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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离没有直接问她这事,“阿乔,今晚除了我,你先前还看到谁了?”

水乔幽借着月光瞅了瞅他的侧脸,“不就是你。”

楚默离偏头去看她,这是又清醒了?

“……除了我。”

除了他?

水乔幽伸出手,勾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再转过来了一点,让他对着自己。

她突然来这么一下,楚默离的脖子差点被她扭了,脚下只好先停住。

水乔幽仔细认真地看了他的脸,“不是一直都是你。”

楚默离忘了她手上的风险,锁定她的眼睛,“……没有其他人了?”

水乔幽讨厌一句话重复说,懒得再理他,放开了手,又将目光转向他身后。

楚默离看出她的不耐烦,也是啼笑皆非,重新迈步。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一边走一边换了个问法,“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姊妹?”

家中?

那有不少。

“有。”

“你有几位兄长?”

水乔幽父母膝下,只有她一个。

不过,水家乃是大族,族中同辈人颇多。

她认认真真在心里将有印象地数了一遍,“九个。”

楚默离脚步微滞,很快又恢复正常,“……你刚才说的那位兄长他住哪儿?我让人去通知他过来?”

水乔幽听到他这话,生出了疑惑,“什么兄长?”

“你信任的那位兄长?”

她什么时候说的?

“谁?”

“……”楚默离再次对她是否已经清醒产生了质疑,“你不记得了,就是你说对你很好的那个哥哥?”

片刻之后,水乔幽重新想起了俞白。

她情绪再次低落下去,“他来不了。”

楚默离见她终于不再是答非所问,情绪不动,接着问道:“为何?”

水乔幽看着地面,静默了几息才答:“他不在了。”

楚默离错愕转头,没有想到是如此。

水乔幽又低声说了一句,“他们所有人,都走了。”

她的声音混在夜风里,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

人一听,都无法怀疑是其他的意思。

这让楚默离也不好再问下去,“抱歉,是我冒昧了。”

水乔幽没怪他,“没事。其实,他们很多人走得都比我晚。”

楚默离听愣了,以为她是真地醉糊涂了。

自这之后,水乔幽沉默地靠在他肩头,许久都不再言语。

楚默离感受到她的寂寥和低落,想起了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她也和现在一样的安静。

此刻他虽然抱着她,却又仿佛见到了那一日的她。

她坐在那里,安静到周身没有一点生气。

回到吹雪巷,已经过了四更锣声。

水乔幽的小院依旧从不锁门,楚默离自己开了门,直接抱着她进去了,摸黑将她放到了床上,再去点灯。

转身回到床边,看到她下嘴唇上有血,他想起自己之前无意间咬到她的事。

她一个人住,他身边也无侍女,他就自己又出门打了盆水准备给她擦脸。

他再回来,床上的人却已经睡着了,对他的进进出出,没再有反应。

他轻轻用手给她擦了一下,她当即皱眉,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上面的血迹手指根本擦不掉。

他试着将帕子放到她脸上,她耳边听到他的声音,乖乖躺着,没有乱动。

帕子到了她嘴边,楚默离手上放得更轻。

血迹擦掉,露出伤口,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没得个四五日,估计是无法恢复原样了。

楚默离有些愧疚,从外面守着的人身上拿了瓶药给她涂了一点。

手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楚默离脑海就蓦地闪现了他咬到她的画面,紧接着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事的起因,身下一热。

他赶忙将手给拿开了,想要出去透口气。

水乔幽大概是不习惯嘴上有东西,那药又会使伤口疼痛加剧,他手才拿开,她差点将药给吃了。

楚默离赶紧阻止她,药没化入皮肤里之前,不敢再走开。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守着她。

一炷香过去,她睡得很安稳,他身上的那股燥热却迟迟没有下去,并让他忍不住想将手从她嘴边移到她脸上,甚至是其它地方。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口饮尽,仍不解渴。

见她不再讨厌嘴上的药味,他给她扯了一下被子,朝外出去。

人在檐廊下站了不到三息,夜幕中传来一声马鸣。

楚默离还没找到马所在方向,屋里传来声响。

他往屋里一看,刚睡得好好的人走了出来。

他迅速过去,“怎么了?”

水乔幽看到他也没意外,低声一叹,回了他,“喂马。”

她一边说着,一边越过他晃悠着朝后院走去。

楚默离连忙拿上烛台跟上她,到了后院才知刚才那马鸣是哪里发出来的,也没想到,她自己醉的路都走不稳了,还真的是来喂马。

看她做事条理清楚的模样,楚默离忍不住想,难不成她现在只是身体没恢复过来,意识已经清醒了?

楚默离目光在一人一马身上来回,认出她现在喂的马就是当初他送她的那匹。想起她刚才叹的那口气,他轻轻笑了笑。

他将草料递给她,“阿乔。”

水乔幽耐心地给马递着草料,“嗯。”

“这马,为何没卖?”

“它除了有点难养,其它都挺好养的。”

她矛盾又真诚的话语,让楚默离嘴角笑意深了些。

“这是战马,留着它,不担心,给你带来麻烦?”

水乔幽转头看向他,好像是在理解他的话,过了几息,她回了一个字,“哦。”

她又继续喂马,不再说其它的。好像是没有理解他的话,又像是理解了。

楚默离瞧了她一会,没再说其它的,陪着她一起喂马。

马喂好后,水乔幽往屋里走去,脚步依旧漂浮。她净了手就往里屋走,上床休息。

他打算退出去,她又站起来,想要倒杯水喝。

楚默离看出她的意图,接过了她手里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水一到嘴边,她抽了一口气。

楚默离瞧她伸手去摸嘴唇,心里闪过心虚。

他确定她的酒实际上还没醒,抓住机会,多问了一句,“你家中,以前可是出了变故?”

水乔幽抬起眼睛,望向了他。

楚默离差点以为她又清醒了。

不确定之际,水乔幽没再去摸伤口,将水喝完,朝床边走去。

到了窗边,她按着头嘟囔了一句,“兄长说得对。”

话落,她一点也不在乎楚默离在不在,就在床上躺下了,‘兄长’说了什么,她不再透露了。

楚默离轻扶了一下额头,再走过去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没再追问,帮她盖好被子,吹了灯。

想着她这一晚上的反应,他没有马上离开,在屋里坐了下来,同之前一样守着她。

他脸上被她牙齿磕出来的伤,他照了水,只是皮外伤,并未想着上药。

水乔幽这一睡,睡到了天亮。

人还没睁眼,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头痛欲裂。

她按着头,盯着床顶发了会呆,记起了昨晚自己请大家吃酒一事,大概清楚了现在为何会头痛了。

她没想到,那么柔的酒,后劲如此强烈。

否则,她就不喝那么多了。

一转头,觉察到屋里还有一个呼吸声。

她立即警惕起来,快速起床,眼睛向四周逡巡,看到一半,瞧见了坐在窗边睡着的楚默离。

她走过去,确认了是他,生出了疑惑。

他怎么会在自己这儿?

而且瞧着他的样子,好像昨晚就是在这睡的。

水乔幽还未解惑,楚默离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楚默离先出了声,“醒了?”

除了不知道楚默离为什么在这儿,水乔幽对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事也没什么印象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楚默离脸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情况,她暂时没应声。

楚默离起身走向她,轻声关心道:“头可还痛?”

水乔幽想按太阳穴的手,没有动了。

他这一走近,他脸颊上的伤口,更加明显。

水乔幽觉得他那个伤口有点奇怪,不像是简单的擦伤,反倒是像……什么东西给咬的。

楚默离瞧她精神还是有些不济的模样,猜到她此刻定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待会,我让人送点醒酒汤过来。”

听到这话,水乔幽没再沉默了。

“公子,何时过来的?”

楚默离准备去给她倒水,闻言停住脚步,“你,不记得了?”

水乔幽摇头。

楚默离和她互望一息,再问:“那你可还记得昨晚的事?”

昨晚,她和府衙的同僚在酒楼吃酒,酒楼的东家找了她,她从东家那里看出问题,散场之后,没有立即离开,看到东家送人出来,她跟上了那人,跟了几条街……

后面,她没什么印象了!

楚默离瞧见她轻皱了一下眉头,已经知道她的答案,换了一问,“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昨晚喝了酒后在外面做了什么?”

水乔幽听着他这问话,觉得有点奇怪,“……我从酒楼跟踪了一人。”

“在那之后呢?”

水乔幽仍是没想起来。

在那之后,她难道做了什么,还和他有关?

“公子,昨晚在街上见到我了?”

楚默离听出她反过来套他话了,“……没错。”

水乔幽话语停了下来。

楚默离则继续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

水乔幽大概知道了,努力回想细节。

楚默离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同她说这些,“今日你若是不舒服,我派人去袁松那里,让他允你休沐一日。”

这一大早上,他派人去同袁松说她不舒服,那远比她不舒服影响还大。

“……多谢公子,不必了,我没事。”她转了话题,“公子等在这里,可是有事吩咐?”

一句话,楚默离知道她这酒现在是彻底醒了,人已恢复成平日里的理智状态。

楚默离瞧了她一会,还是先倒了杯水给她。

水乔幽端着喝了一口去嘴里的酒味,唇边沾水,伤口有点小痛。

她有些纳闷,低头就着杯子里的水照了一下,却没看太清楚。

楚默离还在这儿,她也没伸手去摸,更没急着照镜子。

她没再喝了,等着他先说事。

楚默离昨晚的确有事要与她说,看她照影,没有和她僵持,“三生畔的事,基本确定了。”

水乔幽想起了前晚他和她说过,三生畔那边的审查结果,他会派人告知她。

昨日一整日,他都没有派人来。

故而,昨晚他是自己来告诉她这事的?

关于三生畔,这个结果,水乔幽并不意外。

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已清楚,楚默离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楚默离示意她坐,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将事情的调查结果详细道与了她听。

经过这段日子的审查,三生畔和双溪楼有关系一事,确是事实,里面的姑娘,不少都是桑国和双溪楼培养出来的探子,她们借着买卖消息的名义,利用临渊城的独特,先前在这里替桑国收集情报,桑国覆灭后,她们仍旧继续在为双溪楼收集消息。

昨晚,时礼又去了府衙审讯犯人。

两晚下来,有人承认了自己是风致,并且交代了培养探子一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经营。

但是,那个人不是毕三娘。

顾寻影曾给水乔幽介绍过三生畔里名气最大的梅兰竹菊四位姑娘,此人正是这其中的菊香姑娘。

这人昨晚还试图袭击时礼逃狱,她使的武功就是风致的成名招式,穿风抚柳掌,功力不俗,昨晚打伤了好几个人。

至于这毕三娘,她的功夫并不高。她和菊香都曾在三生畔改造以前的妓院里待过,两人情同姐妹,她会的那点功夫都是菊香教给她的。她也不知菊香武功高强,只知她先前和一恩客学过一点皮毛功夫。

妓院里通常有一些难缠的客人,这点皮毛也算是为了防身,平日里,怕惹麻烦,她们也不会用。

从目前的现有的证据来看,他们亦没有办法证明这毕三娘说了谎。

双溪楼的两位楼主行踪,其他人不知道,风致还不肯说。

除了她,也没有人见过这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