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一挑眉毛。
她当然不觉得这老头的意思是凭自己这一队人杀的这几只怪就能造成多大影响。
所以他们需要的人手定然不是他们这一小队人……
梁宿表情有些凝重：“你们是希望这场直播能给你们带来更多攻略者。”
英伦老头点了点头。
气氛更沉闷了。
梁宿的眉毛几乎就没解开过。
不过她的神情凝重不是她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好——善用媒体是一个成熟的组织应该做的。
何况这个组织还有些救世的意味。
只要结果是好的，手段就算再偏激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梁宿因英伦老头的话心情沉重的原因是——他们主动通过网络扩张人手的原因只可能是这世界被侵入的情况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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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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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带着单片镜的干瘦老人进一步解释道：“梦浮屠阁下和我们说过，那天时间紧迫，你们对'除鬼计划'的了解并不那么深。
所以接下来，我会为你们说清楚一些细节。”
戴单片镜的老人挥挥手，白色的微光闪了两下，展开成一层“膜”。
梁宿想起了那个恐怖故事。
老人也确实在膜的上方捏出了几个白色光点，在下方捏出更多的红色光点。
“这些红点的代表鬼。
中间的膜代表结界。
白点代表正常世界。
但如果只是这样，一但有人被鬼拉过了结界就会变成这样——”
几个红点突破薄膜掳走一个白点，那被带下来的白点全无反抗之力，瞬间就被蜂拥而来的红点侵蚀、同化，变成刺目的红色。
就这样逐个击破。
膜还没完全破掉，但白点却一个不剩了。
“所以。
所谓的结界其实不止是分隔开里世界的一层膜。
它也是一个蜂巢。”
随着老头的话出口，一切重组——
从上到下依旧是白点、膜、红点的顺序，但这一次，在膜的下方，垂直于膜的方向上又多了不少膜。
这些膜构成一个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里有一个或是两个红点。
正如单片镜老人所说——
这就像是“蜂巢”。
同样是红点突破膜掳走白点，白点在只应对一两个红点时还是有些许胜算的。
“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结界外的鬼怪原本是被蜂巢分隔开的。一小片区域内的几只鬼怪共同形成了【无限流世界】里类似副本的存在。”
单片镜老头顿了顿。
他本意是想让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消化消化信息再继续往下说，但梁语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
梁宿也点了点头：“确实不用说了。”
毕竟话已经很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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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或者说结界那边的世界会和人所在的世界有不同，但出入不会有多大。也就是说，因蜂巢存在，被分到同一片区域的鬼怪通常都会具备一定共性。
就比如华国对应的范围内会出现山野精怪，但不会出现吸血鬼或是哥布林。
而且那些被“糖果屋”吸引来的鬼怪……
它们的种类过于五花八门了。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鬼怪们逐渐意识到，构成“蜂巢”的膜也是可以被冲破的。
原本的小副本会因此向外扩张，相互融合。
蜂巢会逐渐被拆掉。
如果不尽早聚集攻略者，在蜂巢还存在时尽多杀死鬼怪，那人类将和那些被尽数同化成红点的白点一样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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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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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片镜老头叹了口气。
挥散演示用的白光重新坐下。
看上去很是慈祥的老婆温柔地开口：“我们是世界各地攻略者公会的负责人代表，我们有自己的责任。
但……
我们可以为这次行动的突然道歉，孩子们。”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
果然。
她们的想法一样的。
梁语语气平淡，人畜无害的脸因眼中的寒意显露出些许攻击性：“女士，关于这点你们确实该道歉。
但不是对我们。”
梁宿得态度看着比较微妙，笑是笑着的，但笑得人心里发毛，倒是讲话的。时候更单刀直入一些：“毕竟我们有自保能力。”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自保。
言下之意还挺明显的。
——虽然最终有惊无险，深入森林的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没一个受伤，但这不代表带着一群普通人和鬼怪干架是什么安全性很高的事。
梁宿最初决定把人都带上时，她不可能想到这几个老东西安排的方案会这么激进。
还以为顶多是营造点氛围，用黑影忽悠忽悠人。
而且阿纳托利就在他们的队伍里，完全可以提前告知他们想做什么。
梁宿、梁语又不可能不配合。
想直播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自己抬着摄像机录，又不是抬不动。
反正总是有更安全的安排的。
面对指责，对面的几个老人家脸上多少都有些波动。
最终出来回应梁宿、梁语的是一个颧骨很高、穿了一身黑优雅的老太太：“孩子。
他们本来就不是局外人。
过度保护不是好事，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只等着被人拯救。
即便他们是你们的朋友。
就像梦浮屠说的。
每个人都可以是救世主。”
虽然有自己骂自己的嫌疑，但梁宿还是没忍住对此做出了评价：“真是煽动人心的发言。
但知道一切后选择自愿牺牲的才叫救世主。
如果刚才有人死亡，那他就只是你们计划中的倒霉炮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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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谈到此还未结束。
气氛不怎么样，但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
几个老人又把直播后的善后方案说了一下。当然，目的不止是告知，还有共同完善“剧本”。
——既要和第一期呼应，又要把公会吸收攻略者的信息放出去。
好在这个也不算太难。
十分钟后，老人天团和梁宿、梁语一起下楼。
至于具体流程……
鉴于这老几位应该对演戏没什么研究，所以他们负责实话实话，把刚才对梁宿、梁语的关于“副本”、“攻略者”、“蜂巢”，和“膜”话又说了一遍。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加入公会的好处。
看上去很像给基础设定的Npc。
道歉嘛也是有的。
还是由慈祥老太太收尾：“我们会为我们计划的唐突道歉，但我由衷的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我们。
孩子们。
你们都将成为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