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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贵妃,言臻跟她寒暄了几句,贵妃突然道:“陛下病了。”

言臻对此心知肚明,面上却装得一愣:“病情如何?太医怎么说?”

贵妃摇摇头:“年初后宫新进了一批秀女,陛下本就体虚,过度纵欲,身体亏损得越发厉害,今年一入冬,寒气入体,引发臌症,太医说……不是什么好话。”

言臻蹙眉,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前世晋帝在三个月后病逝,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该显出颓势了。

“跟你说这些,是想给你提个醒,前朝那几位这些年明争暗斗得厉害,陛下不表态立谁为太子,生病的事一传出去,他们只会为了那个位置斗得更狠,你身份特殊,要格外注意些,最近能不外出就别外出了。”

贵妃这番话言辞恳切,确实是在为她的安全考虑。

言臻郑重点头:“多谢娘娘提醒,令宜记下了。”

言臻没在永春宫久待,很快便告辞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言臻该干嘛干嘛,每日在农桑司和倚华殿,以及京郊的试验田三点一线来往。

明年春播要试验更高产的新品种,她不能松懈。

转眼到了原主生辰那天。

夏侯川约了言臻外出逛夜市,趁着天还没黑,宫门尚未落锁,言臻换了身简便的男装,和打扮成小厮的红玉一起出宫。

夜市开了三天,这在晋朝还是头一回,加上这几年百姓丰衣足食,乐意花钱的人多了,夜市很是火爆。

言臻跟夏侯川接上头,在夜市中闲逛起来,红玉和夏侯川的小厮则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夏侯川虽然是皇子,但早已出宫开府,常年混迹在市井的他对夜市上各种小玩意儿很熟悉,热情洋溢地为言臻解说,仿佛两人上次在倚华殿的不欢而散不存在。

逛到一处羊肉摊子前,锅里滚动的奶白色羊汤散发着浓浓的香气,看得言臻食指大动,她提议坐下来尝尝。

两人要了两碗羊汤,言臻喝得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喝过羊汤,言臻被前方的杂耍摊子吸引。

她刚走近,杂耍艺人猛地往她所在的方向喷出一口火,热浪几乎要灼到她脸上,她下意识一侧身,腰却被人伸手揽住。

她抬头,是夏侯川。

两人挨得极近,言臻被他抱在怀里,甚至还能闻到他大氅上沾染的羊肉味——好膻。

言臻皱眉,正想推开他,夏侯川却牢牢箍住她的腰身不放,眼底情意涌动:“阿姮,我……”

他话还没说完,杂耍艺人再次喷出一口火。

这次似是没控制好力道,火烧着了挤在最前排的观众的头发,随着一声尖叫,四周的人躁动起来,纷纷转身往外挤,生怕被殃及无辜。

混乱中,言臻和夏侯川被挤散了。

言臻在人群中被挤得连站都站不稳,她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小说和影视剧中,每逢出现这样的剧情,接下来肯定会出意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双手犹如鬼魅般从她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口鼻,拖着她就往一旁黢黑的小巷子里走。

言臻心头“咯噔”一下。

捂住她口鼻的手带着粗粝的茧,后背紧贴着硬邦邦的胸膛,言臻迅速判断出来人是男子,而且身量极高。

她没有慌乱没有挣扎,手悄悄摸到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反手就想刺入来人的胸腹。

但她一刀刺出,短刃却好像扎到铜墙铁壁,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下一刻,她手腕一痛,短刃脱手飞了出去,她同时也被迅速掳进小黑巷子。

失策了——这人武功比她高很多!

进了巷子,言臻被那人镬住双手按在墙上,形成一个禁锢意味十足的姿势。

巷子里光线昏暗,言臻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穿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

即使视物不清,言臻也能感觉到对方上下打量她的目光带了浓浓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这是个厉害角色,她打不过。

意识到这一点,言臻有些不淡定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分析来人可能是谁,绑架她又有什么目的,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她要从什么角度出发劝对方悬崖勒马……

但还没等她分析出个一二三四,对方做了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动作——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言臻被咬得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顿时起来了,她抬腿就往他胯下一顶。

但对方似乎早就防着她了,轻松化解她的攻势不说,身体跟她贴得越发近,亲吻她的动作也越发孟浪。

被人摁在墙上禁锢住手脚猥亵,言臻做了那么多次任务,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她恼怒不已的同时,从对方生涩到只知道毫无章法的啃和咬的吻技中,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童子鸡。

想到这里,她稍稍放松身体,仰头迎上去,给了对方一点回应。

那人果然一愣,随即兴奋地想要跟她更亲近——就是现在。

趁着对方放松警惕,言臻一口重重咬在他嘴角。

“唔……”

对方闷哼一声,立刻松开她,退开一步。

也就是这会儿,习惯巷子昏暗光线的言臻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五官轮廓有点眼熟。

她眯了眯眼睛,不太确定道:“夏侯澈?”

“……是我。”

他话音刚落,言臻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夏侯澈被扇懵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她。

“放肆!你好大的狗胆!”言臻紧绷的神经一松,随之而来的是勃然大怒。

想到自己被这小子压着不能动弹的狼狈样,她再次抬手,左右开弓又扇了他两个耳光。

夏侯澈不躲不闪,嘴角被打到溢出血渍,他甚至舔了舔,随即皱眉:“什么味儿,好膻。”

言臻:“……”

她握紧拳头,把翻涌起来的怒火压下去,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过去五年夏侯澈都随刘肃镇守西南,逢年过节都没回来过。

现在突然出现在上京,其中难道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

“下午刚到。”

“为何突然回来?”

据她所知,晋帝并没有召他回京。

夏侯澈紧紧盯着她,直白坦荡的目光中全然不见五年前的谨慎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勃勃野心。

“听说老皇帝病了,我回来兑现当初的承诺,争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娶你做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