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吧！这就是跟红粉骷髅一样吧？”娄尚再次不确定的追问道。
“肯定有关联。”陈淑阳脸色沉重，她往前迈了一步，被娄尚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娄尚紧紧地盯着她。
“不能放任那个东西继续下去了，洛河他很危险……”
“我去！”娄尚按住陈淑阳的肩膀，转过头却发现姜柳都已经跑过去了。
姜柳伸在半空中的手被洛河喝止了，“别过来！”
洛河呼吸急促，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的坚定。
姜柳还在犹豫不决，被艾奇拉住肩膀往后扯了几下，她转头带着哭音问艾奇：“为什么？”
“听他的。”
这三个字像重重的铅球压得姜柳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很没有用，即使过去也帮不了洛河什么，曹永德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掀飞，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洛河在她面前死掉，而她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就跟之前只能看着蔡叔死掉一样。
不行，我不能在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了，反正早晚都要死的，有什么区别！
姜柳挣开艾奇的手冲过去。
眼见姜柳真的要过来，变故就在一瞬间，洛河咬牙，猛然发力，借着手上的力道，身体的重量和冲势，带着曹永德狠狠向后撞去。
“砰——哗啦——”
本来就破碎的门，瞬间碎得稀巴烂，洛河带着曹永德朝实验室里面滚去。
赵国庆第一个跟着冲了进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等到他们进去时，发现曹永德已经站了起来，洛河躺在仪器的碎渣中不省人事。
“洛河！”姜柳冲过去，抱住洛河，洛河的两只手臂自手肘下，皆变成了白骨。
曹永德冷冷的望着他们，“不自量力。”
赵国庆冲上去拦住了曹永德的路，被曹永德一下子抓在手里，紧紧掐着着脖子，就在他呼吸困难，眼皮翻白时，曹永德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红色的经脉，而且还在一扭一扭地似乎要挣脱皮肤而出。
他猛得松手，捂住了脸。
“啊！！！”细胞像是要被胀破了一般，曹永德疯狂的叫着。
大家都被他这一突然的反应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洛河先生的血。”艾奇为大家解了惑，“他吞噬洛河皮肉的时候，自然也把洛河先生的血液也吞噬了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血能直接杀死他吗？”娄尚望着在地上打滚的曹永德，期待的问道。
艾奇摇头，“我也不清楚。”
“没有弄清楚曹永德变异的原因，我们就没有办法找到真正杀死他的弱点。”陈淑阳拧眉，跑到曹永德身边绑住他，赵国庆立刻也过来帮忙，“血液也不知道能拖他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边，令众人一惊，警惕了起来，“谁？”
他们进实验室的时候早就疏散了其他人，是谁在这里？他是刚来还是一直在？如果是一直在那就太可怕了。
洛州缓慢地走了出来，把众人的各个脸色皆看在眼里，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等目光扫到姜柳怀里昏迷的洛河时，顿时凝固了。
他哥的手！！！
“哥！！！”洛州的脸色瞬间惊慌，迅速跑过去，从姜柳怀里抢过洛河紧紧抱着，“哥！你醒醒！哥！”
聒噪，好吵。
感觉周围像是有一群蚊子嗡嗡嗡的围在脑袋旁边转。
洛河悠悠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鼻孔。
“赫——”洛河猛地往后一仰，退远了些这才看清鼻孔的主人。
“洛州！你怎么在这里？”洛河撑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下躺的居然是床，他刚刚不是还在实验室么？
“哥！我来帮你了！”洛州一把激动地握住洛河的手，望着掌心中赤裸裸的白骨手，他的激动瞬间转为了低沉，不自觉嗓子都哑了，“哥，你受伤了，你的手……”
“对不起，哥，是我来的太晚了。”
洛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洛州一下子紧紧抱住。
洛河：“……”
“别叫我哥，我早就不是你哥了。”
洛河挣了挣，居然挣脱不出他的怀抱，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管你认不认我，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洛河不欲与他做口舌之争。“我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你先放开我。”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松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
“二……”
“sia…”
洛州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低头沉默不语。
冰凉的液体砸在洛河的手上，他看过去，这才发现洛州在无声地哭泣。
“别哭了。”洛河顿了顿，僵硬的说一句，他起身下床理了理已经变得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刚走一步，衣角就被人拉住了。
“哥，对不起。”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没关系的，你不原谅我也行。”
洛河低头，洛州正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洛州从小就最是会装可怜，很多时候低头并不是他真的认为自己错了，而是觉得认错对他有好处，每次干脆主动的认错不仅不会受到母亲的责备，甚至还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主动认错，死性不改，好像成了他不自知的习惯。
洛河以前无数次的妥协并不是他真的认为对方没错，而是出于情感的妥协，可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末日般的场景里，再次看到这场熟悉的脸露出熟悉的表情，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不，你没有错，也没有必要向我认错。”
“哥？”洛州一下子慌张了，紧紧拽住了手中的衣服。
对错真的很重要吗？又或者说，对错是由谁来决定的呢？以前的洛河在乎这些对错，可是现在的洛河，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对错。
“洛州，你已经长大了，对错都是你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评判，也不需要向我认错。”
“哥！”洛州急急忙忙抢话，他生怕洛河再次提起，说出他们不是兄弟这种话来，“不，不是的，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哥！！！”
洛河拉下洛州的手，认真看了他一眼，最后对他说了一句：好好活着。便转身走了。
洛州望着洛河的背影，沉默着，沉默着，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独自蹲在街角的小孩。
这是那个破旧的老小区，小区早就没什么人了，自然也有许多空置的屋子。
基地的实验室几乎全部转移到这边来了，自然利用了很多闲置的屋子，洛河所在的就是其中一个，在陈淑阳原本的公司楼上。
洛河一出房门，就看到了或靠或躺或蹲或坐的几个人。
“太好了！你醒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姜柳第一个看见了走出来的洛河，连忙站起身迎过来，把洛河扶到了她刚刚坐的长沙发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河摇头，他觉得自己完全不用扶，一时没反应就被姜柳架过来了，不由得觉得好笑，他抽出手，看到桌子上摆着些小零食，在里面挑挑拣拣，惊喜的发现了几个糖果。
他拆开塞进嘴里，甜甜蜜蜜又柔软的滋味涌上心间，刷掉了一场大战后的疲惫，洛河往沙发后背上一靠，连吃了三颗软绵绵的，这才朝大家看过去。
结果他这一看，就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洛河：？？？
“我也饿了。”姜柳看见洛河吃得这么香，也挑了一包薯片咔嘣咔嘣的吃起来，还别说，之前没胃口也没觉得饿，现在食物进入到胃里，她才真觉得自己是饿过头了，胃逐渐被填满的同时也带来一种幸福感，难怪人人都说，宁做饱死鬼，不做饿肚仙。
姜柳吃薯片的咔嘣咔嘣声开了一个头，陈淑阳推了推躺在她腿上的娄尚，拿了个棒棒糖塞到了娄尚嘴里，自己挑了块黑巧克力吃了起来，
“队长！”娄尚含着棒棒糖，给靠在墙上的赵国庆扔了一罐啤酒。
蹲在地上的艾奇，嘴里被姜柳塞了个口香糖。
食物似乎消解了屋子里沉闷的氛围，令大家放松了许多。
“曹永德被你的血液克制住了，现在动弹不了，我检查过了，发现他的细胞现在正在不断繁殖分裂，然后诞生的新细胞又被你血液中的Lh3吞掉，吐出来，然后又再度分裂。”
陈淑阳对洛河介绍现在的情况，这个时候吃点食物感觉真的挺不错的，她说完，又在桌子上拿了盒饼干与娄尚分着吃起来，边吃边继续说：
“这整个过程都像是一个完美的闭环，细胞像是陷入了高强度的工作中，所以曹永德的身体暂时死机了，动弹不了。”
砰啪———什么东西碎了？洛河分神看过去，姜柳在教艾奇吹泡泡，艾奇正在笨拙地学着，吹了个又小又细的，还立刻就破了。
发现洛河看过来了，姜柳给洛河扔了一个口香糖。
洛河也没客气，接过拆开塞嘴里，立刻就给艾奇展示了一个又大又圆的泡泡，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笑着收回了泡泡，继续听陈淑阳的讲述。
“只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他体内的Lh3也在逐渐减少中，预计最多只能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