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鹏程的威胁,崔长嘉反倒展颜,“方总,我出事没有关系,但那些录音都是有备份的。我们一家已经这样了,如果你和方州贺愿意陪着我们下地狱,我欢迎至极。”
方鹏程胸口起伏,满脸阴沉,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他认为是草包的崔长嘉,竟然是个硬茬!
看到方鹏程气成那个样子,崔长嘉很高兴,转身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转身说道,“方总,魏总那边还得麻烦您帮忙说几句好话,毕竟他跟个疯子似的给我要钱,都是因为你在后面推波助澜。”
方鹏程咬着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长嘉离开!
方鹏程就是贱,不给点颜色瞧瞧心里难受,估计这次能消停一阵子了。
后面魏富强果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催着崔长嘉还账,看来是方鹏程在里面起作用了。
2004年的11月,天气越发的萧瑟,即便是有阳光,也是一天冷过一天。
崔家的局面却在崔长嘉重生过来时的慌乱、艰难,逐渐的平稳了下来,而工厂也越来越像样子。
前面的办公室一共六间,都已经完全收拾出来了,不过也只有一间里面有办公的桌椅,其他的办公室都是空着的。
崔修远叫回来两个小工,都是原来在工厂工作的小木匠,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三十出头的叫杨志刚,年龄小一点的二十出头的叫杨建刚,这俩人是两兄弟。
老大杨志刚性格沉稳,稍微胖点,在厂里干了有三四年了,他弟弟活泼,有点瘦,被他哥哥带来干了才几个月,崔家就出事了。
从前工厂都用大刚、二刚来区分他们。
崔长嘉所用的办公家具,是她让杨志刚兄弟把收棉点里原来的破家具拆了,重新做的。
这边之前的家具虽然破,却都是实实在在的木头做的,把板材拆出来,用磨光机磨平了一样都是好料子。
崔长嘉在算账,之前她是不懂财务的,就是后来她自己开始做生意也是不懂,被骗了两次还被差点被税务约谈,她才努力的学习财务知识,到如今,算个成本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了!
自从重生回来,崔长嘉就没有离开过“搞钱”两个字,要回来的账不少,但是花出去的也很多,加上江红英卖金条的钱,她手头上也只剩下八万多块钱。
桌上的各种记账、收款的条子被杂乱的放着,茶水的雾气氤氲,听着外面电锯、锤子的叮咚声,崔长嘉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南边一片没有硬化的空地上,有些出神。
南边地洼,一下雨就存水,把杂草清理掉了才发现,南边有很大一块地方是洼的,地面上的泥土都是湿哒哒的,由此可见,地得洼成什么样了。
工头蒋哥说那一片买土填平再加上硬化,一套下来,至少要三万起步,如果用不着可以先买几车渣土给填平了,再找个压路机给压几遍,后期硬化既能省钱又能省力。
崔长嘉觉得蒋哥说的很对。
不过眼下正在修整的这些地方已经足够用了,既然还用不到南边的地,就先不动了,毕竟手上也挺紧张的。
幸好许昌河那边还有十万块钱的生态板,不然就靠这八万多块钱,既要支付崔文泉、崔修远的医疗费用,再进料准备开工,否则远远是不够的......
嗡嗡嗡.......
扔在桌上的手机震动着响了起来,崔长嘉拿起来一看电话号码,眼神一凛,接了起来。
“喂,姐,我看到了人已经被带走了啊。”
“拍照片了吗?”
“那肯定的啊。”
“好,晚上八半点左右,我去你们学校门口。”
“好咧,姐!”
挂了电话,崔长嘉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算是出了一点气吧,但是,还不够!
初冬的晚上,不到七点天就黑的透透的了,八点多,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少了很多。
崔长嘉开着破面包去了二职专门口,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红毛大龙早就在门口等着了,黑暗的角落里,他正在和几个人在抽烟,见着崔长嘉来了,他自己过去了。
没错,崔长嘉今天接到的那个喊她“姐”的电话,就是二职专的红毛大龙打过来的。
看过方鹏程被警察带走的照片之后,崔长嘉把准备好的钱给了他。
大龙拿在手里,粗略的点了一下,道,“姐,我们可是蹲了他三天,兄弟们都辛苦,你给八百块钱太少了,多少得加点啊。”
崔长嘉多抽了两百块钱给他,“辛苦了,认识那个人了么?”
“肯定啊,盯三天还盯不认识,那也太菜了。姐,还有什么指示?放心,我们兄弟都讲义气的很。”
崔长嘉笑了笑,“过一阵子我再联系你,。”
红毛大龙舔了舔嘴角,“行,姐,那我等你电话。”
崔长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因为上一次给章策要账合作的挺愉快的,所以这次崔长嘉还是找的他。
她知道方鹏程有赌博的习惯,所以她特意找了红毛大龙盯了方鹏程,而且以方鹏程的名义举报他赌博。因为现场现金比较多,方鹏程以及参与的人当场被带走了,其实这点小波折,对于方鹏程这样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的,但是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崔长嘉直接从二职专回了家,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时不时的哭声,崔长嘉最讨厌别人在她家哭了,她眉头一皱,掏了钥匙开门,当她看到小厅内和母亲江红英面对面坐着的人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常滢?”
常滢转身,站了起来,扭头去看崔长嘉,只是当她看到崔长嘉的那一刻,她竟然怔住了,那是长嘉?
进来的女孩跟她记忆中的人比瘦了很多,原来的崔长嘉,下巴是圆润的,但是现在的她脸都尖的有瘦削的感觉了,眉眼之间也越发的清朗。
她头发挽着,干净利索,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气质深沉大方,若不是还是原来的模样,以及进来的人和她一样激动,常滢几乎不敢喊出来那一声“长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