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的话说完,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宁静之中,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秦浩心中焦急更甚,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难以言喻的同情与不忍,这份沉默让他心中的不安如同野火燎原,愈演愈烈。
他几乎是恳求般地说道:“诸位大人,学华,他到底怎么了?”
何鸿朗微微一叹,起身走到秦浩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秦老板,方才在盐场探查,我们不幸地发现了一具男性尸骸,其身上的装饰物,与你先前所述的细节,竟是惊人地吻合。”
秦浩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无尽的悲痛:“怎会如此?这怎么可能……”
周遭之人见状,无不心生怜悯,气氛一时凝重得令人窒息。
秦浩的情绪稍许平复后,一抹急切的色彩在他眼中闪过,他猛地抓住何鸿朗的衣袖,声音中带着颤抖:“何大人,那……那学华呢?我的学华他……他可安好?”
何鸿朗目光微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秦老板,目前为止,我们尚未发现二公子的踪迹,一切尚在搜寻之中。”
秦浩闻此言,面色愈发沉痛,悲戚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石。
陆洛童轻声道:“秦老板,据何大人所言,您府中上下和谐,对外亦是仁厚待人,你可有头绪,何人会对秦大公子下此毒手?”
秦浩从深邃的哀伤中缓缓抬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稍作沉吟后,声音低沉而坚定:“草民虽不过一介商贾,但在这商海浮沉中,也难免树敌。若说能恨我秦家至此,非置之死地而后快者,唯有一人——吕中吕老板。”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默,随即众人神色凝重,纷纷投以询问的目光,渴望从他口中得知更多。
萧泽眉头微蹙,不解之情溢于言表:“吕中?他是何人?”
秦浩轻叹一口气:“吕中也是盐商,是我秦家的竞争对手,他们家就在我家对面。”
萧泽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么近?”
秦浩点头,无奈道:“是啊,我们两家还算是邻居。”
陆洛童好奇地问道:“秦老板,要说竞争对手,这整个水岳城的盐商都算是秦家的竞争对手,你为何单单只说吕中?”
秦浩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慨:“实在是这个吕中行事卑劣,为人不齿。这些年来,他没少给我秦家使绊子。不久前,他甚至还请了一个江湖术士,在府中开坛做法,搞什么‘五鬼搬金’的邪术,这搬的就是我秦家的财富。”
萧泽闻言,疑惑道:“‘五鬼搬金’?我听说这种术法都需秘密施法,不能让外人知道,秦老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浩闻言,猛然间一掌拍在膝上,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与愤慨,沉声道。
“小王爷,您有所不知,那吕中请来的江湖术士,实乃贪欲熏心之徒。他前脚刚踏出吕府门槛,后脚便不请自来,踏入了我秦家门槛。
此人竟恬不知耻地言称,吕中授意他施展邪术,意图窃取我家财物。更甚者,他竟还厚颜无耻地提出,唯有他再次开坛作法,方能将那本该属于我秦家的财富,从吕家手中夺回,以此作为保护我家财物的‘手段’。”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愕然与无奈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叹世间竟有如此荒谬之事,那道士之举,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啼笑皆非。
陆洛童眉头轻蹙,语带疑惑:“这不过是江湖间的小小伎俩,也没有到必须杀你家人的地步啊?”
秦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缓缓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吕中此人,早已将我秦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前几年,吕中暗中收买我府上的一名伙计,悄悄地把库房里的几袋官盐换成了私盐。直到温大人接到报案从库房里搜出来,草民这才知道这事。”
秦浩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与庆幸:“要不是温大人明察秋毫,没有让吕中与那背信弃义之徒得逞,草民这条命,怕是早已化作黄土一抔。”
此言甫落,周遭众人皆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悸。
私盐交易,历来为朝廷所不容,一经查实,必定斩立决,吕中竟如此毒辣,令人不寒而栗。
一行人回到何府,府中早已因盐场惊现无名尸骸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萧玉霜向来好奇心旺盛,此刻更是心绪难宁,她立于大厅中央,焦虑之情溢于言表,目光不时地穿梭于门外,期盼着众人的到来。
何信津还是一派从容不迫的姿态,端坐在圈椅之上,他看着母亲走来走去的样子,轻轻摇头:“娘,您歇一会吧,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查案子呢,没有这么快回来。”
萧玉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刚刚才发现尸体,线索没那么多,他们肯定会回来的比较快的。”
话音未落,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丫鬟气喘吁吁地闯入,眼中闪烁着急迫的光芒:“夫人,老爷他们……回来了!”
萧玉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是吗?”
丫鬟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那份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萧玉霜不及多想,身形已动,如同一缕轻风般掠出大厅,几步之间,已至门外。
未及她完全站定,便见何鸿朗携着萧泽、陆洛童与吴清,四人缓缓步入。
“尸体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萧玉霜迎上前去,语带急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渴望。
萧泽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惊异之色,轻声问道:“小姑母,你怎么知道有尸体?”
萧玉霜轻笑道:“盐场里那么多人,消息早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