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微微皱眉道:“我爹突然让我们顺道去看望小姑,我担心是不是小姑那边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上官南星道:“小王爷,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萧泽轻叹一口气,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陆洛童好奇地问道:“萧泽,我还没见过你小姑,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萧泽闻言,轻笑道:“我这个小姑,她是我爹最小的妹妹,自幼受宠,她的性子有些......活泼。”
萧泽说出“活泼”一词,好似触动了上官南星与吴清心中的某处笑点,两人一下子笑出了声。
陆洛童眨了一下眼睛,不解道:“活泼?”
萧泽缓缓坐到石凳子上,说道:“是啊,我这个小姑,从小就喜欢捉弄人,我都有些怕她。”
陆洛童微微一笑,眼中好奇:“怕?”
他的神情有些玩味,眼中又有一丝戏谑,萧泽见状,不由自主的轻轻吐出一口气。
旁边的吴清笑道:“陆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位姑太太嘴皮子特别快,有些,古灵精怪,许多人都甘拜下风,等你见到真人,你就明白了。”
陆洛童闻言,面上有几分期待了。
数日之后,水岳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城门外那间茶铺之上,一家四口围坐于一张木桌旁,画面温馨而宁静。
男主人,一位蓄着羊角胡的儒士,眉宇间透露出浓厚的书卷气,身形虽略显清瘦,却难掩其温文尔雅之风范。
他轻抬右手,稳稳执起紫砂壶,细流如丝,缓缓注入身旁女主人的茶杯之中。
女主人,面若银盘,虽岁月在其眼角轻描淡写地勾勒了几道细纹,却丝毫未减其风华绝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显得十分灵动。
此刻,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不时望向远方那条蜿蜒伸展的官道,似是在期盼着某个重要身影的出现。
旁边坐着两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大的约莫十六七岁,小的也已有十三四岁的光景,他们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女主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官道上,低语呢喃:“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男主人温柔地劝慰:“是我们出来的早了,你别急,他们都会武功,能出什么事啊?你别望了,来,喝口茶。”
女主人轻轻摇头,有些生气:“我能不急吗?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们之前得罪了那么多人,万一碰见刺客怎么办?”
这时,一旁稍大的孩子出声安慰道:“娘,你就放心吧,如果真的遇上刺客,倒霉的也是刺客。”
女主人轻抚着手中的茶杯,扫过不以为然的丈夫与儿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悠悠道:“你们两个文人懂得什么叫刀剑无眼吗?想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那真的是刀光剑影,飞沙走石,血雨腥风。”
大儿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适时插话道:“娘,您当年行走江湖难道不是在家门口转了一圈吗?身后还有大舅舅派的人跟着,哪来的什么刀光剑影,飞沙走石,血雨腥风?”
女主人轻叹一声,缓缓搁下了手中的茶盏,转向身旁的大儿子:“那也很凶险好嘛,我刚出家门没几步,就遇上了恶霸。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要不是我会武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小儿子闻言,捧场地说道:“真的吗?娘,这么凶险?”
女主人轻颔首:“那当然了,那时候,你外公和你大舅舅可是众矢之的,想杀他们的人可不在少数。害的我每次出门,都是借用别人的身份,根本不敢说自己究竟是谁家的。”
小儿子听闻此言,双眸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心潮澎湃,难以平复。
一旁,男主人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此刻,官道上四抹身影悄然步入眼帘,引得男主人牵起女主人的衣袖,指向远方,激动道:“你看,是不是他们?”
女主人闻言,眸光流转,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人策马于古道之上,尘土轻扬。
为首两位男子,一者身着白衣蓝边劲装,英姿飒爽,宛如雪山之巅的孤松,傲然挺立,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威严与豪迈。
另一旁,则是一位浅绿长袍加身的男子,衣袂飘飘,宛若春日里初生的翠竹,清雅脱俗,风度之翩翩,令人心驰神往。
紧随其后的是两位截然不同的身影,一位是面容白皙,娃娃脸的书生,浑身的书卷气倒流露出了一丝稚嫩。
另一位则是黑衣武人,五官端正,身形矫健,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凛冽之气。
女主人眼中闪烁着难掩的激动光芒,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是他们,他们终于来了。”
在视线所及的远方,萧泽的目光锁定在了茶铺旁的一家四口上,他轻轻侧头,对身旁的陆洛童低语:“看,那是我小姑一家,特地来接我们了。”
四人默契地一拉缰绳,马儿的步伐慢了下来。
萧泽对陆洛童说道:“前面那个招手的就是我小姑,萧玉霜。”
言罢,他也不自觉地举起手,回应萧玉霜。
陆洛童望去,只见萧玉霜的笑颜在阳光下更显明媚,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性格爽朗。
萧泽继续介绍道:“她身旁那位,便是她的夫君,水岳城的盐运使,何鸿朗。还有她的大儿子,何信津,小儿子,何信磊。”
众人碰面,萧玉霜率先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激动:“你们终于来了。”
说罢,她看向了陆洛童,惊喜道:“你就是陆可的儿子?”
陆洛童温和一笑,拱手作揖:“在下陆洛童,家父正是陆可。”
萧玉霜细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嗯,没想到你们父子俩竟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泽闻言,有些意外:“小姑,你是说陆洛童和他爹长的一模一样?”
萧玉霜闻言,有些奇怪,轻笑一声:“那当然了,毕竟是亲父子嘛,陆可年轻的时候和现在的陆大人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嘛......”
说着她语调上扬,意味深长,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萧泽急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萧玉霜见有人接话,开心地说道:“只不过,我没想到,陆可一副面瘫的样子,竟然能生出这么一个爱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