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他控制？”
李大成摇摇头，冷笑道：“难道你谋杀自己的女人，算计自己的儿子，这还不算被控制吗？你已经彻底沦为了力量的奴隶！
至于你说的处于社会底层的痛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经历过？”
事实上，李大成所经历的，比沈万山还要更加凄惨，最起码后者没有沦为傻子被周围人戏弄。
而且，李大成早就体会不到亲情的滋味了，从小便没有母亲，唯一的父亲也早早离开了人世。
沈万山摇头，道：“不！你不懂！如果我真的被这门功法彻底控制了，我现在最应该杀的，不是你，而是南栀！
你不知道，南栀和她母亲有多像！每当我面对她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的母亲！
如果说谁的死对我触动最大，那就是南栀的母亲！
所以，只要南栀死了，我在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牵挂，我的太上忘情诀将会彻底圆满，到那时，我将会彻底提升为宗师大圆满境界！”
沈万山的神色带有几分癫狂，眼中充斥着贪婪和极力克制的两种矛盾心性。
“但是，我不会伤害南栀！永远不会！”
李大成沉默片刻，问道：“所以，你后悔当初设计杀害了南栀的母亲吗？”
沈万山脸上的癫狂之色褪去，变得冷静了几分。
他似乎也陷入了思考，但思考过后是沉默无言。
“不后悔，对吗？”
李大成说道：“因为如果当初没有南栀母亲的死，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现在的力量，所以，她必须死！
对待你最心爱的女人都能这么绝情，那你告诉我，你会为了南栀，放弃对力量的追求，这可信吗？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不杀南栀，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疼爱她，而是你担心杀了她之后，你在这世间再没有牵挂，将会彻底被太上绝情诀吞噬，变成像其他修行了这门功法的人一样的行尸走肉！”
沈万山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这小子！
有些事情，我自己都没能想通透，却被你一眼看穿了！
可惜，如果咱们两个不是敌人，也许能成为关系不错的翁婿！”
李大成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只无线麦克风，扭头看向乔治巴顿越野车的方向，对着麦克风说道：“你都听到了？现在能够彻底死心了？”
沈万山目光一凝。
这小子在对谁说话？难道是……
他霍然回头，果然看到倚靠在车门边的沈南栀。
此时的她无声泪下，眼底满是失望与恨意，还有一丝释然……
沈南栀的泪水，为她母亲而流，替她感到不值。
至于沈万山……即便是他现在就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会无动于衷。
他们父女之间的最后一丝丝羁绊，也随着沈万山承认了李大成说的话而彻底断绝！
沈万山冷冷瞥了一眼李大成，道：“就算你把这些事告诉了南栀，也无法改变什么！”
李大成说道：“我无意改变什么，只是想让南栀的心里舒服一些，不想让她背负愧疚而已！”
沈万山试探道：“你如此自信的依据是什么？你和顾霓裳联手了？”
李大成冷笑道：“我自信的来源，是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凉亭里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随着李大成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然而实际上，李大成比沈万山还是慢了半拍，后者在李大成还没有把话说完时，就发动了突袭。
沈万山从来不是个大意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和其他势力的交锋中他还能一直安然无恙，相反，他是一个个性谨慎而狡猾的人。
沈万山和李大成二人在电光石火之间已经交手了数次，没有虚招，全部是拳拳到肉的搏杀。
沈万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李大成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和他打成平手？
李大成心中也微微惊讶，怪不得沈万山对他自己那么自信，他的实力已经能对李大成产生了一些威胁。
拳怕少壮，而且沈万山当初从夏姬博那里得知，李大成擅长近身格斗，因此他立刻转变策略，释放他无限逼近宗师大圆满的劲气。
一时间，紫荆山顶温度骤降，像是一下子进入了北国冰域！
山顶凉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这种极寒之下，行动将会变得无比迟缓。
然而身为这冰域的主宰者，沈万山却不受丝毫影响，他掌中凝聚出一柄冰刃，身形一闪就来到李大成面前，刀锋割向李大成的咽喉！
李大成丹田内的阴阳鱼疯狂旋转，他的人也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当即将禁锢在他身体上的寒气震散，行动速度恢复了自如。
虽然他已经第一时间恢复了过来，但还是被沈万山抢占了几分先机，刀锋距离他的脖子已经不足几公分！
李大成身形暴退，同时出掌如刀，与那冰刃斩击在一起！
乓~
冰刃应声而碎，反观李大成，手掌边缘只是出现了一道白印。
沈万山心中大骇，没想到李大成的肉身已经强悍到了这种程度！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在掌刃相击的瞬间，李大成的手掌上附上了一层真气。
李大成的真气本就比之沈万山的化劲劲气更加浑厚凝实，因此击溃冰刃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沈万山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还以为李大成是仅仅凭借肉身就做到了这一点。毕竟他此前也是一直在猜测，李大成是化劲级别的横练大宗师。
李大成抓住沈万山心理上出现的这一瞬间破绽，疯狂压制，两人交手的余波将山顶凉亭都掀飞了。
沈万山祭出的冰刀如暴雨般落向李大成，然而李大成只是双手抱圆轮转，就将那些冰刀收作一团，随后轻轻一震，化作漫天冰屑。
这一招大大出乎沈万山的预料，这小子怎么还会这样的巧力？
这种卸力，以柔克刚的精妙手段，会是专修肉身的粗鄙横练宗师能拥有的吗？
见什么手段都奈何不得李大成，沈万山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沈万山被得势不饶人的李大成打得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
“住手！”沈万山急忙大喝道。
然而，李大成怎么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压根儿不上他的当。
“再不住手，你那大学生女友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
李大成怒目，眼神里满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