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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声叽喳入耳,李昀夜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瞥见窗外的亮色又惬意地闭上了眼,这么多天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等等,天亮了!”回过神来的李昀夜猛然睁大双眼,惊坐而起。

父亲尚在灵堂,自己怎么能一觉睡到了天亮呢?不是吩咐五儿这丫头子时将我叫醒吗?她不会也偷懒睡过了头吧?

“五儿!五儿!”

李昀夜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可这一头松散及腰的长发他可没办法独自高束,此时安歌安云皆不在自己身边,遂只好朝外头大喊,打算让丫鬟进来给自己束发。

连喊了两声见外头没人应,也不知那丫头跑哪里去了?李昀夜急得团团转,看这天色可不早了,袁掌柜他们估计还等着自己呢!可他总不能就这么披头散发出去吧?也怪自己一直不习惯绑着头发睡觉,从前有安歌或安云在身边倒没什么,今日他才明白为何古人束着发睡,要打理这么长的头发,没人帮忙确实麻烦。

半晌,李昀夜才听到外屋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姗姗而来的丫鬟五儿,想到这丫头昨夜没及时叫醒自己,害他误了守灵便不由得心生恼气,随即皱起了眉头冲外头埋汰道:“你这丫头昨夜去哪了?不是让你按时叫醒.....”

“是我没让她唤你。”不等李昀夜嚷嚷完,木良端着一碗药汤进入里屋。

“木良哥哥.....”见到义兄的刹那,李昀夜晃了晃神,待反应过来后眼中的泪水早已滑落,随即激动得扑进木良怀中大哭起来,他日盼夜盼的木良哥哥终于出现了。

“别怕,木良哥哥在呢。”木良将手中的药汤放到旁边的桌上,才抬手抚着李昀夜散落的乌发,安慰道。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回来又到灵堂守了一夜,木良此时满脸疲惫与憔悴,深陷的眼窝也是泪中泛红,掩住了他从前如夜星般的光亮。

“父亲临走前也在安慰我,让我别怕….”听到木良的话,李昀夜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他颤抖着紧紧抱住木良。

木良抖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泛着泪光的眼眸闪了闪,两行热泪不经意落下来,滴进李昀夜乌黑的秀发间。

“当时…父亲浑身是血….我抱着他….他明明很痛苦却还在安慰我…..而我…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咽气….”李昀夜继续在木良的怀中喘着哭声道。

自昏迷醒来,他在安歌的提醒下强装镇定,也时刻告诫自己不要辜负了父亲与方叔的期望,遂这些天他不敢跟任何人哭诉,只能将这些痛苦的情绪默默埋在心底。

可在木良哥哥面前,李昀夜忍不住地卸下了全部伪装,此时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只想将憋在心底深处的痛苦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木良泪眼婆娑,只是沉默地将义弟紧紧抱住。那日的血雨腥风光是听安云的诉说他就已经心惊肉跳,义父与方叔的死让他既痛心也自责,他没想到义父竟是被赵常鹤给害死的,也没想到那赵常鹤竟敢勾结恶匪。若不是儇玉姑娘的出现,他不敢去想义弟被那群无恶不作的恶匪带至九冈山的后果是什么。

李昀夜发泄一通后,心中倒没那么憋得难受了,遂哭完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木良的怀里,自顾转身抹去脸上的泪水。也因站的太久,膝盖处又传来钻骨的疼,他捶着膝盖坐到窗下的榻上。

“先将药给喝了。”木良见状急忙将桌上已温下来的药汤递到李昀夜面前,而后又拿起床边的裘衣盖到对方身上,继续嘱咐道:“人家孙大夫的话你可不能当耳旁风,你这寒邪都入了骨,不可大意,若因此落下病根老了可有你受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昀夜喝完药未理会木良哥哥的唠叨,而是关心问道。

“昨夜回来的,见你睡下便没打扰。”木良说着又转身到外屋将两碗白粥和一碟咸菜端进来。

“所以,你昨夜奔波回来后又在灵堂守了一夜,为何不叫醒我?”看着木良哥哥脸上的憔悴,李昀夜既心疼又愧疚。

“你这些天也不容易,想必昨晚也是累得睡着了,能睡那便好好睡一觉,更何况你现在这副身子哪能守夜?”木良将一碗白粥放到李昀夜面前,柔声说道。

“可我是父亲的儿子,哪能不守灵的?”李昀夜夹了一些咸菜就着白粥吃了起来,虽有几天没未好好吃饭,可还是没什么胃口,但想着今日还要应对很多事,只好强迫自己多少吃点。

“义父是想要你好好活着,可不希望你因守灵落下一身病,你现在的身子就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受风寒,尤其是这夜间的风寒。”

“对了,母亲起来了吗?她怎么样了?”李昀夜听了囫囵点头,随后又问道。

他发觉木良哥哥这次变得格外唠叨,难道是因为自己病了的原因?

“还是没精神,早起喝过药后又歇下了。”木良摇了摇头,叹道。

“你也熬了一夜,吃完就在这里歇着吧,外面有我和安歌,若真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我再来唤你。”李昀夜也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即见木良哥哥一副快要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柔声细语道。

“好。”木良倒也没客气,他确实累了。

“不过我这头发….安云人呢?”放下碗筷正起身要出门,李昀夜这才想到自己还是披头散发,瞬间苦恼着一张脸问向木良。

“他在前院忙呢,我帮你束。”木良说着已起身将李昀夜推到一面铜镜前。

李昀夜倒也不推脱,只乖巧地坐在铜镜前,任由木良将他这一头乌黑的长发梳顺。

“木良哥哥?”李昀夜看着镜子里忙碌的义兄,犹豫片刻,缓缓开口。

“嗯?”木良应了一声,但他的心思在李昀夜那一头长发上。

“芯姨娘也走了。”

“嗯。”木良轻叹了一声。

“十年前,你那时二十岁,应该也知道母亲做的那件事吧?”

“嗯,当时义父大怒,执意要休义母,连休书都已写好,但就在这个时候你突然大病一场,这一病便是半年….义父怜你年纪小又体弱多病需要母亲的照顾,又有芯姨娘为你们说了话,义母才没被赶出李家。”

昨夜李府发生的事,李夫人的贴身丫鬟兰姐在今早都向木良说了,故而他才不好奇为何义弟会突然问起十年前的事。

李昀夜听完也未再说话,以前还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相处又有一个儿子,为何父亲对母亲一点情分都没有,原来他们之间早隔着一条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