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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院落响起了敲门声,没过多久,安云来到李昀夜的房门外禀报:

“公子,红晴姑娘来了。”

正睡着回笼觉的李昀夜被安云的话一语惊醒,他慌慌张张地起身开了门,小声问道:“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木良哥哥呢?”

“木良公子出去了。”安云摇了摇头,回道。

一听义兄出了门,李昀夜心中不由得暗喜,随即又向安云吩咐:“你去找木良哥哥,跟他说红晴来家中了。”

“可安云要保护公子。”

“不是还有老周吗?你赶紧去!”

李昀夜将安云催走后这才整了整衣物,故作镇定地来到庭院。

一身红艳轻衫,等候在庭院树下的红晴正被老周热情款待,不是端茶就是递果子,红晴也是一副落落大方地与老周有说有笑,就连跟在红晴身边的胖丫鬟也偶尔被他们逗笑。

李昀夜远远看着树下的两人不禁心中郁闷:老周可从未对我这般殷勤备至过,这红晴还真是有魅力,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心甘情愿对她好。

想到木良哥哥积攒多年的家产最后也都要尽归她手,姜司瑶就嫉妒得不行,尽管知道这不过是木良哥哥弥补自己心中多年来的愧疚。

“李公子。”红晴眼神瞥见正站在廊檐下的李昀夜,急忙起身行了礼。

“红晴姑娘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李昀夜随即露出一个假笑,向红晴大步走去,嫉妒归嫉妒,但也犯不着跟人结仇。

“红晴养好伤便急于向公子当面致谢,遂不请自来打搅了公子,公子不怪罪才是。”待到李昀夜来到面前,红晴再次盈盈一礼,面露微笑地说完,转头从身后丫鬟手中拿过一张帖子递到李昀夜面前继续道:“红晴想邀请李公子今夜到凤栖坊坐一坐,还请公子能给红晴一个报恩的机会。”

“我都说了救你不过是举手之.....”李昀夜看着红晴手中的请帖不禁眉头微蹙,坐一坐?报恩?她不会要以身报恩吧?不行不行太可怕了!

“近来红晴新编了一支剑舞,尚未在人前跳过,听闻公子素爱舞乐,遂红晴想请公子赏脸。”可红晴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新舞!好家伙,这还让我怎么拒绝?

那红晴的舞,姜司瑶虽只见过一次,但每每回忆起那超绝的舞姿都不禁让她心潮澎湃,倾佩不已,要不是青楼之地她不敢轻易踏入,早就天天去观赏了。

等等,她怎么知道我素爱舞乐的?知道我常去街头赏舞的只有木良哥哥,安云以及….老周。

李昀夜一记眼刀扫向老周,本就心虚的老周赶紧故作无事地走开。

“为什么非得等晚上啊?现在不能跳吗?”李昀夜接过请帖,但心中仍旧犯难。

“李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姑娘对舞极其重视,遂每每起舞前都要提前两个时辰焚香沐浴的。”李昀夜不经意说出来的话让红晴脸色微变,她身后的丫鬟也误以为李昀夜是在羞辱自家姑娘,于是一脸正色道。

“昀夜冒犯了,对不住。”听了这话,姜司瑶心中顿时对红晴肃然生敬,急忙向对方郑重地行了一礼,惭愧道。

她也是自小练舞,后来才进入舞校,也打算日后继续在这条道路上坚持下去,所以她自认为自己对舞艺的热爱不输任何人,但当听到竟有人将舞艺敬若神明时,她唯有拜倒辕门了。

“红晴知公子对舞痴爱才会心急,红晴这就回去早做准备。”见到李昀夜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红晴自是高兴,一脸爽朗地笑了起来,她感受到了这李公子是真正爱舞之人,而非轻浮造次的登徒子。

“老周。”待到红晴走后,李昀夜这才横眼看向欲要逃开的老周,一张脸气鼓鼓地质问道:“你究竟对红晴还透露了什么?”

“我....我没透露什么啊?”那老周挠了挠头,嬉皮笑脸起来。

“你没对她提木良哥哥吧?”李昀夜突然快步上前扯住老周的胳膊,紧张问道。

“放心放心,木掌柜有所交待,在红晴姑娘面前只能提李公子。”老周嘿嘿一笑,急忙解释道。

“哼,我倒成了他的挡箭牌了。”李昀夜一听,没好气地将老周一把推开。

“嘿嘿,看来公子也知道木掌柜与红晴姑娘之间的事情?可否说来听听?”老周却一脸八卦地又凑到李昀夜跟前,问道。

“好奇心害死猫!”李昀夜冷了老周一眼,撂下这句狠话便转身又回房中。

“我又不是猫。”老周耸了耸肩,也败兴地来到树下躺着。

夜幕降临前,李昀夜带着安云出门了,木良回来得知他要去赴红晴的约倒没阻拦,只让他将老周也带上。可李昀夜烦老周话太多,何况他只是去趟凤栖坊又不出良都城,有安云一人即可,木良无奈,只得吩咐老周暗中跟着。

安云驾着马车穿过热闹的大街,李昀夜坐在马车里观看着这座繁城早已没有初来乍到时的好奇,一切都习以为常了。

来到凤栖坊,此时天未黑下来,凤栖坊门前还很冷清,李昀夜刚下马车便见红晴身边的胖丫鬟迎上前来:

“李公子,我家姑娘正在妆扮,特命奴婢在此恭迎公子。”

李昀夜微微点头,随即跟着胖丫鬟进入凤栖坊。

“呦,李公子,您可算是来了,我家红晴正在楼上等着公子呢,您是红晴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们凤栖坊的…..”

刚进入凤栖坊,老鸨云妈妈领着几位姑娘也热情上前迎接,安云急忙将公子护在身后,看着安云那双冷冽的眼睛,面前的女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却步在原地。

“有劳云妈妈了,我这就上去。”躲在安云身后的李昀夜应付地向那老鸨笑了笑后,便急忙跟着胖丫头上了楼梯。

“红晴姐姐可真好命,又勾上了一个富家公子。”

“这江南名李的李公子可不单单只是富家公子呢,听闻他还是当朝御史的表侄儿呢,卓老夫人可疼他了。”

“卓家无后,在这京城又没有其他宗亲后辈,卓老夫人不疼他疼谁呢?”

“行了行了,有这精力嚼舌根不如多学学人家红晴,在正事上多下功夫!”云妈妈听得跟前的姑娘议论纷纷,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

要是她这凤栖坊的姑娘能多出几个像红晴那般肯吃苦肯用功的姑娘,她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生怕红晴像前些天那般出意外。

见妈妈脸上不高兴,几位姑娘立马闭了嘴,怯生生地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