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洲听到惨叫声的同时,就像应激发作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身。
特助被二楼管家传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替老板查探情况。
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杂物间并没有辛鹊的影子。
管家捂着眼睛蜷缩在墙角,不断哀嚎。
特助这才发现管家的指缝里血流不止。
“怎么会这样?”特助大惊失色,在门口蹲下身查看管家的情况,又喊一楼还没有离去的医生上楼帮忙。
医生匆匆上楼,小心翼翼掰开管家捂住眼睛的手,面露凝重。
“麻烦了,”医生看到露在外面那半截生锈的长钉,立刻联系救护车,“他必须马上去医院处理伤口!!!”
沈瑜洲慢慢走了过来。
“他怎么会受伤?”沈瑜洲在看到只有杂物没有人的杂物间,心下一寸寸发凉。
是辛鹊做的?
不……不可能……
辛鹊一直都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棋子,她没有这个本事!!!
但大脑却又不合时宜的回放辛鹊在大学食堂里,废了他的胳膊拧断他的脖子的画面。
沈瑜洲好像抓到了一点模糊不清的线索。
是从那次开始……一切改变都是从那次开始的!
那次之前的无数次重生里,他怎么折磨辛鹊她都反抗不出他的手心。
哪怕她对辣椒过敏,只要他提醒一次辛鹊犯下的罪,辛鹊就会沉默着照单全收,不再反抗。
但从那次他像往常一样逼着辛鹊接触她的过敏原开始,一切都变了。
辛鹊不仅敢拧断他的胳膊,最后还敢直接弄死他。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反抗不了。
也是从那次开始,横死接踵而来。
又是喝醉酒在酒吧附近的巷子里被掐死,又是在医院里突然冒出一个替他出头的男人将他弄死……
沈瑜洲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旺盛。
难道,辛鹊被脏东西附身了?
还是,辛鹊在一次次的折磨里扭曲发疯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杂物间的房门。‘
“唰————”
沈瑜洲惨叫一声,捂住眼睛踉跄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
特助手忙脚乱过来查看沈瑜洲的情况。
医生见救护车还没来就又躺了一个,一脸茫然。
“也是生锈的长钉……”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从哪儿发射出来的?”
特助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闭开门,走进逼仄的杂物间。
顺着两人倒地的方向,特助扒拉在货架上的杂物,看到了一把简易的发射装置。
一根不甚起眼的线被隐藏在堆在墙边的礼品箱后,栓在房门内侧的门把手上。
只要一动,对准门口的发射装置就会将长钉发射出来。
高度,正好是人的头部。
……
“沈瑜洲又躺了,但这次应该死不了。”
程徵收到这个身份的好友群里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两人。
女人正坐在凳子上整理线索,骆华意忙着拿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虽然她人跳到这个时间节点上没生病,但辛鹊因为设定上在海里泡了半天,又被丢到杂物间关了一晚上,身上都是咸腥的海水味儿。
和骆华意一到程徵现在的住处,辛鹊就直奔浴室。
程徵将手机丢给她。
骆华意确定头发都被吹干,才将吹风机放到一旁。
“他还敢骂你?”骆华意看清群里的一连串狗叫,脸色黑到了底。
“男主命多胆子也大,”辛鹊点评了一句,“但他除了命多也没什么价值,当务之急我们得搞清楚最重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疑似系统的声音、随着男主死亡切换的场景……”
“还有,腾蜂和他的那群工蜂也在,从那次撞车来看,他们估计一直在狙击我们。”
“我们还得想办法弄热武器,抢占火拼的先机。”
程徵正在研究这个,“这个世界有一个很奇怪的点,没有警察这种约束秩序的存在,但除了沈瑜洲法外狂徒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动。”
“咱们也都各自查过了,能自由离开城市,但没有黑市这种交易武器的地方……”
骆华意想到他这个身份名下的那间科技公司,“而且,我这个身份的科技公司,开的跟过家家一样。”
“完全没有正常公司应该有的样子。”
……
沈瑜洲的左眼勉强保住了。
但恢复期内他的眼睛都得一直被纱布包裹着, 不能视物。
手术结束之后全麻的后劲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散去。
沈瑜洲只觉得困意难消,被护士推出手术室之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连护士的脸都没看清。
……
连辛鹊都没想到见沈瑜洲一面这么轻松。
这个世界几乎没什么秩序可言。
就是沈瑜洲的麻药劲儿没过,神志不清,不太好沟通。
沈瑜洲清醒过来时,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
辛鹊和保镖推门而入。
这里是骆华意这个身份居住的别墅,保险起见,辛鹊让还没暴露的程徵和与男主没有瓜葛的骆华意先不露面。
毕竟程徵明面上是沈瑜洲的好兄弟,骆华意的科技公司,似乎和沈瑜洲是同行。
潜伏优于主动暴露。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精神恍惚的沈瑜洲,眉头紧锁。
如果不是她这个身份在沈瑜洲面前太扎眼,没什么潜伏的价值,她也不想直接跟沈瑜洲碰面。
沈瑜洲只能用右眼看世界,因为视野受限,他只听到开门的声音。
直到辛鹊走到他右边,沈瑜洲才发现把他转移出医院的,又双叒叕是辛鹊!!!
“你……”沈瑜洲因为愤怒,刚手术完成的左眼肿痛不已,但他还是挣扎着骂她,“你这个蛇蝎毒妇!!!”
辛鹊“……”
她很少跟别人吵架。
真的。
“啊!!!”
保镖面无表情收回了腿,目不斜视被他踹下床的沈瑜洲。
辛鹊随手接过保镖手里的折叠刀,半蹲到沈瑜洲面前,抓着沈瑜洲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
沈瑜洲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抵到他下眼睑的刀刃开了强制静音。
“我问,你答,能听懂吗?”辛鹊神情和煦看着沈瑜洲,语气和缓,“敢瞒我一个字……你不会想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