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聪明之人，这种事情不难猜。
这服装厂和纺织厂向来合作紧密，依着马天明的性子，也许能干出换个纺织厂合作的蠢事来。
为什么说蠢呢。
这每个纺织厂的工艺，工人师傅的技术和熟练程度不一样，纺织出来的面料效果就是有差别的。
别说是不同的纺织厂，就是同一个纺织厂的不同批次，也许都有些差别，但都是细微的，不会很明显。
马天明这么做，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真的不懂。
东方红服装厂之前所用的面料，都出自冯父所在的纺织厂，就连样衣也都是用人家的面料做的。
现在突然换了纺织厂，这大货出来的效果理想还行，要是差的太多，那可就是违约。
毕竟人家是按照你给的样衣下的单，人家要鸡，你最后给人鹌鹑，人家能干么。
吕良伟说要从冯父的纺织厂订面料，也需要仔细考察，不会用于这批已经签订好的服装，而是为了下次春季广交会的服装做准备。
这批冬装出货后，他们就要开始大力生产春装和夏装。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不会说谎，我爸所在的纺织厂，面料质量还是不错的，这点儿倒是放心，我之前都是用他们纺织厂的面料做衣服。”
冯娇娇是来到京城之后，才从永兴拿面料做样衣，毕竟人家合作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因为她来了，就让人家换合作对象。
而且吉市照比京市距离较远，这里差着不少运费。
“我当然放心，你也不用有其他顾虑，我们服装厂是多元化的，本来也是跟多家纺织厂有合作，毕竟每个厂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有的纺织厂化纤面料做得好，有的厂棉麻一类做的好，有的厂的辅料做的好，他和哪家合作，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
现在不仅多了一个选择，还顺便跟冯娇娇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何乐而不为呢。
冯娇娇现在这么出名，可是不止一个部门眼馋呢，个个服装厂也虎视眈眈，多少人想挖永兴的墙角，他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
“不管怎么样，这份心意我领了。”冯娇娇清楚，吕良伟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她记着永兴的好。
她也没有离开永兴的想法，至少目前没有，除非永兴跟东方红一样，厂长都换了，她待不下去的时候。
纺织厂。
冯父依旧每天正常上班，不过厂子里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
“诶呀，我看呀，这冯副厂长要做到头喽！”
“可不是么，厂里现在损失了东方红这笔大单子，少赚了多少钱啊！”
“听说呀，就是冯副厂长的女儿得罪人家东方红新来的厂长了，所以东方红才不愿意跟我们纺织厂合作的。”
“你们别瞎说，冯副厂长对我们不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都不知道，不要以讹传讹。”
“对啊，这两个厂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哪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别的事情。”
厂子里最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各种议论的声音，冯父已经不在乎了。
“冯副厂长，厂长让你到会议室开会。”
这几天纺织厂的会议不断，都是在想各种办法应对，纺织厂未来要面对的各种问题。
“好，我知道了。”
冯父去了会议室。
陆陆续续，厂子里的领导都进了会议室。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依然是纺织厂开拓新销售渠道的问题。”厂长坐在主位，环视大家。
“厂长，我觉得我们厂还是应该争取东方红，这样对我们的利益是最大化的，我们两个厂长相交这多年了，距离也近，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我们当然知道这点儿，但人家现在不跟我们合作，能有什么办法？强逼着人家跟我们合作么？”厂长眉头紧蹙，语气有些严肃。
他已经跟佟厂长见过了，也聊了很多，可以说东方红现在是马天明一手遮天。
他既然提出不合作，肯定是有别的想法。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觉得应该让冯副厂长的女儿站出来道歉，既然惹怒了人家，出来将事情解决了 ，也是理所当然的，也许人家东方红就同意合作了。”
“啪！”的一声。
茶杯碎了，满地的碎片，吓得大家一激灵。
冯父站了起来，“这件事情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将我女儿扯进来，有些人不要太无耻，散播一些不实言论，我不爱跟你计较，不代表我冯大全怕你！”
“我女儿之前是在东方红担任设服设计师，可以说他东方红能在创造辉煌，离不开我女儿的功劳！”
“是我女儿在广交会给他们签下了八百万美元的单子，才让他们厂长站了起来，现在佟厂长被人顶替下去，我女儿辞职不干有什么问题？”
“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东方红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宁愿舍近求远也要放弃我们纺织厂？”
“这里面没有什么脏算盘，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冯父轻易不发火，但发起火来，真给大家吓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