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禩走远,殿里只剩了八福晋。
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白嫩似水豆腐一样的胖胖脸,芙蓉面上,明媚的近乎,和熹如春风。
小胖阿哥的胳膊不能被压,八福晋握着,把小人儿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搭在被子,让他手肘里压了被子。
胖乎乎裹了锦帛的手,张牙舞爪露在被子外面,格外可爱。
……
初一上午,走访来往的都是十分亲切的关系。
除了朝臣王公贝勒之类的,来向君主拜年,再来乾清宫的,便是皇子皇孙,和福晋们了。
……
稚童最欢乐,因为今天,还能在得一份压祟钱。
每个小阿哥和小格格都得了一个绣了金线的红荷包,绣图都不一样,有的是鹰,有的是老虎,有的是长寿花……
……
十四阿哥差点误了时辰,近午时,最后一个来的,被他九哥和十哥拉来的。
原是隅中初刻,进了宫的,说了约好一起赴宴,阿哥所门口没见人 。
九阿哥思及,昨日发生的事。
和分开时,十四垂头丧气的样子,和十阿哥对视一眼,担心出事。
九阿哥当机立断,扯着十阿哥,闯了一次胤祯的阿哥所。
也不是没来过,轻车熟路就往正房走。
奴才见状,连连迎上,跪地轻礼问安,“九爷十爷吉祥。”
“你主子呢?”
“昨日喝醉了,今天一直没动静,……门锁上了,奴才没法子。”
九阿哥携着胤俄脚步没停,奴才起身追上去,,声音慌张,继续讲。
……
眼瞧着,木门紧闭,九阿哥朝十阿哥使了个眼神。
一瞬都没耽误,抬脚一踹,没使了十爷五分力气,门就开了。
众人抬步进屋,扑面而来一股子难闻的酒气。
酸臭酸臭的。
九阿哥捏着鼻子,以手为扇,在面前舞了几下。
“满屋子酒味,都腌入味了,还不快,打开门窗,散一散气味。”
“欸”
于是乎,有奴才开窗,有奴才朝外跑去准备醒酒汤,有奴才扫炭炉子旁的灰……
不知是喝了几盅酒,瓶子门口就滚了几个。
胤禟随意踢了几个酒瓶,边往前走,边吩咐,丹凤眸拧着,“备上来醒酒的,等着一会儿给你阿哥灌上。”
喧哗之声阵阵掠过,胤祯迷迷糊糊睁眼,往门外瞧。
头是晕的,眼前是花的,朦胧只见几个人走来。
脖子僵疼,又垂了头,下巴杵在胸前。
……
九阿哥在旁立着,瞧了一会儿,恨铁不成钢,弯腰,抬手在十四肩上捶了一下。
“这是喝了多久了?不拿自己身子当真。”
“有你头疼的。”
……
给人埋汰完,又忙吩咐奴才,“快快快,把阿哥扶起来,该收拾收拾,该喝醒酒药,喝药。”
十四阿哥被人架起来,他腿坐了一夜,是软的,站不直。
让人扶了坐在榻上,净了面,漱洗完,又被喂了醒酒药。
方才好上一些。
……
迷迷糊糊,仰躺在榻上,鬓前脸上,红扑扑一片,像猴屁股一样。
他依稀能听的见声音。
“九哥,十四弟这样子,不像是能去赴宴的。”
等了一会儿,又听人讲,“喝这么毒,胆子肥了。”
“起不来,那先让他睡一会儿,咱们替他告一次假。”
听的越来越清晰,胤祯挣扎着,眨了几次眼皮,仔细辨别了方向。
睁开眼,好一会儿,瞧清晰了人,委屈又难受。
少年眼眶充红,氤氲出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耳朵上划过,落在软枕上。
微微声啜泣。
十四阿哥这会儿,十分娇了。
在旁的哥俩,面面相觑,方到伤心不落泪,九阿哥吸了一口气,“怎了?”
“元月初就给你哥哥们,来个惊吓?”
“九哥……”
喃喃喊人,似叫魂一样。
胤禟翻了个白眼,“冤有头债有主,你自责个屁?你干坏事了吗?”
“头不晕了,麻溜起来,还去乾清宫吗?”
九阿哥难得言了一次,粗鲁的话。
含含糊糊的,两人也能听明白什么意思,十阿哥眨了几下眼睛,一屁股坐在榻上,推搡了几次胤祯。
“十四弟,鱼鱼没事,这会儿来消息,说醒了。”
“去”
这会不是自责的时候 ,十四一鼓作气,坐起来,脸还是红的。
抬头,目光灼灼直盯着他九哥,喃喃作声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话,“去。”
“啪啪啪”
胤禟拍手,“这就对了,伤春悲秋什么。”
“不是一体的就要分开。”
……
磨磨唧唧,被人一直嘟囔,来不及沐浴,换了一套靛蓝色的衣袍,捧了一匣子药材,十四阿哥被人急匆匆,扯着往乾清宫赶。
三人刚进门,压祟钱刚发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