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叶轻松地拍拍手:“大路不平,路人铲。就这么简单。小心啊,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刘婆子再也忍不了了,“嗷”的一声就冲了上来。
眼见就要一头撞在韦小叶身上,哪知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发出一声痛呼。
韦小叶连忙扶住了被撞的杨亭:“亭妹妹,你还好吧?”
杨亭被撞个正着,说不疼那是假的。
“还好是撞着我,小叶姐,你为我家出头,我们哪里能看你受欺负?”
杨亭一向温柔大方,说话从不大声,此时也被刘婆子气得够呛。
韦小绢也扶住杨亭:“亭妹妹,快让我看看。”
刘婆子一看并未撞着韦小叶,又是“嗷”的一声,一边招呼着何氏张氏,要对韦小叶动手。
韦小叶也有了准备,正要教训她们几个,杨家两个婶子,以及族里另外的几个嫂子哪里看得过去,一齐涌了过来。
这下免了韦小叶动手,她们好几个月,撕扯着王家的三个女人。
“我让你坑我杨家的人!”
“我杨家的童生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蹲大狱去吧!还在这里做梦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小苗就是被你这样的老虔婆教坏的!”
……
没过多久,王家就败下阵来,被揍得嗷嗷叫。
但是王家的男人也不好上阵,这边都是女子打架,他们也不敢掺和。
再说,杨家的几个男人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王家族里人虽然也在现场,却不敢相帮。
杨家都说了要去上告了,这时候不溜更待何时?
可别连累了他们……
这边杨家的妇人们打了酣畅淋漓的一架,直到王家求饶了才罢了。
里正适时发话了:“还在这里闹什么闹?杨家都要上告了,你们王家不想着去赔礼道歉,去求饶,还在这儿打架!真是不知所谓。”
这下不用里正出手,是他们两家自行解决,里正也落得轻松。
否则,两边都咬死了,真是不好办呢。
王老头这才慌张了起来。
眼见着杨家母子竟然连家都不曾,直接往村口走去,想来是要去坐驴车了,他哪里能不急?
打板子?罚金?下大狱?
甚至流放?
哪一项不要了他们半条命?
韦小叶冷笑一声:“你们这拙劣的把戏,还以为能骗得过县太爷呢。大刑一伺候,保证你们把这把戏交代得清清楚楚。就等着坐牢去吧。”
说着,她就带着杨亭韦小绢往外走。
其他村人也一边讨论着,一边散去。
所有人都觉得,热闹看完了,接下来不过是王家入狱的戏了……
王小苗也慌了起来,声音颤抖:“爹,娘,我当真要被判坐牢?大哥,这可是你帮我的呀!到时若咱们真被打了板子……”
王大松更是慌张:“都是你这个死妮子,出的什么主意?这下赔了个底儿掉。”
“爹,娘,你们快点拿主意啊。合着为了妹妹这点子私心,把我们全家都折进去吗?我家柱子他爹,若是真的要蹲大狱,又怎么办?”
何氏慌了,恨恨地盯着小姑子。
都是这么个不省心的,还想着算计杨家呢……
王小苗哭着尖叫:“嫂子,你盯着我作甚?都是你说的要我真的撞柱,我这会儿痛得要死。我额上会不会留疤?”
“这还是关心留不留疤的时候吗?”张氏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快去,快去阻止杨家母子……再晚就来不及了。三松,你跑得快,你快去。万事好商量。”
刘婆子松了口,她也慌得厉害。
不会在这过年之际,全家都倒霉吧?
说来说去,当真都要怪那韦氏。
她就是看不得自家好,千方百计都要破坏这姻缘!
还想着要让自家人去蹲大狱呢。
一个妇人,怎么就那么狠心?
“妹妹,若是咱们当真被带去衙门……你能不能扛住县太爷的问话?”
王大松颤抖着声音问王小苗。
王小苗只要一想到那情况,就紧张得发抖。
“我哪里敢与县太爷说话?大哥,我真是要死了。”
王小苗哭个不停:“爹,娘,我不嫁了,我不想嫁给杨文了。他心里也没我,为了他自己的前程,肯定会往死里告我。你们也逃不掉,到时候问起是谁去请他的,是谁关的门,你们当时躲在哪儿云云,一个都跑不掉。”
这边还在哭闹,互相推诿,那边王三松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追上了杨家母子。
“杨家婶子,杨文兄弟,有事好商量,咱们乡里乡亲的,有事好商量呀。”
王三松挡在他们母子身前。
只见他们正要去坐驴车,便知他们所言非虚。
他们是真想趁早去县衙告王家!
大冷天的,王三松吓出一身冷汗。
杨文冷笑:“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王家颠倒是非黑白,欺我太甚!我自然会请县太爷为我作主!”
“没错,我儿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要过年了,好端端的差点名声前程尽毁!你别挡道,我们要去坐驴车了。”杨母也怒气冲冲。
驴车师傅远远地喊了声:“要坐驴车就过来啊,做了今日 的生意,明日过大年了。”
这驴车师傅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纷争,但既然有生意上门,他自然无比热情。
同时他还驾着驴车靠过来,想着让杨家母子省下几步脚程。
王三松再次阻拦着他们:“都是我的错,咱们可是同村的,有必要闹到县衙去吗?咱们好商量。”
“没得商量!只要我们找个讼师,举告你们仙人跳,坑害读书人,你们王家全家人都去蹲大狱吧!”
杨文搀扶着杨母,两个企图绕过王三松,向驴车走去。
王三松急了:“我们王家不逼迫你们娶我妹子!我也知道你们看不上她。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杨家母子对视一眼,似在掂量其中的利弊。
杨文心知,只要过了堂,他这样一个清白的读书人,怕是也会给县太爷留下不好的印象。
哪怕县太爷明知他是无辜的,那又怎样呢?
只会觉得他蠢,蠢到轻易掉进了别人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