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骆华意几乎是被摔进他的世界里的。
空旷的别墅里,荆棘将房间包围的严严实实。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求过她多少次。
没用。
对辛鹊来说,只是下手更不收敛的引诱而已。
“乖一点,”辛鹊掐着他的脖子温声开口,“别再说我不爱听的……好不好?”
骆华意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缺氧窒息的濒死感快要将男人彻底淹没。
在辛鹊猛地松开手时,他如蒙大赦,剧烈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对不……起……咳……”骆华意的声音被缺氧扭曲的不成样子。
“又错了,”辛鹊声音依然温和,“到底要教你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要的不是道歉,只有绝对服从?”
捆在骆华意手腕上的细小荆棘逐渐收紧。
骆华意被眼睫半遮住的黯淡瞳孔,在辛鹊的不见出路的控制下,逐渐失去焦距。
……
再次聚焦视线,骆华意已经半靠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醒了?”辛鹊冲他伸出手。
骆华意颤了颤。
他下意识用头顶蹭向她的手心,“嗯。”
他大脑还有些恍惚,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转变对她的称呼。
辛鹊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
“主……”骆华意几乎是脱口而出。
辛鹊俯身捏了捏他的耳朵,注视着那双涣散的眼睛,出声打断他,“结束了,不用再这样。”
骆华意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下去。
只是在他接过辛鹊递给他的浴袍时,动作有些僵硬迟钝。
他试探着从浴缸起身,结果腿一软,直接冲地上摔了下去。
“休息过来需要多长时间?”
辛鹊稳稳接住跌过来的男人,干脆抱着他离开浴室。
骆华意靠在她怀里,总算转换过来一点被驯化的僵硬思维。
“很快……很快就好,”骆华意紧紧搂住她,沙哑的嗓音还微微发颤,“别走。”
辛鹊把人放到床上,拍了拍他的胳膊,“不走,我就在这里。”
扯过被子盖住他身上那些血痕淤青,辛鹊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骆华意缓缓阖上眼睛。
骆华意精神已经消耗到极限,但还是睡的十分不安稳。
不断强迫自己睁眼去看身边是否有她的存在,不知第多少次之后,他身边床垫一沉。
“睡觉。”女人强硬的声音从头顶传进他耳朵里。
骆华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要往那个人的气息里靠,尽可能的索取可以依存的安全感。
……
再睁眼,他身上的伤已经复原大半。
骆华意盯着天花板许久,抬起酸软的胳膊揉了揉肿痛的眼皮。
一偏头,他才发现辛鹊半躺在他身边,上半身靠在床头上,自己一只胳膊还紧紧搂着她的腰。
背心下裤腰上的马甲线就在他侧脸旁边,自己一动,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动作。
骆华意的脸,腾的一下子红到了底。
“睡了四个小时,那边的天差不多也该亮了,”辛鹊翻身下床,“再睡会儿,还是跟我去许家?”
骆华意立刻拉住辛鹊的胳膊,“我跟你一起。”
重新回到车里,骆华意和辛鹊都十分默契的没再提合作的事情。
车子从景区离开,在天边微亮之中加速驶上宽敞的道路。
还差几百米下跨河大桥时,辛鹊从挡风玻璃外看到四五辆越野堵在出口里。
辛鹊的视线瞥向后视镜逼近的跑车,没踩刹车,干脆挂挡提速直接让转速表的指针急速转到最底。
刚准备从越野车下来的打手骂了一声,“那女的疯了?”
“拦住她!!!”
几辆车将出口堵的严严实实。
车辆碰撞之后巨大的碰撞声响起,燃油泄漏,这几辆车迅速被火焰吞没,无一逃脱。
工程师盯着实时同步的画面,面露凝重。
“这就是重犯在追杀里回到霍家的复刻场景?”
“不止,”另一个工程师眉头紧锁,“审讯方案构建的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更何况霍家是上城最大的家族,安保水平只会更夸张。
“现实里辛鹊和霍家的碰撞,场面只会更加惨烈。”
“她到底跟霍家有什么仇……”工程师看到不断细化和现实靠拢的场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明知是以卵击石还要往上撞?”
“以卵击石?”同事已经翻出霍家爆炸事故的新闻。
“先是反杀那么多追杀她的杀手和暗桩,又在霍家的通缉里假死,最后直接主导了震惊全城的爆炸案……”
“当时第一线的报道可是霍家当家人一家四口全死在她手底下,如果不是后来霍家小公子命大被抢救回来……就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灭门案了。”
工程师看到死亡人数的报道,不再说话了。
事发已经这么久,有关霍家灭门案的热度依然居高不下。
纵使霍家死里逃生的小公子动用铁血手腕去弹压舆论,也没法将这件事情彻底清理干净痕迹。
无他,影响范围实在太大,几乎要到波及全城的程度。
“犯人的行为逻辑正在我们的引导下不断往现实靠拢,这已经算是这场审讯的重大突破了吧?”几个工程师一边将最新的数据传送给狱长,一边讨论接下来的审讯,“下一步的侧重点应该在……”
操作室的大门突兀的向两边打开。
工程师出于职业敏感,下意识回头往门口看去。
是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霍家,冯才钧。”领头西装革履的男人笑了笑,抬手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抽出一张身份权限卡,“各位辛苦了。”
工程师看到冯才钧手里的权限卡,从椅子上起身,有些摸不着头脑,“冯先生,您是要找狱长吗?但是他的办公室不在……”
“接下来的审讯由霍家全面接管,”冯才钧并没有要跟他们解释的意思,语速平稳打断工程师的疑问,“你们可以休息了。”
工程师一愣。
“抱歉冯先生,我们需要先请示狱……”
枪口已经顶上了工程师的眉心。
“您贵姓俞?”冯才钧看了眼工程师身上的工牌。
俞工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慢慢举起双手。
“抓紧清场。”冯才钧无视俞工的示弱,头也不回吩咐身后的武装人员。
几个工程师被反铐住双手,押出操作室时,和穿着霍家制服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看到他们袖章上的工程师字样,俞工的手抖的越发厉害。
他不敢细想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狱长全程没有出面。
狱长的办公室明明就在上一层,管理员的监控又遍布全监狱,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操作室发生的事情。
甚至管理员连警报都没有发出……
宣告他们失去价值的丧钟,已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