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先皇后没了,皇上正琢磨着再立一个。论出身论资历,这继后的人选,多半就是南熏殿的那位。”
“胡说八道,安妃娘娘虽然也算得宠,但只有女儿没有儿子,且之前还因为侍候不周的缘故,被皇上降成了昭仪。”
“前些日子,靠着在先皇后灵前供奉经文,得了皇上的怜惜,才复了妃位。”
“皇后可是能站在皇上身边的人,如何能由一个犯了错的嫔妃担任?”
“要立后怎么也得立一个最喜欢的,贵妃娘娘出身是差了些,但有子有宠,这后位多半会落在她身上。”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如今这太安宫,就季贵妃一枝独秀,剩下的那些嫔妃,都是她的手下败将,谁敢和她抢啊!”
“对什么对!”
一个留着山羊胡,约莫四十来岁,做员外打扮的男子说道,
“贵妃虽然尊贵,但说白了也只是皇上的妾室。寻常人家正妻亡故,也是另聘淑女。有几个大家子弟,会直接将贵妾给扶正的?”
“我可是听说了,好些个大臣都已经约好了,再等些日子就向皇上进言?要从那些待嫁的闺秀里,选个德容言工俱佳,门第性情一等一的佳人为后。”
“如今不少千金贵女,都翘首以盼呢。普陀寺的姻缘树上,不知又被挂了多少红绡。”
“哪个男人不贪新鲜,季贵妃再好,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哪里比得上那些,正当妙龄的如花美眷。”
“尤其是陆家大小姐,那可是真正的倾城绝色。凡是见过她的,就没有不被她的美貌倾倒动心的!”
边上一人不信的道,“这位陆家大小姐,不是才从江南回来吗?”
“您在我们之中,自然是个人物,但在寿亭侯这样的人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侯府的深宅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何况您一个外男。这陆家小姐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粗枝大叶,肩宽背厚,能让您轻易瞧见?”
“要不说老爷我运气好呢,前几日在普陀寺偶然一个转头,还真就瞧见了。”
山羊胡得意的抖了抖胡子,想到几天前陪夫人去普陀寺求子,竟然遇到了陆家一行。
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女眷脸上也都带了面纱,但恰好一阵风吹过,让他无意之间,见到了这位陆大小姐的真容。
“不愧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当真是一朵洁白的莲花,雪做肌骨,玉一样的美人。”
“要是能娶到这样的绝代佳人为妻,就是让我少活十年,不,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
山羊胡感叹道,可惜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只怪自己当年没投好胎,要是托生成个姓赵的,说不定还真能达成心愿。
另一人不屑道,“您都多大年纪了,剩下的阳寿有没有二十年还两说。”
“诶,你个混账东西,老爷我身体好得很,少说也能活个八九十岁!”
那人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地道,随即道了一声对不住,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茶楼里的人七嘴八舌争论了半晌,大堂里的说书先生也都成了摆设。索性凑到一处,听众人闲话。兴许还能听到些有意思的,给自己说书的时候添些材料。
以往养在深闺的名门闺秀,短短几日竟被这些茶楼饭馆的闲人给扒了出来。
谁家姑娘长得好看,谁家姑娘才华横溢,还有谁家姑娘性子如何,个个都如数家珍。
每一个闺秀背后,都有一帮不相干的闲人,深信她才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
所有人的目光,从宫里转向宫外,不少赌坊还开了赌局,就赌最终赵琚会立谁为后。
天之骄女被摆在台面上,被人随意对比评价,这些言语传到各家后院儿之后,当事人都又羞又恼,恨不得将这些舌头都给剪了。
不过气过之后,又忍不住想知道得更多,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