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吗?”
顾时看着眼前的建筑,将门口的招牌和检查单子上的名称进行着比对。
跟常规性检查不同,钱老安排的精神检查是在另外一家医院,而且是全国范围内有比较有名的医院。
“六院北院区……没错,是这里了。”
顾时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拿着单子就要往门诊部跑。
“哎!顾时小哥,请等一下!”
忽然,顾时从背后被人叫住,他回过头看去,发现叫住他的人居然是昨天见过的分析小组的那位林晓妍。
“是你?你们原来是可以出来的吗?”
林晓妍小跑到顾时面前,听到他这话便奇怪地上下看了他一眼。
“你难道以为我们是什么被圈禁起来的科学家吗?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剧情展开……”
“我也没这意思吧!”
看着顾时急着给自己辩解,以澄清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林晓妍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的,真不经逗。”
你的性格也挺恶劣……
顾时暗自想道,脑子里却是把她和另一个家伙进行了对比。
“呵呵,你确实不经逗。”
阿蒙乐呵呵地说道。
“钱老不是让你去检查一下吗,我就是专门负责陪同你来进行精神检查的。”
林晓妍笑够了之后倒也没有忘记正事,向顾时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我也不是小孩子,看个医生不需要人陪同。”
顾时表示很抗拒,谁知道下一秒林晓妍就说道。
“哦?那你以前来过精神病院吗?”
“呃……”
他以前去过精神病院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面对顾时的哑然,林晓妍得意地仰首向前走着。
“快跟上,当心自己一个人走到隔离区的住院部里。”
听到这,顾时赶紧乖乖地跟上林晓妍的脚步。
和普通的常规医院一样,精神病院也是要先挂号再看诊的,因此医院前台区域里还是有着不少来看病的人以及陪伴的家属。
如果光从这里来看,完全看不出这是家精神病院。那是因为经常在影视剧中出现的那一部分往往是在隔离区后面。
林晓妍带着顾时直接略过了挂号区,直奔电梯间。
此时恰好有一部电梯正停在一楼,林晓妍确认了一下可达楼层,就拉着顾时赶上了电梯。
进了电梯,她按下了八楼的按钮,电梯门徐徐关上,开始向上运行。
电梯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母子关系,不过穿着病号服的不是儿子,而是母亲。
男人看着在最后赶进来的顾时和林晓妍二人,打量了他们一下,看见了顾时手上的检查单子。
他随即就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先是啧啧地看了看顾时,然后又同情地看着林晓妍。
“这是什么眼神……”
顾时被这人看得浑身不舒服,他看向林晓妍,后者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还心情很好地哼着什么。
“叮!”
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后,男人扶着他的老母亲走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对着二人叹了口气。
“(差点脱口而出的尘遁口诀)”
顾时认为自己并没有狂躁倾向,但要是他现在表现出什么过激行为的话,可能等下医生就会给他检查出来了。
他只好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浏览电梯里的楼层图。
电梯门再次关上,载着二人上行。
在四楼电梯间准备拉着老母亲离开的男人却忽然动作一滞,双目无神地呆站在原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顾时并不知道在男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原本还闷闷地看着楼层分布图,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一点。
“你刚才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顾时听声回头,就看见林晓妍微眯眼睛,双眸带笑地看着他。
“我不和沙币计较。”
林晓妍听到顾时的回答,张开嘴巴“昂”了一声,神神秘秘地点着头。
“叮!”
很快,电梯就到达了八楼。
这里是临床心理科,出了电梯的顾时意外地发现这里非常清净,根本没有多少人。
不应该啊,难道是分析小组提前把这里清场了?
但这个可能也不合理,毕竟他在做常规检查的时候,分析小组也没有进行清场。
淦,不会他们真的觉得我有什么精神问题,怕我在检查的时候恼羞成怒突然暴起伤人,所以提前疏散了一般群众吧……
难怪昨天钱老他们那么热情,敢情是怕我不顺心然后发病吗?
他们到底看见我在怪谈世界里做什么了才会产生这么大的误解啊!
顾时的脑海中的分析林晓妍并不知道。她带着顾时拐进一条走廊,然后一路走到了底。
当然,这一路上自然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林晓妍打开了走廊尽头唯一一个房间的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医生现在好像不在诊室里,你先进去等一下吧。”
顾时留意了一下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着“五号诊室”,下边墙上的平板上映着一个没有人像的专家介绍。
“瓦列里·伊利亚诺斯基,露西亚临床心理学专家,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心理学院士……”
还是个老毛子医生?
顾时琢磨着,把门打开了一点走进诊室,回头发现林晓妍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打算。
“你不进来吗?”
林晓妍戏谑地眨了眨眼。
“哎呀,难道我们的解密者还需要监护人陪同看诊吗?”
“……再见。”
顾时砰地关上了门,一脸嫌弃地转过头看向这间诊室。
经常去看心理医生的朋友都知道,心理医生的诊室一般都是很宽敞的,顾时现在所在的这个诊室也是这样。
整个诊室看起来几乎有一间教室的大小,迎面就是装满了一整面墙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很远的景色,同时也因为大面积的窗户的缘故,整个诊室显得格外亮堂。
靠左侧的那面墙上三三两两挂着几幅抽象风的艺术画,让整面墙看起来不至于太空,也不会太拥挤。
诊室的中央摆着一张沙发,面前就是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些茶杯和茶壶,甚至还有一个上着彩釉的茶炊。
而在诊室的右侧,就放着一张书桌和靠墙的一排书架。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台电脑和一摞文件,书架上则堆满了大量的书籍以及期刊。
“心理医生的诊室还真就不太一样。”
顾时像是来参观的一样,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在诊室里走了一圈。
忽然,他注意到在诊室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积木沙盘。
顾时小时候在少年宫见过这个东西,当时的他对这个东西根本没有兴趣,反而是自己的同学都玩得很起劲。
闲着也是闲着,顾时走到那个积木沙盘前蹲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拿起积木,飞快地摆出了一个时钟的形状。
“你在做什么?”
顾时刚拿起最后一块积木,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积木从他手上掉落,顾时也回头看去。
来人是一个金发碧眼,毛量旺盛的外国人。
他那澄澈的蓝色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准确来说,是自己在沙盘上摆出的积木。
与此同时,顾时注意到,那扇原本被他关上的诊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你就是顾时吧,幸会,钱志民老先生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这位突然出现的外国人和煦地笑着,操着一口相当标准的普通话,向顾时伸出手来。
“我是瓦列里·伊利亚诺斯基,你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