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禁毒大队宿舍楼。
李飞虽被停职,但依旧在坚持不懈的追查着塔寨,死咬着林耀东不放。
最近,他更是从李维民这里,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您是说,那个从香江来的的赵嘉良,是我的亲生父亲?”
看着面前坐着的李维民,李飞心绪杂乱,一时片刻还没办法反应过来。
李维民长叹一声,事到如今,这些事也没必要再瞒着他。
“赵嘉良原名李建中,和我是本家,也是你亲生父亲。”
“他二十年前离开东山,此后一直在暗中帮助警方。”
“这次之所以回来,也是为了塔寨,为了林耀东。”
二十年了,李飞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可对于这个结果,他显然很难接受。
“他是,我爹.......”
赵嘉良来东山的时候,李飞就见过他。
当时还把他认作了又一个大毒枭,对他进行过各种的试探和较量,却唯独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的亲爹。
“您让我缓缓。”
李飞双手扶住脑袋,表情复杂,嘴里说不出成句的话。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以前的他总想着给世界分个黑白,可在经历了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反倒是迷茫了。
好人,坏人。
很多时候,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他现在人在哪里?”
经过了长时间的沉默,李飞抬起头,内心起伏的情绪,依旧很难平静的下来。
李维民眼眸微微闪烁,随即叹气道:“在塔寨,而且目前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自赵嘉良进入塔寨,已经过去了两三天的时间。
外界现在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塔寨内部,目前也裹着一团厚重的迷雾。
李飞着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要是去晚了,以林耀东的心狠手辣,他说不定会没命的!”
瞧见他这毛毛躁躁的样子,李维民瞬间变了脸。
“你现在去,先不说能不能进入塔寨。”
“就算真进去了,抓不到实证怎么办?”
“万一是个乌龙,又该怎么办?”
“大张旗鼓的行动,最后一事无成,反而害你父亲暴露了身份。”
“这个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李维民起身训斥,黑着一张老脸,半分情面不留。
“那,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李飞鼓着腮帮子,虽然也认为他所说的有些道理,可心里总归还是带着几分不服气。
李维民眼眸闪烁,沉声道 :“等吧,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的事情。”
“赵嘉良人在塔寨,肯定会想尽办法联系外面。”
“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期,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先自乱阵脚。”
话是这么说,可李飞的脾气,李维民是相当清楚的。
就以他莽夫般的性格,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身处险境,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事已至此,李维民只能赌。
赌一切都往自己所构想的那般发展,赌最后,自己会成为其中的胜利者。
而就在李维民百般叮嘱李飞,不要冲动行动时。
汉东省公安厅,祁同伟按照外甥在电话里所汇报的情况,直接绕开了汉东,选择在临省借调人手。
这么大的事,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沙书记,一千名特警, 两千名武警同志,三千人全部荷枪实弹,就等您的指示了。”
一切行动准备就绪,祁同伟在老师高育良的陪同下,一起秘密面见了汉东省委一把手。
沙瑞金坐镇办公室,神情也比以往凝重。
“保密工作做好了吗?”
“做好了,下面的同志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清楚具体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全程行动听从组织安排。 ”
以这三千人的强大火力,足够在一些小国,打一场灭国级的战争。
由此可见,不仅是汉东重视此事,可能就连上面也下定决心,务必要拔除掉塔寨这颗毒瘤。
祁同伟说完警力部署和行动上的安排,还有一个私人方面的请求。
“沙书记,这次行动,我想亲自带队!”
“你?亲自带队?”
话音落下,沙瑞金面色微变,就连坐在一旁的高育良,也不免感到有些震惊。
很显然,祁同伟做这个决定前,完全没跟他商量。
“这怎么能允许呢,你是公安厅厅长,应该坐镇后方,指挥整场行动。”
沙瑞金抬起手指点了点桌子,并不准备让祁同伟去冒险。
可祁同伟的态度却很坚决。
“沙书记,不到前线去,不了解前线情况,谈什么指挥呢?”
“一线的同志在拿命在拼,我当年也是这样,所以我能最大限度的理解他们。”
“我们呢,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打几个电话就把大头拿了。”
“沙书记,我不想让一线的干警同志,私底下有所议论。”
祁同伟的话委婉中又带着锋芒,恰也证明他这一年多以来的心态变化。
高育良眼里有着几分欣慰,也帮忙劝道:“沙书记,让他去吧,也该是时候,让他亲自捡起以前丢掉的一些东西。”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
可规矩什么的,在他们眼里有那么重要吗。
这里坐着的三人,一个是省一把手,一个是省公安一把手。
刘省长退休后,高育良也是名副其实的省二号人物。
只要是在汉东的势力范围内,三人说的话,不亚于圣旨。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这个机会,我应该给。”
沙瑞金思索再三,眼里渐渐的有了些笑意。
东山的事情结束后,祁同伟下一步,便是要高升。
因此,这也算得上是他在汉东,在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的最后一次行动,也是收官之战。
当会议结束,祁同伟随着高育良走出省委办公室,也向老师简单的谈论了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是要证明我有多了不起。”
“而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我再也不要被人用权力逼着下跪,再也不想趴在坟头上,哭着求一个上位。”
“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
“天不公,我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