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誉了。”
叶箫垂首,态度有礼,不卑不傲。
“朕活了这么久,一生也算是阅人无数,自问看人识人也有几分独到之处,叶皇主这次派你前来,想必也是这个道理。”林啸说道。
“是父皇错爱,外臣的几位皇兄都是有能之人,父皇是念外臣年幼,才派来贵国,借陛下诞辰的机会,长长见识。”叶箫说道。
林啸闻言这话,目光在叶箫脸上打量了片刻,忽然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你大武除你之外的几位皇子,朕只在十年前见过你家的那个老大,如今你是第二个,不过,你比他有意思的多。”
“不敢。”叶箫说道,现在他还摸不清林啸找他过来的心思,只好说一答一,不敢多说半句。
林啸人老成精,虽然须发皆白,眸子也有些浑浊,可是脑子在这一刻却像是清醒很。
“你我两国结盟多年,大武的殿下来到了大林,朕自然要见一见,另外知道是你来了以后,朕就更想见见你了。”林啸说道。
叶箫闻言心里有些奇怪,自己是哪一点引起了林啸的兴趣?
“朕听说你在去云州平叛时,曾经在大武的金安城外作下了一首诗,朕读完以后颇有兴趣,即便是如今这一把年纪了,也觉得有些荡气回肠,所以想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啸接着说道。
“不知陛下今日见到以后,和想象中是否有所不同?”叶箫问道。
“有些不同,比朕之前想象的,要秀气一些,谦逊一些,”林啸说道,“你觉得皇主这把椅子好坐吗?”
叶箫微惊,没想到林啸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便摇了摇头说道:“不好坐,太累了。”
“是啊,太累了,”林啸感慨道,“朕以前经常以读书人自居,也希望在读书一道上做些学问,如果不是先皇坚持要将这把椅子给朕,朕或许过得要洒脱的多。”
叶箫心里挑了挑眉,这话说的多凡尔赛啊。
“陛下继位以来,为国为民,励精图治,使大林皇朝的国力蒸蒸日上,这是陛下的功绩。”叶箫说道。
“在这上面,你父皇做的要比朕好的多,”林啸说道,“论治国安民,这几大皇朝里,无人比得上你父皇,他近来身体可好?”
“父皇身体康健,多谢陛下挂念。”叶箫说道。
“皇主之位占了太多的命数,所以在位基本都不会太久,朕如今已然算是高寿的了,看的自然也就比他人多一些,”林啸看了一眼叶箫,浑浊的老眼中似乎有一抹精光闪过,“这次几大皇朝的使臣齐聚在这长林城,朕知道这些人的意图,也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用意。”
“陛下圣明烛照,一切自然瞒不过陛下的眼睛。”叶箫说道。
林啸久居高位,一国皇主,有些大事看得透彻,能知道这些事,叶箫自然也不会觉得意外。
“大林的事了之后,你回去以后尽可以告诉叶皇主,大林与大武世代为盟,只要朕还活着一天,两国的盟约就作数,无人胆敢撕毁。”林啸说道,双目中威严尽显,直到这一刻才有了属于一国之主的那份气场。
“外臣代大武,多谢陛下。”叶箫起身,对着林啸抱拳躬身,语气恭敬。
“两国盟约签订已久,朕对你大武的情况也有所了解,朕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两国百姓,无需言谢。”林啸摆摆手,示意叶箫坐下。
“陛下体恤百姓,造福万民,实乃是百姓之福。”叶箫继续捧场。
“大武前不久与大炎签订盟约,两国之间算是止戈为和,你大武朝廷是何态度?”林啸又忽然问道。
“我大武自然是支持的,现在两国结盟,再加上大林,就是三国盟友,到时不论是大魏还是大梁挑起战事,这三国都可以首尾相顾,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再也不必担心魏、梁两国了,这三国也就可以安享太平了。”叶箫回道。
“没有反对的人?”林啸笑着问道。
“总有一些小声音,不过这对于我们大武来说是好事,当然也是我大武的众望所归,”叶箫说道,“这些年大魏和大梁两国屡犯我大武边境,虽然没有挑起大规模的战事,但是小股骚扰始终没有断过,尤其是云州郑辛叛乱时,他们更是屯重兵在边境,企图再大举入侵,现在大炎和大武结盟,其他暂且不说,至少对大梁来说,他们无论朝哪里进兵总要有所顾忌。”
“包括叶弘?”林啸问道,“他早年间常与大炎开战,与大炎的仇恨可是不小。”
“伯父他深明大义,又是大武皇室,只要大武能够安定,那些恩怨,伯父他自然可以放下。”叶箫说道。
“好啊,弘郡王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林啸感慨道,也不知道对于叶箫的话信了几分,随即他看着叶箫,说道:“云州叛乱的事情,朕也听说了,据说是你和莫渊那个孙女带兵前去,一举击溃叛军,平定了叛乱。”
“是,她自幼熟读兵书,对于排兵布阵颇有见地。”叶箫说道。
“朕也听说过,那丫头天赋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林啸说道,“前些年朕也曾经给莫渊修过一封书信,想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子里挑一个出来,给他们定下婚事,莫渊却说做不了那丫头的主,才暂时作罢。”
“朕本来以为那是莫渊的推辞,后来了解以后才发现,以那丫头的天赋,确实有资格去自由的做一些事情。”
叶箫眉头微挑,没想到林啸曾经还做过这件事。
至于他说的那两个孙子,叶箫知道应该林琅和林杰了。
“是,轻萱她确实天赋出众,是我大武有名的才女。”叶箫说道。
“听说你和她快要成婚了?”林啸问道。
“父皇已经为我们赐婚,年底前后就要成婚。”叶箫说道。
林啸点了点头:“郎才女貌,是一对璧人,倒是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