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椰黎村村民们准备了舞龙舞狮,江黎黎和同学们都约好了准备凑凑热闹。
破晓时分,山中的薄雾慢慢散去。
“黎黎。”
睡梦之中,江黎黎听到,有人柔声唤她。
她睁眼,辛澈微微倚身站在她床边,男人一身绛色飞对襟窄袖长衫,英气逼人。
“醒了?”
辛澈身后的窗已经被撑起来,窗外熹微的晨光携着斑驳的树影映在他身后,他比阳光更耀眼。
“父亲母亲让我们过去用早膳。”
发现今日辛澈今日竟然还在梨山,没有去辛家军和镖师驻扎的葫藤谷,江黎黎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这些天,就算是过年,辛澈和盛执星等人依旧早出晚归的练兵。
过了元宵,弥国水师大军便要返航,他们也会举兵踏上一片新的土地,加紧练兵是迫在眉睫的。
江黎黎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今日不用练兵?”
“他们催我今日休沐。”
“陪陪家人。”
辛澈说起此事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他一个领兵的居然被将士们放了假。
辛家军们说他们自己也能够自己练,催着辛澈赶紧休沐一天。
辛家军大多都是昭平侯收养的孤儿,他们视辛家人为自己的家人,只盼侯爷和世子一家能够好好的。
江黎黎瞅见辛澈今日还是一袭红袍,从年关那会儿到正月十五,辛澈身上是不重样的红衣,件件都十分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只不过看了一会儿,大约是因为起床气的缘故,思绪又天外神游了。
清新的空气和屋内的馨香混在一起,令人不自觉放松。
江黎黎和辛澈是分房睡,她向来习惯睡懒觉,辛澈向来又是早起的,在盖小木屋的时候,便特意叮嘱了二将二楼盖得宽敞些,他睡一楼,江黎黎睡二楼,这样早上他离开的时候不会打搅到江黎黎睡觉。
江黎黎独占小木屋二层,辛澈往常都不会上楼。
今日还是因为江黎黎昨晚叮嘱辛澈让人叫自己早起,辛澈才上来的。
辛澈见江黎黎凝着自己,眼神游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他挪动脚步到了江黎黎的梳妆台前,捏起一柄玛瑙梳,“今日要梳什么样的发髻?”
江黎黎回过神来,想到昭平侯夫妇还在等,动作迅速地下了床,“就,在海州北岸,你和那卖绒花的姐姐学的那款发式!”
她看着镜子前自己乱得可以当鸟窝的头发,再看看身后收拾的一丝不苟的辛澈,有略微的局促。
“刚睡醒也好看。”
辛澈轻笑着挽起江黎黎的头发,修长的指尖耐心整理着少女越蓬松亮丽的乌发。
不多时,漂亮完美的花苞头便梳好了。
镜中的江黎黎焕然一新,明艳的面庞元气又俏皮。
辛澈端了个木托盘放到江黎黎的梳妆镜前,木托盘中是水红色的襦裙,用金银绣线绣了梨花和云雀,光是摆在托盘里就煞是好看。
就是这套襦裙有点太复杂了,江黎黎用手扒拉了几下,有点无从下手。
“我教你。”
辛澈看着女孩局促的模样不禁失笑。
他协助江黎黎换好衣服,一寸一寸理好她的袖口和领口,神情是他自己都发觉不了的专注柔和。
江黎黎瞧着辛澈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心跳随着辛澈理衣服的动作变得快起来。
理好衣服,辛澈收回手,眼中是温柔和克制:“咱们走吧。”
*
出了小屋,江黎黎看到梨山上养的鸡都被带上了喜庆的大红花,江黎黎无奈扶额:“这是谁?这么闲!”
随即她一眼就看到了,正摁住鸡脖子,拿丝带绑蝴蝶结的廖大师。
“小兄弟,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好怕廖大师的脑子也会跟着回去退化到几岁的水平。
廖大师闻言有一瞬间的沉默,他忽然语气失落:“黎姐,你是嫌弃只有两岁的我当队友了吗?可是这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两岁的小朋友就是这么贪玩。”
江黎黎听到廖大师的话一噎,良心忽然有点痛,怎么回事,她刚准备开口安抚几句。
身旁的辛澈瑞凤眼眯起来,他瞧着廖大师扎的蝴蝶结和红花:“大宝给这些鸡扎的蝴蝶结和红花大小不一。”
辛澈挑眉:“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掂量这些鸡的分量和状态,标个记号,决定先吃哪只呢?”
江黎黎:!!!
终究是错付了!
原来廖大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而是一如既往的鸡贼!
正在装落寞的廖大师被戳穿,连忙给自己找借口:“没有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这样一个单纯的两岁小孩呢!”
“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辛澈单手将他拎起来:“你自己看看谁是小人。”
廖大师在空中蹬着小短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这不是带小鸡老鸡一起过节吗!”
“这是我养的鸡,你娘也养了一群呢!不准打我家鸡腿的主意!”
江黎黎就势头要去敲廖大师的脑袋。
廖大师挣脱了辛澈的魔鬼之手,一溜烟往昭平侯夫妇住的屋子跑去。
江黎黎在他身后,几个箭步跟着他冲进屋里。
辛澈瞧着两人追打嬉闹的身影,弯起的嘴角压不下来。
进了昭平侯夫妇的屋子里,江黎黎这才发现几位同学也在,她十分惊喜。
关悦已经坐到了圆桌旁,她朝江黎黎挥挥手,“我带大家伙儿来山上蹭个饭!”
温翘正带着辛岩和温小妹玩战舰模型,见江黎黎来,笑着补了一句:“顺便来你这梨山社区挑块地皮和你当邻居。”
关悦点头:“对,以后咱们养老当邻居。”
“欢迎欢迎。”
江黎黎扫了一圈屋内,昭平侯夫妇和尹珍正在小厨房忙活,辛城和陈氏在剪窗花。
温翘的大力士娘亲苏三娘更是顶天立地,咔咔的在柴房劈着木头,比机器还快。
江黎黎问温翘:“荣慎和盛执星呢?”
温翘答道:“在来的路上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了来了,我们来蹭饭!”
荣慎背着盛执星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将盛执星放下了,随后猛得抄起八仙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闷完。
关悦见这场景倒十分稀奇,关切地问:“哟,老当益壮,钢铁之躯的盛老头这是咋了,爬山爬不动了?”
荣慎摆摆手,还喘着粗气:“盛哥给我发消息说他今天早上突发腿疾,让我背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