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前线的每一天,都心心念念着收复宝地关,他不想让兄弟们的血白流。
卧薪尝胆许多年后,他终于等来了绝佳的机会。
那个心思缜密的劲敌被解掉了兵权,失去了元止的南诏就犹如丢失了爪牙的老狼,已然不足为惧了。
他满怀期待地请命出兵,却遭受了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直到最后彻底心灰意冷。
在给余生去信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收复宝地关了。而之所以给余生去信,不过是为了在离开之前还能再见一眼这位老朋友罢了。
最终他满是遗憾的回到了临海,回到了这座生他养他的城市,并最终归于这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郑灵丹双目无神地看向空处,口中最后喃喃道:“宝地啊!宝地……”
……
当远在西北的余生听到郑灵丹亡故的消息后,久久无言。最后提了一壶酒,登上了天歇湖,自天歇湖向大楚临海的方向望去,他望着那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胸中有一股难以言状的郁气。
他把那坛酒打开,而后痛饮一半,又将另一半挥洒在土地上。兴许是用力过猛,到了最后,余生的脸上也变得湿漉漉的。
自始至终他未发一言,像是什么都不想说,又像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就这样在天歇湖上待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
……时间回到八年前,余生与郑灵丹分别后,便又一次独自踏上了去往西北的路。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去居然又是那么久的时间。久到故人白头,老友西去,他才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看看。
回到西北时,大楚的春节刚刚过去不久。由于最近几年楚地的商人对于西北商路的开发也逐渐多了起来,所以大楚与西北的交流也日渐成熟,所以大楚的一些习俗也不可避免的随着商队带到了西北。
故而如今的西北也是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过起了爆竹声声除岁年的春节。
西北之地严寒,所以余生回来时,这里依旧天寒地冻,通往草原的商路仍然无法通行。于是趁着这个时间段,余生打算再去看一眼楚文昌。
呆在西北的这些年里,楚文昌几次三番地隐约表达过想要让余生来领导西北军的意图。在这些年的相处中,楚文昌自认为已经看懂了余生,认定他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唯有让这样的人握住手中的这二十万兵马,才能保佑大楚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不至于陈尸海底。
只不过每一次都被余生委婉地拒绝了。
然而这次从页京回来的余生却猛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管你心中有多大的志向,倘若手中没有话语权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徒劳。
所以这一次他找到楚文昌后,说得第一句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