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琴台鹤只是修为比她高多撑了一会儿罢了,他也马上就要步她的后尘。
阮幸眨了眨眼,模拟已经结束,面前是不停用头顶门的银风,和一道房门之隔陷入自闭的琴台鹤。
她抿了抿唇,继续开始实景模拟。
在上一次模拟中,那场其乐融融的晚饭,是唯一能够中毒的场所。
她和琴台鹤从来都没有在这上面有过戒心,其一是因为在修仙界,炼毒能够杀死一个修士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因为修仙界有太多能够解毒的灵丹妙药了,即便是碰到了不认识的带毒性灵植妖兽,只要能够靠修为撑一撑,吃下万用解毒丹就能缓解一半,再根据毒的品类对症下药,基本上是死不了人的。
其二,他们凭什么要杀琴台鹤啊!?
这有什么理由吗?
琴台鹤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见一面就打算离开了。
这也要杀,离谱了有点。
她和琴台鹤都没有吃那盆鹤肉汤,她偏头看了看琴台鹤,估摸着要试出毒在哪里还要浪费几次模拟机会,而且她很难劝动琴台鹤跟那妇人一样吃鹤肉喝鹤肉汤,不如……直接掀桌。
但是他们俩肯定是打不过琴台鹤的大伯的,除非用点特殊手段,而且在琴台家族中也不好下手,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就有其他家族人呢,中间随便冒出来几个金丹元婴,他们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思考完毕,阮幸看了看正在打听琴台家位置的琴台鹤,伸手把他拉了回来。
琴台鹤低头满脸疑惑。
“怎么了?”
阮幸神色凝重的道:“我们就这样找上门去,他们估计只会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你,不会告诉你不公的真相。”
“为何?若真不欢迎我,不愿意我来西州,实话实说我走就是了。”琴台鹤不解道。
“你傻啊?如果他们不欢迎你的原因不方便告诉你呢?”阮幸急切的给了琴台鹤小臂一拳,“听我的,咱们先试探试探。”
琴台鹤沉思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阮幸的提议,“怎么试探?”
阮幸眼中冒出精光,“去杀你大伯。”
琴台鹤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大伯。”
不是哥们你……惊讶的地方是该在这里吗?
阮幸道:“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就不要在意了,你且听我说。”
她附在琴台鹤的耳边,说了一番她的计划。
琴台鹤目露迟疑,“这样真的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咱们又不是真要杀你大伯,若是误会,回头你赔礼道歉补偿一下不就行了,他把你当一家人就不会在乎你这点小孩子脾气。”阮幸继续忽悠。
琴台鹤便犹豫着点头,“好吧。”
两人埋伏在回琴台家的必经之路上,果然蹲到了那个年轻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阮幸本以为他也有自己的代步妖兽,但他乘坐的却是一匹普通妖马拉的车,还有一个筑基期的属下为他驾车。
她不禁沉思,这小子作为琴台鹤的大伯,为何在琴台家的待遇这么普通,琴台鹤都有自己的银风。
不过这也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她早早的就把剑来放了出去,让剑来带着‘胖子一号’隐匿在通道里,等待目标一出现就炸他个措手不及。
嗡——的一声轰鸣,马车四散成碎片,黑烟滚滚中,妖马半个身子泼洒出大量的血液,那个筑基期的属下怕是离得最近,已经血肉横飞。
而年轻男人则狼狈的从里面出来,半边身子淋漓的鲜血,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
在没有防备之下,‘胖子一号’竟然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虽然没把目标炸死,但一个筑基期的自爆傀儡能让一个金丹后期受伤到这种程度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想必那年轻男人身上也没有品阶较高的防御法器。
琴台鹤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术法?还是法器?威力竟然这么巨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副没见识的模样,没认出来那是傀儡。
也是,琴台鹤年纪轻,没出过仙元城,宗门内的典籍也不会过多的去描述这些魔门的东西,刚刚‘胖子一号’被剑来从隐匿通道里丢出来不到一秒时间就炸了,他更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阮幸也没解释,而是一脚踹到琴台鹤屁股上把他推了出去,“该你上场表演了!”
年轻男人一边给自己吃下好几颗疗伤丹药,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预防刚刚那个出手偷袭他的人再出现,他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担心,这里毕竟离琴台家很近,他只要多坚持一会儿,家族中就会有高阶修士察觉这里的异常,过来解救他了。
琴台鹤表情冷漠的上前,用剑指着他。
看着琴台鹤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年轻男人惊疑不定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出手偷袭我?”
“我是琴台鹤,琴台顾的儿子。”琴台鹤慢慢说道,“我来杀你,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男人听后不慌不忙道:“原来是你……孩子,我是你的大伯,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咱们不如一起回了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没有误会。”琴台鹤冷声说道:“我今天来杀你,就是为了报仇,你受死吧!”
说罢,琴台鹤提剑冲了过去,他的修为比男人低了两个小境界,而且也没什么实战经验,但男人毕竟受了不轻的伤,应对起来相形见绌,竟打了个平分秋色。
对敌的空隙,男人皱着眉快速说道:“我们是亲人,何必自相残杀?琴台鹤,你究竟被谁蛊惑?”
琴台鹤抿唇,寒声道:“不必再狡辩了,我父亲和祖父的死,都是因为你!今日,我必杀你祭他们在天之灵!”
男人身子一震,不再多言,反而在抵挡下一招之后,脚下快步后撤想要逃走。
琴台鹤连忙追了上去。
虽然他语气中按照阮幸所交代的话说的十分坚定,但他自己其实心中十分没底,他不理解阮幸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大伯是个坏人。
从生下来就有血缘羁绊的亲人,在他的想法中,应该是十分珍贵才对。
可是看到男人的动作,他的心却一直的在往下沉。
全都被阮幸说中了。
男人并没有一开始就朝着家中的方向求助,甚至在打了一会儿以后担心被人发现主动朝着别的方向逃跑。
他是在避免……这场战斗被族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