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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夏吉祥想的挺好,可要找到密码专家,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吉祥对自己的财产及家眷作了一番规划安排。

首先他将四十万银元存入汇丰、渣打,花旗几家外国银行,并且聘用万淑曼的哥哥万钧鸿为经纪人,担任拉穆尔事务所的襄理(副经理)。

然后他召见了拉穆尔,吩咐他带上万钧鸿,即刻启程去美国出差。

他们此行目的,要在加拿大的温哥华,美国东部的纽约,西海岸的旧金山,洛杉矶等地购置公寓,农场和土地,并且注册经贸公司,设立办事处。

而这四十万元只是初期投入,夏吉祥准备至少投资二三百万元,最终的投资数额,要看他这几年能捞多少。

纵观夏吉祥的收入来源,眼下主要来自倒卖车辆,走私物资与茶肆分成三大方面,每个月的个人收入大概十几万元,而且日趋增长,可谓是财源滚滚。

对拉穆尔雇佣的犹太人来说,夏吉祥的海外业务扩展开来,至少要在美国那边增加二十多个员工。

这意味着去美国的移居名额,至少多了二十多个,拉穆尔不由得大为兴奋,鼎力支持这个决策。

于是这个犹太银行家放下一切事物,携同万钧鸿立即启程,乘坐远洋邮船前往美国。

此次海外置业,夏吉祥对家眷早有安排,他将房产土地分配在自己几个女人名下,等到吴雅丽,吴一梅顺利分娩,就安排她们带孩子出国生活。

还有金素贞和万淑曼二人,夏吉祥会留在身边陪伴自己,直到二人也诞下一儿半女,再送她俩去美国。

至于津川光子,她虽然跟夏吉祥生下一女,并且再次怀孕,夏吉祥却对她颇为冷淡,除了每周送些生活费给光子,平时很少回家。

民国二十七年的夏末,就这么匆匆而过,转瞬到了深秋。

十月初的一天,夏吉祥接到宫远航的电话,要他来市政公署见面。

夏吉祥应约而至,来到主任办公室,见到了儒雅文静的宫远航。

“宫先生,我来了。”

“哦,和元啊,随便坐。”宫远航随即招呼:“小丽,给我们泡两杯茶,顺便看着电话,我和夏科长谈点事情,暂时不接任何电话。”

“好的主任。”

小丽是新来的女秘书,她长相俏丽,动作乖巧,她进屋用暖水瓶倒上两杯茶水,就麻利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喝茶。”

“好的。”

室内两人相对而坐,显得很是静怡。

茶香四溢,茶杯泛起冉冉的水蒸气。

宫远航摘下金丝边眼镜,郑重的开口说道:

“和元,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是这样的,我得到消息,苏州老家的薛老师,急需一批枪支弹药。

我知道你工厂的车床,可以量产手枪,所以我替我表哥采购,以每支六十元的价格,购买厂里所有的存货,有多少要多少,你看如何?”

夏吉祥摇头表示拒绝:“六十元一支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要说开战以前,一支国产手枪的价格,售价不过三四十元,但手枪便于隐藏,携带方便,如今在黑市上很紧俏,一支能卖到一二百元。

小张修车厂的车间里,左轮手枪大概月产三十支。

目前产量供不应求,以每把两百元的价格,全部供应给了吴四宝。

宫远航轻轻一叹:“和元,我以为你是有家国情怀的,你去过震泽镇,亲眼见过那些被残杀的百姓,看到薛老师他们是怎么与鬼子拼命的,

这些抗日志士当下急需武器,不能让他们以血肉之躯跟鬼子硬拼,白白牺牲性命啊!”

夏吉祥听了,沉默半晌,没有言语。

他心里其实很为难,自从吴四宝投靠了李士群,当上76号警卫大队的副大队长,风头势力都已完全盖过了他。

当前吴四宝网罗的地痞无赖,足有六七百人,沪西歹土地带的各家老板,已经唯吴四宝马首是瞻。

于是吴四宝重新定了规矩,即沪西所有赌场领到营业执照后,都得到他那里登记。

然后视赌场资本、规模大小与经营情况,每月向七十六号奉上月俸,然后由他吴四宝进行‘劈霸’,也就是给各级官员分账。

不仅如此,各家赌场“抱台脚”的巡场保镖,如今都由吴四宝指派,于是他吴四宝摇身一变,变成所有赌场“抱台脚”的总霸头。

而这批小流氓经吴提拔,干上巡场保镖这份美差,每个月对吴四宝也少不了有所“孝敬”。

所以吴四宝大发横财,一时风头无两。

因为有土肥圆撑腰,就连指导官许斐,特务联络官内田川少佐,都不放在他吴四宝眼里了。

夏吉祥也很快被边缘化了,各家老板不再孝敬他,仿佛把他遗忘了一样,连带卢文英的茶肆都冷清下来。

而宪兵队长四方靖二的收入不受影响,因为他把持着执照审批权,每家赌场、烟馆,妓馆开业,都要向他申请营业执照。

目前夏吉祥通过枪支贩卖,走私汽车等生意上的合作,算是与吴四宝利益绑定在一起。

所以对夏吉祥来说,供应吴四宝枪械不光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维持关系,否则他的走私生意,就会大受影响。

宫远航见夏吉祥沉默良久,便语气深沉的说:

“和元,我知道将枪支卖给那些帮派分子很赚钱,但是这些人拿到枪只会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甘心给日本人当走狗!

如果这些枪到了抗日战士手里,又能消灭多少鬼子汉奸,此消彼长,正道沧桑,和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吉祥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沉郁的开口说道:“宫先生,别说了,我知道不能违背良心,但是我有我的难处。

这样吧,宫先生,八十元一支左轮手枪,月供二十支,货款要求现金支付,不得拖欠。

这也就是您开了金口,才是这个价钱,毕竟我厂里养着几十号工人,不能折本经营。”

“好,一言为定,那就按这个价钱供货。”

宫远航兴奋的说:“不过我没有现金给你,但是我可以折换成等额数量的粮食,通过苏州河运到曹家渡,再运到虹口区,卖到那些外国人社区去。”

“宫先生,您可真行,你的人最近一直拿粮食换汽车,现在又要换武器,真是充分利用咱们的运输线。”

夏吉祥抱怨说:“据我的会计说,那些犹太人根本没什么钱,他们只能以物易物,用随身物品来交换粮食,我的典当行都被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赚钱的,就是多费点功夫而已。”

宫远航双手一摊,苦笑着说:“实不相瞒,和元,我已经没有钱了,现在身上除了这身行头,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什么?”夏吉祥瞪大眼睛,觉得不可置信:“宫先生,您家大业大,不要开这种玩笑吧?”

宫远航再次重申:“我说的,是实话。”

夏吉祥瞪大眼睛:“那您先前说的百万投资,也都打了水漂么?”

“协议依旧有效。”宫远航庄重的回答:“和元,你会得到大量的物资,以货易货,继续赚你的钱,做你的生意。

我说的,是我个人没钱了。”

夏吉祥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宫远航耸了耸肩,笑道:“没什么难懂的,我不能让我弟弟白白牺牲,我这个做哥哥的,现在是破家为国,

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变现的都买成枪支,弹药和药品,支援给薛老师那样抗日者,让他们打击日寇,复我山河!”

夏吉祥望着宫远航,望着他神情磊落,笑容坦荡,知道他没说假话,不由深深一叹,不再发言。

“人不为己,情理不合,”宫远航拍了拍夏吉祥的手背说:

“和元,你是有头脑有能力的强者,我不奢求你和我一样,只要求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个有良知的中国人,为抗日同胞们,多做一点事情。”

“我知道了,宫先生。”夏吉祥斟字酌句的回答:“在不损害我家人利益的情况下,我会酌情而为,适当出手帮你一把的。

“酌情而为,仅此而已吗?”

宫远航脸上满是失望,原本他打算趁热打铁,力邀夏吉祥加入组织的。

夏吉祥笑了笑,沉郁的说:“是的,宫先生,我没上过什么正规学校,是个见识鄙薄的粗汉,可也识时务,懂得一些粗浅道理。

当下国党倾举国之兵,与日寇惨烈交战,然而官员贪腐,指挥混乱,当权者趋百万壮丁,填进淞沪这个血肉磨坊,掘黄河大堤,淹千万百姓。

他们一战丢苏浙,失江南,二战陷国都,丢华北,三站丧徐州,失中原,如今这无官不贪的国党,已经丧失半壁江山,日寇又扶持了汉奸政·府,亡国就在眼前。

说到这里,夏吉祥满怀沮丧的说:“古人云,国势若不可为,唯有独善其身,苟全家小而已。

所以在下的所做作为,还请宫先生理解。”

“不!和元,情况不像你预料的那样悲观,我们中国不会战败!”

宫远航见夏吉祥如此沮丧,知道说服不了他,便叫道:

“你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看了你就会茅塞顿开,此人文章可是真正的中流砥柱,磐磐大才啊。”

说着宫远航拉开书稿,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书稿,递给了夏吉祥。

夏吉祥接过来一看,见封面上赫然写着‘论持久战’。

他打开书稿,仔细翻看了几页,见文章论点清晰,文笔通俗。

文章从敌我双方的基本特点出发,驳斥了“亡国论”和“速胜论”,

客观分析了国际形势,指出抗日战争将经过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并提出了一系列针对日军进攻的战略对抗原则。

夏吉祥只翻阅了前几页,就被这篇论持久战深深吸引住了,他当即将书稿收在怀里,起身对宫远航郑重说道:

“宫先生,这稿子我带走了,回去好好拜读一下,咱们的说的事就这么定了,咱就按那价钱发货。”

“好的好的,”宫远航笑着站起身,与夏吉祥握手告别:

“那你走吧,我不送了。”

夏吉祥出了主任房间,与新来的秘书小丽擦肩而过,他瞥了小秘书一眼,觉得她手扶着脑后发髻,神情有些僵硬。

夏吉祥一笑而过,几步走到走廊上,正要向着大门口走去,猛然惊觉不对。

因为跟女人相处多了,夏吉祥也懂些女人装扮技巧,他感觉这个小丽身材小巧,应该梳披肩长发,不适合在后脑盘一个发髻。

但如果此女是个特工,就有可能将微型手枪,藏在发髻里面!

夏吉祥立即返身冲进办公室,嘴里大喊:

“不好,有危险!宫先生小心你秘书!”

他冲进办公室时,正看到那女秘书在办公室里,对着宫远航搔首弄姿。

呼声让女秘书一愣,但是电光火石间,她猛一甩头,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开来,与此同时她手中多了一把手枪。

‘砰砰!’她冲着宫远航连开两枪,接着往办公桌上一躺,返身对着夏吉祥连开三枪!

‘砰砰砰!’

夏吉祥离女秘书只有两步远,这距离伸手可及,避无可避!

惊愕中他仰身便倒,如同失足跌倒,可他胸侧还是挨了一下,子弹擦过书稿,打得纸屑乱飞。

那女秘书见势不妙,转身一个鱼跃,‘哗啦啦!’窗户玻璃碎裂,女人落地一个翻滚,起身便往外跑。

夏吉祥擎出手枪,刚要瞄准射击,就听宫远航阻止道:

“和元,别开枪!我没多大事,让她走吧!”

“绝不!”

夏吉祥抬手一枪,将女特工打了个踉跄,然后他才回头望了望宫远航,看到他的枪伤只是胳膊挨了一枪,便放心的追了出去。

市政公署警卫们听到枪声,顿时吹响警笛,纷纷围拢过来。

夏吉祥没有下死手,他开枪打伤了女秘书的右胳膊,让她无法用右手开枪,至于为什么没打腿,是因为夏吉祥想活捉她,又不想女特工落到警卫手里。

于是一群人追,女人在前面逃。

这女特工穿着胶底鞋,奔跑速度很快,而且反应也很机敏,很快将警卫们甩在百米以外,而且钻到胡同里面。

警卫们一开始循着血迹追赶,但没想到女秘书很快止住流血,而且改变了装束,居然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夏吉祥不慌不忙,跟在警卫们后面,刚才他胸前若不是有书稿挡着,此刻他已经挂了彩。

出于复仇心理,他一定要抓到这女人,而且他已经查到女人的踪迹。

等到众警卫离开胡同,夏吉祥在地上拾起一块砖头,来到一户人家,一脚将房门踹开,冲着屋里当当开了两枪,然后恶狠狠的骂道:

“臭俵子,老子非弄死你不可,吃颗手雷再说!”

说着他将砖头扔进屋里,闶阆一下,正砸在锅台的铁锅里。

这番肆无忌惮的动作,吓得房屋主人大呼小叫,大为恐慌。

一个瘦小身影立即从房间里窜出来,刚到门口被夏吉祥猛踹一脚,女特工一跤跌出,滚地葫芦般在里弄里连滚五六个跟头,

她迅速起身,踉跄着返身逃跑,但是她速度不快,手脚已经不利索了。

夏吉祥跟上又是一脚,将她踢飞起来,离地一米多高,重重摔在石板地下,咳得满嘴是血,再也无力起身。

夏吉祥赶到女特工身后,一脚踩在她脖颈上,沉重压力让女特工无法呼吸,几乎窒息过去,完全丧失了抵抗。

接着他抽出女人腰带,将她双手倒吊,绑了起来。

紧接着夏吉祥对女人开始搜身,不但搜查武器,女人身上任何细小物品,任何隐私部位他都不放过。

这种阴狠冷酷的做派,让这名化名小丽的女特工,面露绝望之色。

夏吉祥一番搜索,除了缴获一把打空子弹的手枪,并无其他发现。

于是他一把钳住女特工的脖子,将她拎起来问道:

“既然你开枪杀我,就是生死之敌,我知道你是军统的,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办了你,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威胁的同时,夏吉祥目露凶光,一把攥住她没有腰带的裤子。

女特工啐了他一口:“呸!狗汉奸!我叫许季红,是爷们就给我个痛快,坟前给姑奶奶刻个名字,方便家里人拾骨!”

“嗬嗬,嗬嗬嗬···”

夏吉祥笑了,笑着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许小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还能见到你的好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