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苏没说话,走到赵琚身后,将食盒放在书案上,正准备打开。
“朕说的话,你......”
赵琚还以为背后这人是哪个奴才,心里的火气像是被燃上了一层热油。
他往常就是太给这些奴才脸了,违背他的旨意进来不说,说话还敢不回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莫不是还以为,他这个皇帝是泥捏的!
赵琚猛的转过身,正要将怒火发在这人身上,不想却看见季寒苏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的看着他。
眼里的春水,顷刻之间,如同一汪甘泉,将他的火气压了下去。
正欲脱口而出的恶言,也被吞了回去。不上不下的,让赵琚实在憋得慌。
“是你啊,过来怎么也不出个声,朕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
“秋日干燥,所以让人炖了一盅莲子百合羹,想让您润润喉。没想到我眼巴巴的送来,却是被人甘心当成驴肝肺。”
季寒苏看着眼前的食盒,委屈道,“怕打扰人家处理政事,人家却觉得是个不懂事的奴才,唉,我这心啊都凉了快一半儿了!”
赵琚不悦道,“胡说什么酸话,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是那些大臣惹您生气,又不是我惹您生气。把火往我身上撒,我就不委屈了?还是七年之痒犯了,嫌我烦了......”季寒苏不依不饶道。
这些天赵琚来后宫的次数少了许多,这些年合欢宫很少有这样冷清的时候。
虽然和别人那里比起来,合欢宫已经暖得像是一个火炉。但季寒苏享受惯了,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需求。
尤其这勤政殿,刚来了个奉茶宫女,及笄之年,嫩得跟颗小葱似的。还是赵琚乳母的孙女儿,打着什么主意都不用说。
季寒苏虽然不觉得,一个小丫头能成事。但狮子搏兔,尚且全力而为。
多少反派一败涂地,就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瞧不起主角这个小人物。
大意轻心之下,让小人物一次次逃脱陷境,最后一步步成长为一棵参天古木。
最重要的是,某位小姐姐的话,真的没错。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什么都不是。
以前她吃肉,别人分口汤也还行。现在......
赵琚原本就为前朝的事情心烦,眼前这妖精还和他使小性子,非要他哄着供着。
尤其是这人根本就不是因为吃醋,就是任性惯了,想和他闹腾......
他竟不知,到底自己是皇帝,还是这妖精坐了皇位,明明他该是所有人的天才对。
但眼前这妖精,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直接想翻了天了。
“大胆!”
“朕以往想着你年纪小,难免有些小孩子脾气,即便有时候待朕有冒犯之处,朕本着君子该有容人之量,也就没与你计较。”
“如今养大了你的脾气,越来越登鼻子上脸了。可知忤逆犯上,乃是死罪!”
季寒苏一把推上赵琚胸口,将他推远了些,“皇上错了,忤逆君上岂止是死罪。真论起来,可是要诛九族的。”
她最亲近的是两个孩子,但名分上最亲近的,却是赵琚这个夫君。
赵琚手抚在自己胸口,轻轻的揉了揉,死丫头下手的力气又大了两分,可见平时没少练功。
最近是去的少了些,过几天得全都补回来才好......
不过她这张嘴,真真是越发的尖利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朕乃是仁君,特开恩只诛你一人,不必谢恩了。”
季寒苏揽上赵琚的脖子,娇媚一笑,随后轻轻凑上去,吻了吻赵琚的喉结。
“放过别人可以,只是千万不要放过臣妾的夫君。毕竟九族里面,他可是臣妾最亲近之人。”
“不放过朕?”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赵琚喉咙干涩得厉害,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抱起季寒苏就往里走,纱幔重重叠叠,给两人的背影染上一层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