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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不重,可在这一方只有他们的天地里,很是清晰。

水乔幽眉眼不动,声调一如往常,“公子下次最好还是不要靠我太近,否则,容易遭到误伤。”

她这话语看似答非所问,楚默离却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楚默离垂眸瞧了一眼自己的手,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浅浅一笑,没有与她争辩。

水乔幽移开了视线,目光投回三生畔的门口。

楚默离也不再打扰她,就在旁边同她一起盯梢。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街上行人渐少,各处传出来的丝竹之音也少了。

两人又耐心站了会,街道两旁那些花楼里的灯笼也吹灭了不少。

三生畔里许久不再见有客人出来,也未看到毕三娘的身影。

水乔幽目光落向通向后门的那条巷子,楚默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放心,各处出口都有人守着的。”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

那她想的是有点多余了。

她抬眼瞧了眼天色,看楚默离没有要走的意思,出声道:“既然公子已将一切安排妥当,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楚默离看她行礼准备告辞,不急不缓问道:“今晚可还有其它事情?”

水乔幽立时想起,他以前问过她类似的问题,这次没有那么快回答。

楚默离看出了她的心思,“既然无事了,那就随我一起走。”

说着,他已先迈步朝外走了。

水乔幽看着他的背影,没跟上去。

楚默离没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

“公子,我们不顺路。”

“不是说,今晚你随我一起去见袁松?”

“……”水乔幽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现在?”

“嗯。”

他已经走出去了,见他没有开玩笑之意,水乔幽也只好跟了上去。

看到走出他们巷口,守了许久的时礼连忙过来。

“公子,水姑娘。”时礼见水乔幽看过来,禀告二人,“夙秋过来了,我让他去了后面,水姑娘,有他在那,你尽管放心,不会出岔子的。”

夙秋。

难怪时礼那么快就回来了。

水乔幽先前听夙沙月明说起过夙秋的行踪,但她依旧和之前一样,对他们的事情并不多问。

她轻点了一下头,“嗯。”

有夙秋在,的确不需要担忧。

楚默离带着水乔幽走了,时礼知趣地没有跟上去碍眼,只是派了两个人在暗中保护。

楚默离知道水乔幽不会上自己的马车,也没坐车,与她一道步行。

走出那条花柳街,外面就更清净了。

本来各自安静地走着,楚默离忽然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顺路?”

看着地上发呆的水乔幽心神归位,对答如流,“公子也住在吹雪巷附近?”

“没有。”

楚默离望着她‘那不就是了’的眼神,没有再问,告诉了她自己的住处,“我近日住在上次你去过的那座小院。”

水乔幽想起了那座小院,对于他的‘信任’,没有接话。

楚默离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又说回了他们先前所聊之事,“近一年来,西北官员接连意外而亡,应该是有人特意针对朝廷官员策划的一起谋杀案。一般人是不会有这种胆子的,更是不能将事情谋划的如此周密,这背后之人,针对的或许不仅仅是西北,而是整个青国。”

水乔幽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楚默离注意前方的路,继续道:“若是不尽快将他们找出来,这件事影响的也不再仅是西北。朝廷已收到邸报,父皇对这件事亦格外看重,若是西北再查不到凶手,父皇估计就会派遣八星司前往西北彻查。”

水乔幽听到此处,才稍微偏了点视线,往他那边瞥了一点。

楚默离望着前方,沉沉夜幕,遮挡了他脸上的神情。

水乔幽动作自然地收回目光,“公子的担忧,我会转告给明府的。”

楚默离走了几步,问她,“阿乔,你可知,何为天下大势?”

水乔幽目光也落在暗夜里,“我只是天地一蜉蝣,只顾朝夕,公子所问,恕我不能作答。”

楚默离侧目,无需照明,也能猜到她脸上神情。

他转正视线,自己缓声答道:“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水乔幽简短回应了一句,“哦。”

楚默离听着,内心一笑。

袁松今日下值时,遇到账房,和他聊了两句,出府衙时,他额间舒展了许多。

来这临渊城已有一段时日,这晚,他终于睡了个好觉。

可这觉才睡到一半,管家来敲门,硬是将他的好眠给中断了。

这觉睡一半被吵醒,比一夜没睡还让人难受。

但是,听到管家说是水乔幽找他,他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打起了精神。

他揉着额头起来,吩咐管家让水乔幽进来。

门外水乔幽听到管家请她进去,让管家和其他人都先下去了。

确认周边无人之后,水乔幽在门外告知了一句,“兄长,公子来了。”

袁松人还不太清醒,刚找了地方坐下,听到她的话,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坐到一半,脑子里辨别出了公子二字,人差点摔地上,霎时清醒了。

楚默离还是在上次来的那个小院子等他,认出人后,袁松庆幸自己今日没喝酒。

这里不是楚默离的封地,他明显也不是奉旨来这临渊城的。袁松偷偷瞄了眼天色,他能理解楚默离晚上来找他,可他不理解,他为何老是这么晚来找他。

想法还没落,对面楚默离问了他一句,他这么晚过来,是否打扰了他休息。

袁松都顾不上换气,连忙摇头。

这一摇,瞥到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水乔幽。

刚才忙着往这边赶,没来得及想的事进入脑海。

这么晚了,阿乔和安王又怎么会在一起?

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对面的楚默离开口道明了来意,询问他上次来交代的事情进展。

袁松还没回答,楚默离说明了一句,“我今晚遇到阿乔,本来看天色已晚,不打算来打扰你了。不过,阿乔现在在你这做事,她担心,她将这些公事直接与我说,不符合流程,我也不能勉强她,就只能又过来了。”

袁松和水乔幽目光一同看向他。

少时,袁松又看向水乔幽。

这年轻人平日里不是挺灵泛的?

水乔幽没话辩驳。

袁松忙道:“公子说笑了,您来下臣这儿,是让下臣这蓬荜生辉,怎算打扰。”

他转头又对水乔幽道:“阿乔,公子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谨慎。以后,公子想知道什么,你就实话与公子说,公子若有吩咐,你按公子的吩咐做表示。这件事,现在亦是你在全权处理,以后若有发现,你就先禀告公子。”

楚默离目光也跟着转向水乔幽。

水乔幽盯着两人的目光,应了下来,“是。”

袁松小心翼翼感知着楚默离的情绪,尽量补救,“公子,此事是下臣疏忽,还望公子见谅。

楚默离摆了摆手,“如此,可会影响你们办差?”

袁松蓦地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公子说的哪里话,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水乔幽视线垂下,他们不点名,她就不再出声。

在袁松的绝对不会的保证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三人的话题也终于回到正事上。

袁松与楚默离说了他们这段日子调查出的可疑帮派以及风烟书院的事情。

这风烟书院是临渊城中最有实力可做此事的帮派。不管是策划、执行,还是善后,以风烟书院的能力都可以做得很好。

他为此认真详细调查过风烟书院,觉得这风烟书院还是没有谋划杀害朝廷官员的胆子。

但是,若这幕后之人真的躲在临渊城,这风烟书院,乃至其它三大门派,甚至更多的人肯定都被它利用过,再者,他们本身实际上也是有能力的,否则它无法完美隐身在这临渊城。

从这些必须具备的条件来看,这个石帮很是值得怀疑。

无奈,石帮的背景干干净净,他们目前也无实证,那些人做事又谨慎,故而他们打算借着此次风烟书院和聚财阁的闹剧试探一番。

这件事,都是水乔幽在负责的,她人现在正好也在这儿,更详细的袁松就交给了水乔幽来解说。

楚默离对他这提议没有异议。

他们都没有异议,新上任的‘水捕头’,自是也无异议。

然而,就在她要开口时,楚默离瞧着夜色对袁松道:“今日天也晚了,既然这件事,阿乔都清楚,那就由她同我说就行了,你也忙了一日了,先去休息。”

袁松一想,好像是没他什么事了。

再一想,这天是挺晚的了,这事要说完,天大概就亮了。

这么晚了,他还忙正事,他却去休息。

袁松想到这人又清醒不少,可楚默离已经迈步朝院门口走了。

袁松不敢有意见,只能辛苦水乔幽,嘱咐她好好与楚默离说。

水乔幽听出他的提醒,任劳任怨地应下,跟了上去。

送走这尊大佛,袁松重重吐出一口气。冷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寒颤,用手抹了一下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不少冷汗。

这让他看着楚默离二人离去的方向,又起了点担忧。

这阿乔不会又说错话吧?

他急步走出院门,门外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袁松擦着脑门上的汗安抚自己,阿乔先前应该是顾忌他,做人太实诚。他人还是聪慧的,他都那样说了,肯定不会再犯这种小错误了。

时辰的确不早了,袁松再躺回床上,却没了睡意。

翻来覆去睡不着,记起了先前没细想的事情。

这么晚了,这安王和阿乔怎么就遇上了。

袁松担忧水乔幽再说错话的同时,也想起了她的能干。

难不成……安王后悔了,又想将阿乔给召回安王府去?

这个猜想让袁松瞬间变得更清醒。

那他再去哪里找个这么能干的人来帮他!

与此同时,他做出一个决定。

以后就算他不要外出应酬,晚上也不能太早休息。

水乔幽跟着楚默离出了袁松的官邸,没问他要去哪里,见周围没有他人,续起来刚才的话题,将石帮的可疑之处以及他们对它的怀疑一一同他道来。

这石帮本来只是个小帮派,若不是这次它为四大门派做枪对付吹雪巷,官府都不会注意到它。

吹雪巷能在几个月内,取代紫金门在城东的地位,可见实力也非同一般。石帮能硬刚吹雪巷,暴露了它真正的实力。

若说它是依靠四大门派走到今日,这一点也说的过去,可它却又在暗地里连同聚财阁套牢米二,想要算计风烟书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聚财阁那边,表面上看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规模做的甚至比老东家在世时还大。两年半前,这聚财阁请了一位新管事,这两年,聚财阁的事多半都是由这位新管事处理的,近一年,东家甚至都很少露面了,现在还在千里之外的岳家没回来。官府已经传召他,可若他真地去了岳家,这么远的距离,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对于有一个这么大家业的人,他似乎对他请的那位管事太放心了些,放心的有些异常。

那日偶然从贾刚嘴里听到聚财阁的东家向黑市借钱后,水乔幽去他说的那家地下钱庄调查过,得知这人的确先后两次在那里借过两次钱。他以聚财阁作为抵押,两次一共借了十万两。贾刚后面没再见过他,则是因一个月后,他还清了这笔借款。

“十万两?”

“嗯。”

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一个开赌坊的需要借这么多银子,很有可能是他这赌坊经营出现了问题。

这笔银子他已需要用聚财阁来做抵押,那他又如何在一个月之内就还清了这笔银子。

“你是怀疑,这聚财阁,实际上在那时就换了东家?”

“嗯。”

虽然他们留存在官府的相关文书上,他们这东家没有更改过,可若细心留意,就可发现,他们这位东家在聚财阁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

若不是这聚财阁必须需要一位东家,它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