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身上热乎劲儿没过，杨斌赶紧洗了个头，把身上的衣服全换了，腥味太重。
要不是这温度太低，他真想痛痛快快冲个澡。
换上干净衣服后，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等他回到驾驶室，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半。
这会儿，天空还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梦娜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
“杨斌，快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身子。”
“哟！我来我来。”杨斌连忙迎上去接过托盘。
闻着那香喷喷的葱味，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杨斌确实饿坏了。
放下托盘后，他端起热乎乎的面碗，先暖暖手。
梦娜递给他一双筷子，说：“趁热吃，锅里还有呢。”
“谢谢。”
杨斌接过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吸溜”一口。
梦娜在面汤里加了芝麻油，肉香和油香混合在一起，味道好极了！
这天冷的时候吃碗面，真是又暖身子又顶饿。
一碗面下肚，杨斌觉得自己穿个 t 恤出去跑两圈都没问题，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细汗。
吃完饭。
梦娜望着那迷雾重重的海平面，说：“杨斌，你看这大雾好像一点都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开船。”杨斌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
每次出海就怕碰到这种自然现象，太耽误事！
一直到中午，雾霾才被风吹散了一些。
可想要开船，这能见度还是远远不够啊。
到了下午，原本消散的雾霾又慢慢变得浓厚起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能见度又和昨天一样，只有一两米远。
这一整天，杨斌陆陆续续下水三四次，可收获却不太理想。
闲得发慌，梦娜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五子棋。
“杨斌，要不要来杀一盘？”
杨斌抬起头，乐了：“怎么突然想玩五子棋了，有象棋不？”
“木有哎。”
“五子棋我初中的时候玩过，都多少年没碰了，杀两盘。”
梦娜边打开棋盒边说：“要不加点彩头呗，一盘十块钱好不好？”
杨斌笑着摇摇头：“十块钱哪够啊，一盘五十，咱不玩成棋，玩吃棋子。”
“哦，就是棋子落完可以一步步挪，对吧？”
“没错！”
商量妥当，梦娜把棋盘铺开。
杨斌拿黑子，梦娜拿白子。
杨斌说：“女士优先，你先请。”
梦娜点点头。
紧接着，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在棋盘上展开激烈对决。
没一会儿，棋盘上就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活像个太极八卦阵。
随着棋盒里的棋子越来越少，他们落子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两人心里都清楚，棋子一旦落完，再想一步步移动可就难了。
象棋费脑子，五子棋也不简单。
就在杨斌只剩下最后一颗棋子的时候，梦娜在棋盘上发现了一个破绽，眼疾手快地把最后一颗棋子落下。
“嘻嘻……成啦！”
棋子一落，五颗白子连成了一串。
梦娜开心地把五颗棋子收回来，想都没想又吃掉了一颗黑子。
这一子下得慢了，满盘可就输。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梦娜差不多把一半的棋子都收回去了。
杨斌之前的那些布局全被打乱了，变得乱七八糟。
连着吃掉九颗黑子，才轮到杨斌出手。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将近二十分钟，第一局才终于结束。
结果嘛，显而易见，杨斌输了。
这东西跟打牌一样，玩久了就容易上头。
第二局杨斌一马当先，不到五分钟就成功扳回一城。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鏖战三个多小时，都有些困意。
下了多少盘都数不清了，杨斌输了两百块钱。
梦娜把赢来的钱递还回去，笑着说：“杨斌，钱给你。”
杨斌连连摆手：“愿赌服输，输了的钱哪能要回来。”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啦。”
“那可不行，等有时间再继续，到时候把钱都赢回来。”
梦娜嘻嘻一笑：“那好吧，我先收着。”
凌晨十二点。
杨斌和梦娜各自回房睡觉去咯。
这时候，隔壁几艘船上的人可坐不住啦。
老李头坐在驾驶舱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烟灰掉了一地，满脸愁容。
要是大雾明天还不散，那他这一趟可就白跑了，还得倒贴一万多块钱呢。
他现在做的是包网业务，顾客都是按网付钱的。
虽说一网能捞上来多少渔货跟他没关系，但必须按时下网、起网。
要是延迟了，就得赔付顾客三倍的赔偿金。
这一趟出来一共接了二十个单，现在才完成一半而已。
平均一单六百块钱，三倍赔偿就是一千八百块钱。
十单没完成，刚好要赔付顾客一万八。
已经完成的单，赚的钱也只够勉强支付出行的费用。
“他娘的！”老李头大骂一声，把手中的半截烟掐灭，“点也太背了。”
另一边，黄涛涛他们也坐立难安。
几个人都聚在驾驶舱里，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这趟跟杨斌出来，他们本来信心满满能大赚一笔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小亮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都别发呆了，想要赚钱的就跟我一起下水，不想赚钱的就回屋里睡觉去吧。”
陈小创：“亮哥，我跟你去。”
紧接着，大伟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于是，三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驾驶室。
甜甜见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黄涛涛，催促道：“他们都已经走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呢？去啊！”
黄涛涛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没看风浪多大啊，要钱不要命了。”
甜甜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怕死鬼，别人都行，就你惜命。”
“我这也是为了你跟儿子着想，如果我出了事，你不就守寡了吗？”
甜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就算守寡也比守着你强。”
说着，她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这时，一阵“哗啦啦”的水花声传来，小亮三人先后跳进了水里。
黄涛涛望着甜甜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起身去换上潜水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