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汤，奶一样，令人陶醉。
但药效，却如洪水猛兽。
他们疯狂地啃食李慕，从皮肤、肉、血、筋脉、到脏腑。
药力覆盖的位置，都在啃食。
“啊！”
李慕的面孔扭曲，汗落如珠。
浸泡在药液下的拳头，紧紧攥着，表皮，都快因用力，而崩裂了。
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
他想放弃了！
太痛苦了，痛不欲生！
药力像钩子。
进入身体时，如万千蚂蚁，进入身体后，疯狂撕扯。
当阳草的效力，强行分别清浊之气、清浊之物，如同隔开皮肉，挑刺。
濯清花的效力，从内部冲开筋脉、血肉，将清浊之气、清浊之物，硬拽出来。
随后，破裂的地方，在蛇皮的作用下，纷纷剥落，滋生新的。
活人被剥皮的痛楚，仔细想想。
最后一步，蜈蚣胆，以毒攻毒，在体内冲撞撕扯，如沙场上，刀兵相见。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洗髓锻体，会让人，如身在地狱。
“要不要放弃？”
“不，不能放弃！”
“痛，我想放弃！”
“父亲、母亲、妹妹？”
“谩骂、嘲笑、陷害？”
“大乾、寰宇、强者！”
凸起的青筋，从胸膛，开始蔓延，一直到脖颈、面庞、额头。
身上每一寸，都是红的。
乳白色的药液中，泛起黑色的涟漪。
先是浮在表面，然后慢慢，往下渗透，不到半个时辰。
整盆的药液，变成乌黑。
“呃……”
“呼！呼……”
“呼……，呼……！”
又半个时辰，李慕的双臂，压在盆边缘，眼中如同蒙着雾气。
身体，如同被掏空。
片刻后。
他从盆里出来，穿上衣服，没进无界塔。
在屋子里，盘膝坐地。
锤炼体魄，进无界塔，没用。
吐纳归元。
灵力丝丝，如清洌的泉水，从浑身流过，丝滑的，没有半点阻碍。
山河境、九重！
“吐纳归元，离吞云境，只差一线。”
“才第一次洗髓锻体！”
“嗯？”
“这，这个……，是道种？”
时隔多日，他重新感知道种，但，只有拇指那么点大。
微微震颤、跳动、膨胀。
“这是个好兆头！”
行功一个时辰，他睁开了眼，五感，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该出去看看了。”
李慕准备去留仙镇，找龟寿长。
……
“老大，李慕出来了！”
留守的人，回来一个，赶紧报信。
“好！”
蔡玄匆匆赶过去，“人呢？”
另一个人，“老大，他出了乾元学宫！”
蔡玄唾液横飞，怒喷道：“你个饭桶，干嘛不拦着他！”
“老大，李慕狠辣，我，我不敢！”
“废物，接着堵他，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回乾元学宫？走！”
……
留仙阵。
李慕吹动骨笛。
不到半个时辰，龟寿长找来了。
“公子，许多日子没找我了，十方阵，可还好用？”
“额，好用……”
李慕表情复杂，用它，收获了很多。
当然，还差点死在里面。
“有点东西，帮我卖了吧，还是老规矩，逢百抽一！”
“公子，且放心！”
破落的屋子里。
李慕将妖兽山的收获，一一给他展示。
“公子……”
龟寿长，傻眼了。
“你……”
李慕笑道：“东西，还行？”
“公子，你想当富豪？大乾第一的那种！”
“这点家底，当不了富豪吧？”
龟寿长摇头：“已经是了！”
“小煞八重妖狼，这兽肉，值一千灵币！”
“山羊兽，地煞初阶，得个五千灵币！”
“公子，还有地煞五重的？”
“天哪、地煞八重！”
龟寿长脸色红涨，出汗，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紧张的呼吸急促。
“这柄兽骨剑，得去黑市卖！”
李慕嘱咐。
龟寿长诧异，抬头看他。
“兽骨剑是法器、这得三印吧，公子，这些灵草、兽肉、内丹、灵丹贩卖，是一笔巨款！”
“何必卖法器呢？”
“法器于修士，如同第二条命！”
“额……”
李慕犹豫，“兽骨剑，我不方便用！”
这是付何求的，他用了，岂不是宣告，付何求，是他杀的。
乾慎峰能绕过他？
南宫月的事，已经惹了一身骚，没处撒气。
他这个外门弟子，还是小心点好。
龟寿长是人精。
“公子，明白了！”
残杀、陷害、狗咬狗的事，修行界，常见。
“我转几道手，没人知道兽骨剑的去向，更没人知道它的来源！”
“寿长，我是信任你的！”
龟寿长听出弦外之音，这事办不好，以后就别合作了。
“公子，放心！”
龟寿长笃定。
东西交给龟寿长，李慕找个地方吃饭。
当然，龟寿长请客。
李慕饿肚子来的。
钱，能不花的时候，尽量别花。
能让别人花的时候，尽量让别人花。
午后过了一半，龟寿长回来了，左顾右盼。
做贼似的。
“公子……”他满头大汗：“走，咱回家再说。”
“寿长，这……”
在龟寿长的破屋里，李慕在抖，抖得厉害。
“168万，灵币？”
龟寿长谄媚：“我都说了，您，已经是富豪啦，哈哈哈！”
李慕满意点头。
寿长办事，妥帖！
他拿了一张纸，列了个单子，递给他。
“公子，这，你这……”
李慕抬眼：“有问题？”
“没，没问题！”
龟寿长又擦汗。
“您是，要把这168万，全给花了？”
李慕淡淡道：“之前，我还有一些，应付吃喝，足够了，留着何用。”
“况且……”
他顿了顿，“东西还会有，钱会更多！”
“对对对！”
龟寿长笑得更欢了，“公子，喝茶，买这些东西，且得功夫。”
随后，他一道烟，奔跑出去。
不到两个时辰，龟寿长，回来了。
脚步匆匆。
“公子，公子……，呼呼！”
满头大汗！
“怎么了？”
李慕差异问道。
“东西都买好了，您且看看！”
龟寿长擦汗，从储物袋里，全倒了出来。
“买就买了，大呼小叫。”
李慕不理解，赏金药童，该是见过世面的。
他看也没看，直接收进无界塔。
“嘿，公子，您猜怎么着？”
龟寿长卖个关子。
“说！”
“哈哈，公子，今日，我卖您的宝物，先去的灵宝阁，然后，没卖给他。”
“接着，货比三家。”
“最后，货比三家，还是卖给灵宝阁，才有这168万灵币！”
“嗯，然后呢？”
“我买丹药，先去灵宝阁、让他知道，我有168万！”
“但，我只在灵宝阁，花了100万！”
李慕被绕糊涂了：“你想，表达什么？”
“公子，我有168万，可以在灵宝阁买，也可以在别处买。”
“所以，有竞争，我能获利，买到更多。”
“哦，呵呵！”
李慕尬笑：“寿长，你就多此一举，用宝物直接换灵丹不就可以，偏偏浪费时间。”
“不不，公子，可不是浪费时间。”
龟寿长皆是道：“这是两笔买卖，一个是多卖钱，一个是少花钱，两个环节，得一里一外才能让您利益最大话。”
李慕叹气。
他的心思，只在修行，没想过这些。
“而且，公子……”
“嗯，又怎了？”
“我卖这些东西，很多商家注意到我，灵宝个也注意到我了。”
“还跟我打听，幕后的人，是谁！”
李慕皱眉：“你怎么说？”
龟寿长挠头：“当然不能说，做买卖，找我就行了，我是公子的，唯一中间人。”
“滑头！”
李慕笑了：“就按你说的来。”
“走了！”
“公子，我送您出去。”
……
回到乾元学宫，已经快黄昏了。
“快，通知老大，李慕回来了！”
蹲守在学宫门口的人，赶紧道，另一人急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