时此刻也用不上他们。
两人出了宫殿，拐了个弯朝三窟走去。
“妖城外围被称为边之影，却也被叫做为三窟。我实在是有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宋野眉头一皱，开始深思起来。
看起来妖界的规矩很是森严，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却又和那些规矩完全不沾边。
虽然妖族分为两个极端，可为什么有大妖隐藏修为待在三窟呢？
难道三窟里有什么需要守护的东西不成？
玉无澜心里也有些怀疑，三窟的妖看似粗鲁无礼，可他们隐隐间也在遵守着什么规矩。
“好几天没见东城了，可以去找他叙叙旧。”玉无澜沉声道。
东城管理着三窟这个外城，而且还有巡逻妖界的责任。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该如何问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