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怕他还要教训她，当然是说：“疼死了，身体疼，被你骂了心里也疼。”
薄聿珩知道她是装的——这个中气十足的样子，哪儿像不舒服？
但她这么喊疼，他也狠不下心再说下去，绷了一会儿，还是妥协地低声。
“对不起，哥哥错了，不应该对你语气不好。”
应如愿发出不高兴的声音。
薄聿珩无奈，就算是装的，也怕万一是真的。
“还在动吗？换个姿势坐着或者躺着，喝点水，开轻音乐放松精神，让白雪帮你揉揉肚子，她有去学过照顾孕妇的课程，懂一点，还不舒服的话，就让赵医生看看。”
应如愿如蒙大赦：“嗯嗯嗯，那我去做了，拜拜。”
薄聿珩好笑：“好了，我不说你了，别着急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妹妹，你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应如愿咬唇：“我也不是只顾着吃喝玩乐，我还找了一个德语老师教我德语，德语好难，好拗口，学得我头昏脑涨，所以才出去放空一下脑子。”
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主要的教学语言是德语和英语。
应如愿英语很好，上课和交流都没有问题，德语只会一点点皮毛，这一点点皮毛还是她决定读Etc后才开始自学的，四舍五入就是不会。
为了将来能顺利上课，她必须把德语学起来。
薄聿珩百密一疏，倒是没有想过这回事：“到家里教？”
“线上教。”应如愿说，“她是中国人，是北外的高材生，刚生完孩子一个多月，在家里坐月子，比较有空，就带带我，顺便赚点外快。”
薄聿珩明白了：“你试两天看看，如果觉得效果不太好，我帮你找一个德语家教。”
应如愿说了好。
算着瑞士时间已经深夜，薄聿珩便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这次换应如愿留他。
“怎么了？”
应如愿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他了，只是对新鲜事物比较好奇，暂时投入多一点。
她小声说，“刚才是骗你的，胎动不会疼，我在这边什么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专心你的事。爬山也不危险，我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轻重。”
薄聿珩微微一愣。
旋即明白过来，她特意解释，是怕她随口开的玩笑被他当真，他会担心她记挂她，继而影响到自己的状态，心一下软成了棉花。
妹妹还是很招人疼的。
他嗓音磁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妹妹，我胆子很小的，你听话一点，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他说他胆子小。
薄聿珩胆子小。
应如愿忍不住弯起唇角：“知道啦。”
挂了电话，薄聿欣慰地想，妹妹很乖，以后应该会老实了。
然而。
事实是，应如愿没消停两天，就又跑去看莱茵瀑布了。
莱茵瀑布是欧洲最大最漂亮的瀑布，落差高达三十米，她还因为想看得更清楚，站得太近，被突然爆发的瀑布迎面泼了一身，落汤鸡似的跑回家。
白雪和赵医生见状如临大敌，一人准备热水泡澡驱寒气，一人去厨房给她熬姜汤，生怕她着凉感冒了。
苏黎世的七月份，气温在二十度出头，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应如愿洗完澡，裹着毯子，坐在沙发里，低着头，挨了赵医生半个小时的教训。
她完全不敢反驳。
连辩解一句，“瀑布平时不会爆发，导游都说一年难得遇到一次，她完全是无妄之灾”都不敢，因为她有求于人。
“……赵医生，你骂了我就不能告诉薄聿珩了哦，你要是告诉他，他肯定马上就会从港城飞过来，他最近很忙的，去外地出差了呢。”
“呵。”赵医生冷笑，“你明天起来要是感冒了，我肯定一五一十告诉他！”
应如愿连忙喝姜茶，睡前都在求老天保佑不要感冒。
大概是她诚意感动老天，第二天起来好好的，没有生病。
应如愿松了口气，但架不住做贼心虚，还是怕薄聿珩会知道。
想了想，她决定先放个烟雾弹。
应如愿抓起手机，侧躺在床上，穿着亲肤的真丝睡裙的身子，在被子下舒适地蹭了蹭。
她啪啪打字，给薄聿珩发去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