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的事在此落下了帷幕。
这算是解决了一件事了。
眼下还得去看看大老板。
大老板手段通天,虽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但面对强敌,恐有疏漏。
大老板的府邸坐落于城西街头,占地不大,他本人不是个奢侈的人,只是对信得过的人格外慷慨,且非常有义气。
府前两座石狮子,门处没有牌匾,左右两扇门贴着守门神的画。门口处有人守着,见谢娇允来到,恭敬地点头示意,没有多加阻拦。
一进府,便看见正在浇花的老管家。见着谢娇允了,笑眯眯的,语气中有些怀念:“谢老板啊,好久没来了哦。”
其他府上的管家每天为了府中之事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大老板府上的管家却整日乐得清闲。许多人挤破头都想当大府的管家,毕竟这种只用种花就能拿俸禄的事谁不想干。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大老板,是被老管家一手带大的。
之所以给老管家一个养花的任务,也是怕小老头俸禄拿的心里不踏实。不过令大老板没想到的是,老管家种的花实在漂亮,甚至不少在京城养不活的花都被他养活了。
按理说,如果给老管家开个花圃想来生意会红遍大江南北,但大老板只是说,想让老管家轻松些。毕竟,老管家辛苦了一辈子,总不至于在大老板发达了还任劳任怨。
老人啊,这个年纪就该享福喽。
谢娇允笑着,打趣道:“苏伯的花养的愈发漂亮了,什么时候再送晚辈几朵?晚辈想要这个、这个、那个也要……要是苏伯是我的管家就更好了,我肯定啊把苏伯当个宝供起来。”
“谢老板啊,有失远迎。”
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
“怎么着,来我府上就为了拐我的管家了。”大牛大步走过来,挡在谢娇允与苏伯中间,刚好隔绝了谢娇允的视线。
分明是责备的话语,说话的人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甚至微微调侃和欣喜。
“是啊。”谢娇允承认了,看着苏伯,扯了扯他的袖子,向对长辈撒娇一般,“苏伯,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从大府捞出来的。”
“好好好。”苏伯笑着同意了,脸上的皱纹因为年纪大了根本藏不住,眼角的鱼尾纹凑在一起,看上去格外慈祥。
大牛见情况不对,忙抱着苏伯的一只胳膊,夹着嗓子道:“苏伯,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小牛牛了吗?”
硕大的身影抱着苏伯的手臂,甚至蹭了蹭,怎么看怎么突兀。
府中其他人见状,纷纷深吸了一口气移开了眼睛。
府君真的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跟个孩子一样。不过看着有些可爱。
苏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乖牛牛,去跟谢老板谈事去,苏伯给你们做手擀面吃。”
大牛这才撒开手,“加两个蛋,要溏心的。”
谢娇允跟着喊:“苏伯,我的多放肉。”
“哎,好嘞。”
大府书房。
“我们联络了你先前提过的那位先生的眼线才拿到了地图,目前来说这份地图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大牛一本正经道,面色有些凝重,仿佛刚刚对人撒娇的不是他一样。
“罗将军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总得来说这次行动进行地有些顺利。怕只怕……我们派人去的地方,是罗将军刻意展示给我们的地方,这样一来,那位先生找到兵书的可能就小了。”
谢娇允拧眉:“这样,明儿我再去一趟罗将军府。”
大牛:“去不了了,经过那件事罗府现在守卫森严,房梁上都有暗卫守着,想进去难如登天,除非是武功极好之人,可里面不免有些机关,又怕进去后是条死路。”
若是死路,武功极好闯进去,不死也得残。
不行。
路逸停不可能不知道天机阁,他都没有完整的地图,想来天机阁也没有。
谢娇允叹了口气,“还是得想个办法帮帮他…”
大牛不解:“那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费心?”
这个问题好多人曾问过。
每次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向往之人。”
是向往之人,但不是心之所向。
……
路府。
“少主,侯夫人那边传信说,那个阵法是邪法,女子属阴,以少女之血养兵,可达成不老不死之态。古籍中记载一种叫旱魃的,与其很像,只是不同的是,那个阵法炼的是活死人,不会吃人。目前侯夫人已经在寻找解决方法。”
下属汇报着。
路逸停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着几幅府邸地图,细看会发现这几个地图上有许多相似之处,且都是一个府邸,上面赫然写了一个“罗”字。
闻言,他头也没抬,眸色晦暗中带着些许锋芒,“跟她说一下,让她悠着点,别又在小童身上做试验。”
下属点头:“是。”
“对了,少主,六月份国君就生日了,他说想喝你酿的酒。还说,你藏在书房里的秘密被他发现了,劝你识相点。”
“嗯?”路逸停微微诧异,“什么秘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私兵?琴棋书画?商户???
不能啊,那景国老头儿啥都知道,就差不知道他底裤什么颜色了。
路逸停罕见露出迷茫的样子,拧着眉在记忆里思索了起来。
下属提醒:“少主,画。”
路逸停被气笑了:“这算什么秘密?”
他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一僵,也不笑了,“藏暗阁里的画?”
下属闭眼狠狠点了点头。
“嚯,他老人家还真能找。”路逸停说着,招了招手。
下属立马会意。
道了声“是”就离开了。
路逸停看着桌上的地图,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着什么。
许久后,他才停了笔。
白纸上满是工整漂亮的线条,以及几个大字。
“罗将军府”。
而离这幅图不远处,也有一幅图。
上面写着“苏将军府”。
看来,要提前走了。
他思绪在及,手不自觉放到腰间的玉佩上。玉佩本就是上好之物,上面的图案更是镌刻得漂亮非常。
这时,一只猫优雅地走了过来,蹭了蹭他的鞋。
路逸停轻声道:“怎么着,小黑,不想走?”
小黑点头,“喵”了一声。
“想谢娇允?谁家蠢猫天天爬山往人家院子里瞧,结果连人家面都不去见一个。”
“喵喵喵。”小黑委屈地看着路逸停,猫眼里含着泪,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不知怎的,路逸停顿了一下,突然说了句:“我觉得谢娇允撒娇肯定比你可爱多了。”
“喵!”