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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有神都不配。

神界强者为尊, 就算师尊陨落了,轮也轮不着他们。

师尊和他们之间,还隔着他夜神呢。

不就是看他不好控制,欺他天性懵懂无知,再利用他伤心欲绝的时间,想直接架空他让一切尘埃落定。

星沉从来没想过自己去抢主神位,他要等师尊回来,所以只是阻止别人继位。

他们不满,他们各种指责他,各种用计要陷害他。

可那个时候的主神位,本来就该他说了算。

七百多年漫长的时光,已经让星沉眼眸中的愤怒全部沉寂下来,他现在像是一个平静的深潭。

深潭之上,春光明媚,万里花开浩如烟海。

深潭之下,深不见底,可以涌动着岩浆,也可以是寒冰彻骨。

“你倒是还能记得,这世间有那样一位主神大人,你不是已经用自己代替他了吗?”

星沉的声音波澜不惊,面上表情也没有一点起伏。

曾经裂谷般的伤口已经被治愈,他口中说的人,再不会让他痛彻心扉了。

雾阑看不明白星沉,他完全读不懂眼前人的一举一动,最后索性收回了目光。

“夜神,送我去跟主神大人道歉吧。”

星沉嗤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美,你这样的人就是陨落了,师尊也不会想见的。”

雾阑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仿佛到此刻才彻底崩溃。

这个习惯于高高昂着脑袋的神,终于彻底的低下头,把自己埋在尘埃中哭到泣不成声。

星沉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没有试图安慰,也没有继续说狠话。

他当然不可能现在就要了雾阑的命。

雾阑能不能活,全在于他自己。

对星沉而言,他需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师出有名。

而雾阑这个主神,就可以是他做任何事情名正言顺的理由。

星沉一开始的打算是将计就计,躲在雾阑身后收拾战神他们,但他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麻烦。

倒不是他没耐心,只是现在那些神在他眼里已经不值当他费那么多心力了。

不如速战速决来的爽快些。

所以,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敲打雾阑。

他可不会让雾阑有像妖王那样的运气,躲在中间两边通吃。

他的选项里只有左和右,不跟自己站在一边的,就统统视为站在对面。

那他就只能一起送走。

“我要怎么做?”雾阑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我不能这样子陨灭,我到底要怎么做?”

神族漫长无聊的生命,有时会让他们不像人类那么惧怕生死。

但此刻的雾阑几乎满眼都是惊恐,即使他的死亡意味着神魂俱灭,但他似乎认定死亡过后还要面对另外一个世界。

而那个世界里有他更难以面对的人。

“你要怎么做?”星沉微微一笑,“雾阑,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雾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好,我答应你,把神位还给你。”

星沉悠悠道:“可惜啊……”

雾阑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神位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承认,主神权利握在别人手里,我几乎没资格说还不还的话题。但只要有我这个挡箭牌在,你就可以自由做你想做的事情,拿回你想要的东西。”

星沉若有所思地盯着雾阑看了一会儿。

少年脸庞上的表情像在短短的时间冬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转头看向后面的奎龄,笑道:“看见没?人家这才是聪明人,你学着点。”

“算他识趣,”奎龄颠颠的晃着二郎腿,“不过星沉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上来就投诚不是比他聪明多了?”

星沉抬手解开了雾阑身上的小结界,那个大泡泡离开雾阑,摇摇晃晃的朝天空飞去,跟大结界汇合去了。

“行吧,算你聪明。”

奎龄舔着脸,“哪能说算呢,我这叫本来就是。”

星沉指指墙角,“赶紧滚一边去。”

雾阑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他抬头朝天空那透明的结界看去。

他虽然是不加思考地冒进了别人领地,但是他潜意识倚仗的还是自己一身不俗的神力。

他能意识到自己会处于下风,但是绝对意识不到他实际会差的有多远。

明明他拼尽全力了,却连星沉的边都沾不到,而在他精疲力竭的过程里面,星沉一直在底下谈笑风生。

那是一种和他认知里面所有类型的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东西。

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星沉碾碎他,可以像碾碎一个虫子那样容易。

旁边夜神和妖王还在斗嘴,完全不在乎他接下来会不会做一些危险的举动。

似乎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此刻的雾阑并没有受辱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一切好像是理所应当。

夜神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妖王,好像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雾阑想到了什么,突然垂下眼眸去看星沉的手腕。

那样浩瀚无尽的神力,让他想起了玹落的离追。

也许夜神已经找到了失落的离追。

星沉的手腕掩在衣袖里面,看不出来有没有带着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雾阑的目光,星沉说话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但是却并没有别的反应。

“星沉,你跟我说说,这七百年你到底去哪里了。”奎龄追着星沉问。

星沉言简意赅的答:“在梦里。”

“呸,我梦里根本没有你,说到这我就来气。狗屁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连梦里都不愿意见我。”

“你要不要脸,谁说你了?”

“不是我,难道又是那个狐狸精?”

星沉眼里闪耀着异样的神采,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那一眼简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奎龄“切”了一声,嘲讽:“什么梦?不会是七百多年的春梦吧?”

“要你管。”星沉轻飘飘的瞪他一眼。

“靠,”奎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那狐狸精表面装的一本正经,底下全是骚劲。”

星沉:“掌嘴。”

奎龄“啪”朝嘴巴拍了一巴掌。

“不对啊,”他打完了才开始疑惑,“梦是怎么进的?为什么能进梦里?梦又没有实体,你身体去哪了?”

“行了,哪有那么多问题。”

“又糊弄人,你当时可是神魂俱灭,身体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星沉嫌他烦,“回来了不就行了?”

“那下次再这样吓人怎么办?”奎龄一拍大腿,“有办法了,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过来把青魇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